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龙荒咬！”
“金乌烈焰！”
决斗场里，战斗瞬间提升了一个层面。
周瑾风、易天戈直接就被逼到了墙角。
正如葛九英说的，他俩之前的战斗，确实是小孩子过家家。
但是，他俩可没想着要分出个生死啊！
电光火石之间，葛九英一爪险些撕碎拓跋绮梦的半边身子。
拓跋绮梦身化火焰，躲开一击之后，一掌裹挟着金乌之火，直接烧焦了葛九英胳膊上的龙鳞。
“什么情况？”
周瑾风有些懵逼。
“看不懂么？”
易天戈很快想明白了，感受着周瑾风询问的眼神，他轻轻一笑，却并没有解释，而是说道：“看不懂就对了。”
“？？？”
周瑾风瞪大眼睛。
“如果连你都看得懂……”
“你什么意思？”
“你不会连这话都听不懂吧？我以前可真是高估你了。”
“你装什么装？”
“随便你怎么认为吧。”
“看枪！”
“看剑！”
决斗场中央，葛九英、拓跋绮梦战的难解难分。
决斗场边缘，周瑾风、易天戈也再次打了起来。
“虽然合理，但……不太自然。”
独孤曜走到陆尘身旁坐下，看着场中的一锅粥。
“好像也没有更好的办法，能让他们打起来了。”
陆尘耸了耸肩。
“为什么要打？”
独孤曜问道。
“灵宝熔炉。”
陆尘的话很简单，但独孤曜却是听懂了。
想打的竟然不是葛九英，而是拓跋绮梦！
“伍石峰那里，有你要的东西，但我不知道他去哪了，餮灵庭底蕴强者，还是只有沐血温露面，是他在帮伍石峰，不是伍石峰机缘巧合得到的。”
独孤曜开口道。
“我知道，但这不重要。”
陆尘轻轻摇头。
“你妹妹……她怎么了？”
独孤曜看向观众席对面的最外围，“她这么一直盯着你，很怪，她想干什么？”
“她……可能想杀了我。”
“什么？”
独孤曜眼皮一跳。
“她的情况，有点复杂。”
“小的时候，她没有任何记忆，我捡到了她，我是她的哥哥。”
“大的时候，她好像恢复了大部分记忆，能够辨别很多事情。”
“但这不大不小的时候吧……”
“她好像也恢复了一部分记忆，但很多事情分辨不了，她只知道她‘该’做的事情。”
陆尘缓缓说道。
独孤曜开口道：“所以，她就‘该’杀了你？就跟……李圣一样，认为你才是所有人的敌人？”
“是这个意思。”
陆尘点了点头。
独孤曜哈哈笑了起来，“这么说来，你妹妹现在是‘我们’的人，而你是‘我们’所有人的敌人？”
“差不多吧。”
陆尘耸了耸肩。
独孤曜思索起来，“如果一时半会找不到伍石峰，不能让陆蔷薇长大，那……能让她变小吗？”
“能，但不能做。”
“为什么？”
“因为那得重新把她撕碎。”
“还得这样？”
独孤曜眯起了眼睛。
在他看来，少女陆蔷薇既然无法分辨是非，会想杀陆尘，那么极有可能会亲近圣灵树李圣。
陆蔷薇的能力，除了死了的，就独孤曜了解最深。
那种令他行将就木，从肉体到神魂都要“变”成植物的恐怖规则，他从未忘却。
他觉得，他要做点什么，做点陆尘不能做的事情。
陆尘察觉到独孤曜状态不对，开口道：“你做好你自己的事情，蔷薇的事，你别管了。”
独孤曜并不赞同，“趁着她还是你妹妹，我还有出手的机会。等所有人都知道她要杀你，云上仙国必有动作。等她和李圣在一起，我即便出手，也未必能赢。”
“就算让蔷薇变小，那也不是之前的蔷薇了，这跟杀了她没有区别。”
“这又是怎么回事？”
独孤曜不太明白。
陆尘解释道：“陆蔷薇跟李圣，有一个共同点，都可一截枯木得以再生。当初陆蔷薇从浮屠宝塔走出来，被荒兽撕碎，哪怕还留下一截，也能重生。这就是我为什么刚捡到她时，她那么枯瘦。”
“每一截枯木重生，都是一个新的陆蔷薇。”
“只有将原本的残躯全部找回，才是完整。”
独孤曜听着，叹了口气，感慨说道：“世间法则，当真奇妙。”
陆尘问道：“你呢？你的修行怎么样了？”
“遇到了瓶颈，但……也不算是瓶颈，我有一个问题想不明白。”
独孤曜面露愁色。
灵蕴决定了天赋潜力，吞吃了神丹的独孤曜，根本不缺。
不止如此，神丹足以助力他突破大乘境也不会受到阻碍。
如果不走出自己的道，即便只凭神丹，他最终也会成为一名大乘境强者。
但，这不是独孤曜想要的结果。
因为神丹之所以是神丹，那是被活生生炼化了的。
在独孤曜看来，这是一条失败的路。
“什么问题？”
陆尘询问道。
独孤曜梳理了一下，缓缓说道：“我现在有两种力量，第一种，神丹之力。第二种，是我修炼的与黑剑人剑合一，并且配套的剑法，踏荒囚天剑。”
“这对我来说，是两个选择。”
“郑山选择了第一种，但我不想选。”
“我选择了第二种。”
“可是，我每次施展踏荒囚天剑时，明明强大，但我却不知道为什么强大。”
“如果不能解决这个问题，那么这条路，我也走不通。”
“我虽然掌控黑剑，但我最终的下场，可能会化作黑剑，终究是一件工具。”
“这或许，也是姜逸想看到的结果。”
独孤曜将问题说的很详细，多是自己的感觉。
他知道陆尘很强，但也没期望陆尘能帮他解决这种问题。
独孤曜接着说道：“这就跟我们现在就能施展规则秘法，是一样的。等我再强一些，说不定便能领悟。”
陆尘思索着，咂了咂嘴，“这个问题其实不那么复杂……”
“？？？”
独孤曜满头问号。
“你只需要知道黑剑的本质是什么，就可以了。”
“……”独孤曜。
“只要足够了解自己，了解本源，未来上限便不会受到桎梏，反而有无限可能，也能明确方向。”
陆尘说着，独孤曜忍不住问道：“黑剑的本质是什么？”
陆尘轻轻一笑，伸手一翻，分别取出了一块青铜灵材、白银灵材、黄金灵材、玄黑灵材。
“这些灵材是能依此进化的，再往上，是血色和硬骨头。”
独孤曜看着这些灵材，继续问道：“可是到头来，不还是法则之下的工具？本质，到底是什么？”
“本质在这里。”
陆尘收起了所有灵材，只留下了一块青铜灵材。
“这？”
独孤曜一头雾水。
“我之前刚好研究过，这青铜灵材是怎么形成的。”
“怎么形成的？”
“血肉尸骨经过漫长岁月演化而成。”
“！！！”
独孤曜倒吸一口凉气。
在这一刻，他心中仿佛突然打开了一扇大门，他终于知道，为什么人剑合一时，会有那么强的底气，为什么施展踏荒囚天剑时，感觉自己会那么强大。
原来他一直融合的，根本不是一种灵材，而是无尽生灵的尸骨。
陆尘伸手再翻，却是取出了一把瓜子，看着正在感悟的独孤曜，他坐远了些。
一把瓜子还没嗑完，独孤曜却是猛然站起身子。
他看向决斗场边缘正在与易天戈交战的周瑾风，扬声说道：“周瑾风，你真正想战斗的人，是我吧？”
周瑾风一枪抽飞了易天戈，仰头看向观众席，“这么多年了，你终于不当缩头乌龟了吗？”
“我还没输呢！”易天戈呸了一口唾沫。
“想打，我陪你！”
夏轻侯也早就手痒，当即冲下场，直接对着易天戈就来了一招撕天神掌。
“……”
观众席上的所有人。
“他们怎么打起来了？”
“为什么啊？”
“这到底发生了什么？”
翟天星等人先前灰溜溜的离开迎仙楼，此时也厚着脸皮一直观战。
这种层面的战斗，每一场都极为难得。
但他们却不知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往日有冤，近日有仇。”
“这不只是个人的明争，也有各方势力的暗斗。”
“除此之外，他们本身都是一方天骄，彼此当然也想分个高低。”
翟天星等人身边的不远处，楚潇潇笑盈盈的说着。
翟天星行了一礼，道：“楚姐姐，多谢解惑。”
在陆尘“那一批”天骄中，楚潇潇是为数不多不会被翟天星“这一批”天骄反感的。
翟天星开口请教：“还望楚姐姐，能详细……”
话刚说一半，一直都很温柔和气的楚潇潇，这一次却没给翟天星他们好脸色，“大人的事情，小孩子就别多问了。”
翟天星顿时面红耳赤，与他同行的潜龙榜前十，好不容易稳住的道心，又一次崩了。
而这次，崩的比迎仙楼里更加彻底。
“还有……”
楚潇潇静静的看着翟天星，“别人可以叫我姐姐，但你不行。当年四方城比武，你大伯翟星辰被我一脚踹下擂台的时候，你还没出生呢。”
叶灵萱笑着走了过来，“夏轻侯、易天戈欺负孩子就罢了，怎么你也欺负孩子？”
楚潇潇笑着回应，“不懂尊卑，不知敬畏，我可不想看到，他们被当成弃子的时候，还要给陆尘抹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