“老夫人!老爷醒了!”黄宁一直盯着姚锦年看呢,那眼睛,就跟铜铃一样,看到老爷醒过来还在发光。
姚锦年睁开眼睛就被吓了一跳。
这厮!
姚锦年想想还是算了,冲喜的什么的,最后累的还是唐诺。
而且,他要是病得太严重,就不能和夫郎拜堂了。
姚老夫人她们的欢天喜地感染不到姚锦年,因为他就算是要出去偶遇夫郎,还得养个一年半载——周大夫判定的。
他哪里等得了那么久。
姚锦年微微emo,偷偷吃药。
当落叶铺满地的时候,他才被允许坐在密不透风的马车里稍稍远离了家。
唐诺坐在小木凳子上,一只手撑着下巴,一只手抓了一把切碎的烂菜叶子洒到地面上喂给小鸡们吃。
最近阿爹和阿父在商量着上门说亲的那几家的情况,被他偷听到了。
唐诺和其他哥儿听到自己的婚事便羞涩逃避不同,都不确定嫁谁,不急着羞。
他也不知道他想嫁给谁,但唐铁蛋他不想嫁,他不想没生娃就给他养弟弟妹妹。
周民也不行,太穷了。他在家里都几乎不下地,总不能嫁人了过得比在家里惨。
至于地主家的和那读书人,唐诺也不是没想过。
地主家的不好进,读书人的寡母看起来慈眉善目的,只是家中实在寡助,读书又费不少银钱。
想来想去,唐诺心里也没个底。
这些也不是他愿意了就有的,村子里的婶子们更喜欢唐知瑾当他们的儿媳妇。
长得好看不好看,也就只有新郎会在意了。
最后大部分新郎们也是实际的,找个贤惠顾家的,要是能兼顾容貌,那就皆大欢喜了。
唐知瑾恰好就是那个两全,从去年开始,他大伯家的门槛都要被踏平了。
唐诺想着实在烦躁,把盆里剩下的菜叶子随意往槽子里一倒,背上小背篓上山采果子吃去了。
姚锦年这次的马车看起来稍微没那么华丽,跟着的人也不多,书好和黄宁,马车夫姚大贵,他打算来一次救命之恩,以身相许。
当然,是美救英雄。
【大米大米!路线好了吗?】姚锦年内心疯狂呼唤大米。
【这就来,急什么,老婆又不会给你跑了。】大米嚼着电子薯条,难得休闲一会,它也学会了人类的摸鱼。
【喏,往前800米,再左拐到那山脚下。】
“大贵,往前一里余地后在往左边走。”姚锦年边说着边紧张地理了理衣裳,捋了捋头发。
他现在比几月之前有血色了一点,也没那么弱不禁风、骨瘦嶙峋了,想来还是有些翩翩公子的气度。
许寻婺年轻时可是风华绝代的美人,姚锦年似母,这皮囊,还算不赖。
“是。”
马车哒哒哒地向前,吸引了不少人的目光。
不过略为朴素,又是往山边上走,村中的人也没多想。
可能是去山中找草药的吧。
唐诺看到了也没多想,驾车的那人三大五粗,脖子短脑袋大的,就没什么看头。
边上还有一个虎背熊腰的,但那脸看起来就很憨,也没什么好看的。
到了快接近唐诺的时候,姚锦年便让他们三人先找个地方安置马车,起火煮水,安营扎寨。
“不行,老爷……”
“喊少爷!”
没错,姚锦年想装“嫩”。
因为以前唐诺曾偷偷跟他说,一开始听到下人们喊他老爷,他老是觉着想笑,听起来就七老八十的。
“少爷,你身边没有人这不合适!”黄宁还不知道姚锦年打的什么算盘,听到老…少爷把他们都指使开他就强烈反对了。
“行了行了,在这里能出什么事情,你们别离太远不就行了。”姚锦年语气急促,声音都高了不少。
“是!”黄宁一步三回头。
书好被黄宁拉着走,还傻不愣登的问,“少爷为啥让我们喊他少爷?”
“问问问!除了问还会做什么?!”黄宁叮嘱书好,“你就在这附近随便找点木头树枝,柴火不重要,但是眼睛不能离开少爷,知道吗?”
“知道了……”书好憨憨应了一声。
姚锦年清了清嗓子,迈着优雅的步伐开始在山脚下散步,越是接近唐诺,脚步越是急促。
这山不高,有很多小山包,正适合在转弯的时候用来遮掩碰瓷了。
“诶!”
姚锦年“弱不禁风”地被拐角走过来的唐诺撞倒在地。
“咳咳咳……”姚锦年用力过度,好像真的扭伤脚了,这下更有说服力了。
“这位大哥,你没事吧!”唐诺是真怕了,他们家赔不起的!
“没事,咳咳咳……”姚锦年侧着身体显露出脸最好看的角度。
唐诺深吸一口气,这人真好看啊!不过耳垂上没有红痣,应当是男子。
要去扶姚锦年的手就这么停在了半空中,这少爷,应该是好说话的吧?
“少爷——”书好很听话,一直盯着姚锦年,一看少爷摔倒了,他扔下怀里的树枝就飞奔而来。
唐诺:这下真的要倾家荡产了。
姚锦年扶额,这坏事的。
他抬头看向唐诺,“这位公子,方便扶我起来吗?”
好歹也算是搭上了话。
靠着他的厚脸皮,姚锦年成功上了唐诺的家,他这一辈子,只让唐诺负责。
唐老二家住进了一个贵公子这事还没传完,村民们就又听到了唐诺被贵公子求娶的流言。
“这事真的假的?”唐大伯母就住隔壁,这下是真的按耐不住了。
前阵子她还在得意唐诺“无人问津”呢,这一来就来个王炸,可不是把她给炸晕了嘛!
她还想着过阵子放出消息呢,她家小哥儿啊!和地主家的小少爷有好消息了!
不过他们私底下交换了信物,还没正式定亲,要先看个好日子。
“是真的吧?”唐阿爹恍恍惚惚的,他家小哥儿是真有大造化了!?
直到姚锦年在村中摆了流水席请乡亲父老们吃上了他们的婚宴,唐阿爹还跟做梦似的。
姚锦年意气风发当新郎,唐诺娇羞憧憬未来穿金带银、夫夫恩爱的日子。
这一次,唐诺不必猜忌、不必小心翼翼,可以和夫君拜堂,可以光明正大说
不同的开始,也能得到一样的结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