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御兽司顶楼密室的冷白色灯光下,苏白的皮鞋后跟敲击着防滑地砖,发出清脆的回响。
当韩青推开门时,他正盯着墙上投影的数据流——敌国民众对政府的信任度曲线就像被雷劈断的电线,从63%直线下降到36%,红色预警字符在屏幕上疯狂闪烁。
“苏白。”韩青把加密文件拍在檀木会议桌上,封皮烫金的“绝密”二字在灯光下泛着冷光,“上头的意思是,三天内停止对‘第二容器’的一切追查。”
秦岚正端着马克杯的手停住了,咖啡液在杯口泛起涟漪:“是害怕了?还是被收买了?”她的战术靴尖无意识地碾着地毯,这是她烦躁时的习惯——苏白记得前世她在指挥中心砸坏三个键盘时,也是这样的小动作。
韩青扯松领带,喉结滚动了两下:“不是害怕。”他用指节敲了敲文件,“他们算过账了,继续深挖可能会触发《国际巨兽公约》第17条,直接判定龙国主动挑起战争。但是……”他突然抬头,目光像淬了钢一样,“我们截获的林枭逃亡路线图显示,他们的实验体已经突破了b级限制。再等三天,那些怪物会先咬断我们的脖子。”
苏白的拇指摩挲着后颈的蓝印,那里还残留着小墨热线的温度。
他盯着投影里不断刷新的敌国社交关键词:“暴动”“实验室”“我们才是小白鼠”——这些词就像滚油里的花椒,噼里啪啦地炸开。
“所以您大半夜把我叫上来,不是让我停手,而是让我换个方式?”苏白突然笑了,用指节敲了敲自己的太阳穴,“用他们最擅长的舆论战,把刀递到他们自己人手里。”
韩青的嘴角扯出极淡的弧度,这是他默认的标志。
秦岚的咖啡杯“当”的一声落在桌上,褐色液体溅在“停止追查令”上,晕开一片污渍:“叶寒破译的敌国网络节点坐标,二十分钟前被清空了。但是……”她推了推金丝眼镜,屏幕蓝光映得她眼底发亮,“我让他在后台埋了小墨的热线追踪——那些被删除的数据,正在以情绪波动的形式,往龙国直播平台涌来。”
苏白的手机在口袋里震动,是直播间的开播提醒。
他摸出手机,屏幕上跳动着小墨的照片——她正扒着直播间的玻璃,圆溜溜的眼睛映着“崽说,他们快疯了”的新标题。
“各位兄弟姐妹们——”苏白坐进直播间的皮质转椅,小墨立刻跳上他的膝头,背鳍蹭着他的下巴,“今天不喂泡面了,咱们改喂点更带劲的。”他点开投影,敌国社交平台的实时热词云在屏幕上炸开:逃亡、背叛、实验品、信任崩塌。
弹幕瞬间刷屏:
“我去,这词云怎么跟恐怖片似的!”
“崽又读心了???”
“敌国网友在骂政府拿他们当实验材料!”
小墨的爪尖轻轻点在屏幕上,热线化作无形波纹,直播间的监控器突然“滋啦”响起来——画面切到敌国某间直播间,一个穿灰西装的男人正揪着镜头嘶吼:“我们签的是饲养员合同!不是当容器候补!”他身后的安保冲上来拖人,他的袖扣在挣扎中崩飞,“砰”的一声撞碎了镜头。
“叶寒,截到了吗?”苏白头也不回地喊道。
“已上传匿名账号。”叶寒的声音从后台传来,带着抑制不住的兴奋,“敌国官方正在删帖,但转发量已经破百万了。”
苏白调出回放,指尖敲着桌面:“瞧见没?泡面汤没炸他们的基地,先炸了他们的脑子。”
他低头看向小墨,她的热线正凝成淡蓝色丝线,在屏幕上标出三个闪烁的红点,“崽说这三个饲养员情绪波动异常——其中一个……”他突然挑眉,“正在搜‘如何联系龙国御兽司’。”
弹幕瞬间被“666”和“收编敌国饲养员”刷爆。
苏白点开新的打赏界面,“螺丝刀”图标在屏幕右侧亮起:“不是所有怪兽都有崽这样的命,也不是所有饲养员都想当炮灰。现在打赏‘螺丝刀’,每打赏一千次,系统自动给一名高危饲养员发加密接头码。”
“干了!”
“螺丝刀刷屏!”
“给叛逃者递扳手!”
系统提示音此起彼伏:“羁绊值 + 50”“检测到1名潜在响应者”“羁绊值 + 80”。
小墨突然歪头,喉间发出低鸣,爪心的热线轻轻碰了碰苏白的手腕——他能感觉到,那是恐惧的情绪:颤抖的手指,打错又删除的“救命”,以及藏在床底的半瓶安眠药。
“别怕。”苏白低声说,手指覆上小墨的爪背,“我们接你回家。”
敌国总统府的紧急会议开了三个小时,通讯官的额头沁出了汗:“全国断网三小时,所有社交平台将在23:00恢复。”
但在22:55分,富士山废墟上空突然亮起蓝光。
正在调试设备的秦岚猛地站起来,咖啡杯“当啷”一声掉在地上。
她盯着监控画面——焦黑的山体上方,一碗由热线构成的泡面缓缓旋转,汤面泛着淡金色,清晰的倒计时在虚空中流淌:72:00:00。
“这是……年度战场倒计时?”她声音发颤。
苏白抱着小墨走到窗边,月光在她的鳞片上镀了层银:“不,这是崽给他们的开胃菜。”他的笑里带着点狠劲,“年度战场是明刀明枪,但人心……”他指了指天空中的泡面,“早就碎成渣了。”
敌国战略指挥中心,中将的钢笔“啪”的一声断在指间。
他望着监控画面里的蓝光泡面,喉结动了动——那碗面的位置,正对着他们最核心的五座实验室。
更让他胆寒的是,通讯屏上不断跳出基层士兵的消息:“长官,家属群在转龙国直播,说我们才是实验品……”
“报告!”参谋的声音带着哭腔,“第三集团军后勤营……闹着要联名上书。”
中将的手死死攥着桌角,指节泛白。
他知道,当龙国的小怪兽能用一碗泡面搅动民心时,这场没有硝烟的战争,他们已经输了。
而此刻,全球各国的卫星正纷纷调整轨道,将镜头对准富士山上空那碗泛着蓝光的泡面——没有人知道,这碗面会在接下来的72小时里,掀起怎样的惊涛骇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