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尔的秋天总带着点黏糊糊的温柔——风里裹着桂花香，把场馆外的应援旗吹得像翻涌的波浪，连空气里都飘着点甜丝丝的味道。星翼战队刚走出训练室的后门，就被一阵“奇怪”的中文喊声截住了去路。
“许队！阿柚姐！这边这边！”
不是“星光团”那几个熟悉的中国姑娘的声音，倒像是掺了点奶油的中文，软乎乎的，还带着点卷舌音。
许星眠停下脚步，顺着声音望过去，就看见场馆墙角的银杏树下，挤着一群金发碧眼的姑娘，举着的灯牌晃得人眼晕——灯牌上是规规矩矩的中文“星翼加油”，就是“翼”字的点画得太大，像个圆滚滚的小太阳。
“这是……外国粉丝？”林野嘴里的橘子硬糖差点掉地上，他悄悄拽了拽陈恪的袖子，“恪哥，你听，她们说中文比我还标准？”陈恪推了推眼镜，刚想掏出手机查“跨国粉丝应援”的相关数据，就见为首的女生已经踩着运动鞋冲了过来，怀里抱着个鼓鼓囊囊的纸袋，跑得马尾辫都飞了起来。
“许队长！阿柚姐！终于等到你们啦！”女生停在许星眠面前，喘着气，一口中文说得流利，就是尾音总带着点上扬的调子，像在唱歌，“我是艾米！来自美国洛杉矶！我们是‘全球星光联盟’的！”
“全球星光联盟？”小星举着浅粉色笔记本凑过来，笔尖在本子上飞快画着对方的马尾辫，眼睛亮晶晶的，“是……全世界的姐姐一起建的粉丝群吗？”
“对呀！”艾米眼睛一亮，立刻把身后的姑娘们都招呼过来，“快把我们的‘宝贝’拿出来！”话音刚落，姑娘们就像变魔术似的，从包里掏出一堆花花绿绿的东西——穿洛丽塔裙的日本姑娘捧着个和纸灯笼，灯笼上画着五个q版小人，加里奥举着盾牌站在中间，蔚的拳头比脑袋还大；穿足球服的巴西姑娘抱着个足球，球面上印着星翼队徽，还有林野咬着橘子糖的蠢萌画像；戴贝雷帽的法国姑娘展开一条丝巾，宝蓝色的底布上绣着队员们的名字，针脚细得像蛛丝。
阿柚伸手碰了碰那条丝巾，指尖刚触到绣线，就顿住了——丝巾的右下角，绣着个小小的“周”字，用的是和队徽一样的银线，不仔细看根本发现不了。她抬头看向艾米，眼里还带着点惊讶，艾米却笑着眨了眨眼，压低声音说：“我们都知道周延前辈的故事哦——他当年说‘电竞不分性别，只看谁能在塔下多补一个兵’，这句话我记在笔记本第一页啦！”
正说着，穿洛丽塔的日本姑娘突然鞠了个躬，递过来一个巴掌大的陶瓷娃娃，娃娃穿着加里奥的小铠甲，背后还贴着张纸条，是用中文写的：“我叫樱花，去年看了阿柚姐的五杀视频，开始学打加里奥，现在能补到兵啦！”阿柚接过娃娃，发现娃娃的小手里还攥着个迷你版的战术笔记，忍不住笑出了声：“谢谢你，樱花，这个娃娃太可爱了。”
“还有我的！”巴西姑娘举着足球凑过来，她的中文带着点弹舌音，说起话来像在打节拍，“我叫莉娜，是足球队的前锋！看林野哥的伊泽瑞尔走位，就像看我带球过人一样帅！这个足球上有我们全队的签名，送给你！”林野接过足球，摸着上面密密麻麻的签名，脸都红了：“谢、谢谢！我……我下次比赛一定拿五杀给你看！”
“还有我的！”法国姑娘把丝巾递到许星眠手里，丝巾上“许星眠”三个字绣得格外大，周围还绕着一圈小星星，“我叫苏菲，是学刺绣的。听说你手伤还没好，特意在丝巾里加了桑蚕丝，戴在手腕上会很舒服。”许星眠把丝巾轻轻搭在手腕上，果然软软的，刚好盖住那道淡粉色的疤痕，心里像被什么东西暖了一下。
正热闹着，场馆的工作人员走过来催：“星翼战队的选手们，该入场准备了。”艾米赶紧摆手：“我们也去！我们的座位在观众席前排，给你们举灯牌！”
走进场馆的那一刻，星翼队员们都愣住了——原本零散分布的蓝色灯牌，此刻竟连成了一片“蓝海”。不同肤色的姑娘们坐在一起，手里举着统一的“全球星光联盟”手幅，上面印着一句英文：“Girls Support Girls”（女孩帮助女孩）。樱花举着和纸灯笼，在人群里晃来晃去，灯笼上的q版小人在灯光下格外显眼；莉娜把足球放在座位旁边，时不时拍两下，引来周围观众的好奇目光；苏菲则把丝巾展开，和旁边的韩国姑娘一起举着，宝蓝色的丝巾在白色灯牌里像朵盛开的花。
“我的天……”林野张着嘴，手里的橘子糖都忘了吃，“这也太壮观了吧！”阿柚望着那片“蓝海”，突然想起周母说过，周延当年打全球赛时，观众席上只有寥寥几个中国粉丝，哪有这样的阵仗。许星眠攥了攥手腕上的丝巾，轻声说：“我们得好好打，不能辜负她们。”
赛前热身时，艾米突然举着个巨大的橘子糖模型站起来，模型比她的脑袋还大，上面用中文写着“林野的胜利糖”，引得周围的观众都笑了。林野看到模型，差点笑喷，对着麦克风说：“艾米！你这糖也太大了！我一口吃不下啊！”艾米笑着喊：“没关系！赢了比赛我给你做真的！”
比赛开始后，星翼对阵的是美洲闪电战队。对方的打野似乎早就做了功课，一上来就针对阿柚的加里奥，好几次在中路蹲她，想打断她的支援节奏。
3分钟，阿柚的加里奥刚想清完线去支援下路，美洲闪电的打野突然从河道草丛里跳出来，配合中单发条想包夹她。阿柚赶紧交闪现逃生，却还是被发条的“能量球”打残了血。就在这时，观众席上突然响起一阵整齐的喊声：“阿柚加油！阿柚加油！”
是“全球星光联盟”的姑娘们。樱花举着灯笼，踮着脚喊；莉娜拍着足球，跟着节奏喊；苏菲把丝巾绑在灯牌上，挥着胳膊喊。阿柚看着那片晃动的蓝色，突然觉得不慌了——她操控着加里奥回塔下补血，指尖在键盘上敲得格外稳。
许星眠在麦克风里说：“阿柚，别急，我打完红就来帮你。”
“好。”阿柚的声音比刚才更坚定了。
5分钟，许星眠的蔚刷完红buff，悄悄绕到中路河道。美洲闪电的打野果然又来蹲阿柚，阿柚故意放线，等对方打野靠近时，突然用“正义罡风”推开发条，蔚紧接着“天霸横空烈轰”将两人击飞，配合阿柚拿下双杀！
“漂亮！”解说激动地喊，“这波中野联动太默契了！阿柚的加里奥完美配合蔚的开团！”
观众席上的姑娘们瞬间沸腾了。莉娜举起足球，用力往空中抛；樱花的灯笼晃得更厉害了，差点碰到前面观众的脑袋；艾米突然站起来，把巨大的橘子糖模型举过头顶，周围的中国留学生也跟着喊：“星翼牛逼！”
接下来的比赛，星翼渐渐掌握了节奏。林野的伊泽瑞尔在下路找到输出机会，几次极限拉扯美洲闪电的Ad，打满输出；陈恪的锤石钩得又准又狠，好几次打断对方的开团；许星眠的蔚则多次反蹲，打乱对方的打野节奏。
15分钟，美洲闪电想偷小龙翻盘。许星眠的蔚提前在小龙坑插了眼，等对方靠近时，突然开团控住对方三人。阿柚的加里奥及时放大招支援，林野的伊泽瑞尔在龙坑外打满输出，拿下三杀！
“triple Kill！”系统提示音响起时，观众席的姑娘们突然举起了提前准备好的彩带——宝蓝色的彩带从看台上飘下来，像一场蓝色的雨，落在赛场上，沾在队员们的椅子上，连裁判都忍不住笑了。
“这是……全球女粉的专属应援吗？”解说笑着说，“太有创意了！星翼战队的女粉们也太用心了！”
比赛的最后时刻，星翼带着大龙buff，一路推到对方高地。美洲闪电的队员还在负隅顽抗，阿柚的加里奥突然“闪大”，控住对方最后两人，林野的伊泽瑞尔跟上输出，推掉了对方的水晶！
“Victory！”
系统提示音响起的瞬间，观众席的“蓝海”彻底沸腾了。姑娘们都站起来，举着灯牌和应援物，喊着“星翼必胜”，声音盖过了场馆里的所有噪音。小星举着周延的旧队旗，在选手席前蹦蹦跳跳，眼泪都笑出来了：“赢了！我们赢了！”
赛后采访时，主持人首先把话筒递给了艾米：“艾米你好，请问你们为什么会组织跨国应援支持星翼战队呢？”
艾米接过话筒，指了指身边的樱花和莉娜，笑着说：“因为星翼让我们看到，女生也能在电竞赛场闪闪发光啊！许队长带伤指挥，阿柚姐的加里奥超厉害，小星的应援也很有力量——她们不是‘女选手’，她们是‘厉害的选手’。我们想让她们知道，不管在哪个国家，都有女生在为她们加油！”
樱花也接过话筒，中文说得有点慢，却很认真：“我以前觉得，女生打电竞会被嘲笑，但是看了阿柚姐的比赛，我就敢去打排位了。现在我能补到兵，还能帮队友挡伤害，就像阿柚姐的加里奥一样！”
莉娜拍着足球，大声说：“林野哥说要拿五杀给我看，下次比赛我还来！还要带我们足球队的姑娘们一起！”
主持人又把话筒递给许星眠：“许队长，面对这么多跨国女粉的支持，你有什么想说的吗？”
许星眠望着台下的“蓝海”，手腕上的丝巾被风吹得轻轻晃。她的声音有点哽咽，却很清晰：“谢谢你们，谢谢来自23个国家的姑娘们。你们的应援，不是轻飘飘的口号，是我们在赛场上的勇气。以前有人说，女选手打不出好成绩，女粉的应援没力量，但你们用行动告诉所有人，女生可以支持女生，女生可以很厉害。”
她转头看向阿柚，阿柚正抱着那个陶瓷娃娃，眼里闪着光。许星眠笑了笑，继续说：“我们会带着这份支持，继续往前走。不管接下来遇到什么对手，我们都会好好打，不辜负你们的期待。”
采访结束后，姑娘们围了上来，给队员们送了更多小礼物——樱花送了阿柚一盒日本的护手霜，说“打游戏要保护好手指”；莉娜给林野塞了件足球队的队服，让他“下次比赛穿，能带来好运”；苏菲给许星眠送了个刺绣的小钱包，上面绣着个小小的蔚；陈恪则收到了一本英文的数据分析书，是姑娘们凑钱买的，扉页上写着“陈恪学长，加油！”
回到休息室时，队员们把礼物摆在桌上，和之前中国粉丝送的应援物放在一起，满满当当的，像个小小的展览馆。林野举着足球队服，在身上比划着：“你们看，我穿这个像不像前锋？下次比赛我就穿这个打输出！”陈恪翻开那本数据分析书，推了推眼镜，嘴角偷偷扬了扬。小星则拿着苏菲送的小钱包，在里面塞了颗橘子糖：“这个钱包要给眠姐装止痛药，这样她手疼的时候就能马上吃到糖了。”
阿柚坐在窗边，手里摩挲着那个陶瓷娃娃，娃娃的小手里还攥着迷你战术笔记。她突然想起什么，从包里掏出周延的战术笔记，翻开空白页，轻轻写下：“周延前辈，今天有23个国家的姐姐来给我们加油。她们说记得你说的‘电竞不分性别’，还说要像你一样，支持所有有梦想的人。你看，你的话，已经飞到全世界了。”
许星眠走过来，看到她写的话，笑着说：“她们还说，下次总决赛，要组织更多国家的女粉来应援。”
阿柚抬头，眼里亮晶晶的：“真的吗？那我们一定要打进总决赛！”
“肯定能。”许星眠坐在她身边，望着窗外的夕阳——夕阳把场馆的影子拉得很长，远处的天空被染成了橘红色，像林野手里的橘子糖。她拿起笔，在阿柚的话下面，画了一张小小的画：
五个q版的队员站在中间，许星眠的手腕上系着宝蓝色丝巾，阿柚抱着陶瓷娃娃，林野举着足球，陈恪捧着数据分析书，小星举着周延的旧队旗。周围是不同肤色的姑娘们，举着灯牌和应援物，艾米举着巨大的橘子糖模型，樱花晃着和纸灯笼，莉娜拍着足球，苏菲展开丝巾。最上面，是周延的q版头像，手里举着个牌子，上面写着：“看，星星满世界跑啦。”
画的背景，是世界各地的地标——美国的自由女神像举着灯牌，日本的富士山下面摆着和纸灯笼，巴西的基督像旁边放着足球，法国的埃菲尔铁塔上系着丝巾。最中间，是首尔的全球赛场馆，上面写着一行字：“星光不问国界，女生永远帮女生。”
休息室里的灯光暖暖的，照在堆满礼物的桌子上，照在队员们的笑脸上，照在那本写满字、画满画的战术笔记上。窗外的风还在吹，带着桂花香，像是在说：别急，接下来的路，还有很多星星在等着你们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