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风镇韩家的祠堂里,烛火在穿堂风里摇曳,将韩玥的影子拉得又细又长。她望着供桌上蒙尘的牌位,喉咙里还残留着昨夜哭喊的沙哑——已经是第三天了,爹和娘被关在柴房生死未卜,三叔公派来的人守在祠堂外,脚步声像重锤敲在她心上。
“吱呀”一声,祠堂的木门被推开,韩厉带着两名修士走了进来,身后跟着捧着大红嫁衣的丫鬟。“玥儿,想通了?”他眯起眼睛打量着少女,“张府的花轿巳时就到,识相点就自己换上嫁衣,别逼我动手。”
韩玥猛地抬起头,眼眶通红却眼神倔强:“我死也不嫁!我哥会回来的,他不会放过你们!”
“你哥?”韩厉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那个在岚风城开破铺子的毛头小子?就算他回来又能怎样?真以为气灵境巅峰能翻天不成?”他上前一步,伸手就要去捏韩玥的下巴,“今天就算他来了,也得看着你上花轿——”
话音未落,祠堂的梁柱突然发出一声不堪重负的“咔嚓”声。整座韩家老宅仿佛被一只无形的大手攥住,气灵境修士赖以生存的天地灵气骤然紊乱,守在门外的两名修士闷哼着跪倒在地,脸色惨白如纸。
韩厉瞳孔骤缩,一股令他灵魂战栗的威压如潮水般涌来,仿佛天空压在了头顶。他身后那名气灵境九品的修士刚要运转灵气抵抗,就见祠堂的大门“轰”地炸成木屑,一道青影裹挟着漫天碎木片站在门口。
晨光透过那人身后的破洞照进来,勾勒出挺拔的身形。韩烨的目光扫过被捆在柱子上的韩玥,掠过她手腕上的红痕,最后落在韩厉身上时,已经冷得像淬了冰。
“哥!”韩玥的哭声瞬间决堤。
“韩烨?你……你怎么会有如此修为?”韩厉踉跄着后退,他能感觉到对方身上那股半步帝灵境的威压,比镇上最大的家族族长还要恐怖数倍,“你……你别乱来,我们是韩家同脉!”
韩烨没说话,只是一步步走进祠堂。他每走一步,地面就裂开一道细纹,那些原本对韩厉阿谀奉承的分支修士,此刻都像被无形的巨石压住,连抬头的力气都没有。
“同脉?”他终于开口,声音不高,却清晰地传到每个人耳中,“把我爹娘打成重伤,软禁我妹妹,这就是你说的同脉?”
他走到韩振夫妇被关押的柴房外,指尖在锁上轻轻一点,那把精铁锁就化为齑粉。看到蜷缩在草堆里、浑身是伤的养父母,韩烨周身的灵气猛地炸开,祠堂的瓦片簌簌往下掉。
“韩烨!别冲动!”韩振咳着血喊道,“他们毕竟是……”
“爹,有些账,必须算。”韩烨打断他的话,转身走向闻讯赶来的分支家主韩涛。这位平日里在镇上作威作福的家主,此刻吓得双腿发软,竟“扑通”一声跪了下来。
“贤侄饶命!都是韩厉的主意,不关我的事啊!”
韩烨没看他,只是盯着韩厉:“是你动的手?”
韩厉咬着牙,知道求饶无用,猛地运转灵气:“你敢杀我?分支不会放过你!”他说着就要放出灵术,却见韩烨身影一晃,下一秒已出现在他面前。
没有惊天动地的灵术碰撞,韩烨只是伸出手,抓住了韩厉的右臂。
“咔嚓!”
骨骼碎裂的脆响在寂静的祠堂里格外刺耳。韩厉发出杀猪般的惨叫,整条手臂以诡异的角度扭曲着。韩烨甩甩手,像丢掉什么脏东西似的将他扔在地上,目光扫过那些参与逼迫婚事的修士。
“废去修为,逐出韩家。”
轻飘飘的六个字,却让所有修士亡魂皆冒。那名气灵境九品的修士还想反抗,韩烨抬脚踹在他丹田处,对方的灵晶瞬间破碎,惨叫着倒在地上——没有使用任何灵晶之力,仅凭炼体的力量就废了一名高阶修士。
这一幕彻底击碎了所有人的侥幸。韩烨像拎小鸡似的将那些参与其中的修士一个个拎起,指尖在他们丹田一点,气灵境的修为便化为乌有。曾经在清风镇横行霸道的分支修士,转眼间就成了手无缚鸡之力的凡人,瘫在地上痛哭流涕。
韩涛吓得屎尿齐流,韩烨却没动他,只是冷冷地看着:“管好你的人。再敢打我家人的主意,下次碎的就是你的脑袋。”
当韩烨抱着韩振、扶着林黎走出柴房时,整个清风镇都能感觉到韩家老宅那股恐怖的威压。镇民们远远望着,看到那些平日里耀武扬威的韩家分支修士被像垃圾一样扔出来,一个个面如死灰,终于明白——那个从清风镇走出去的年轻人,早已不是他们能仰望的存在。
韩玥扑进林黎怀里哭个不停,韩烨站在一旁,望着被晨曦染成金色的天空,掌心却仍残留着捏碎骨骼的触感。他知道,这只是开始。修仙界的弱肉强食,他终究还是要亲手撕开那层温情的面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