参数波动明显，这球场的牛顿棺材板压不住了。”
＞当反派用黑洞网球毁灭球场时，我淡定推了推眼镜：
＞“根据角动量守恒，你的绝招存在0.5秒漏洞。”
＞全场寂静中，我的平击球轻易洞穿了黑洞。
＞“网球，终究是门科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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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冷的触感从指尖蔓延至全身，像被兜头泼了一盆掺了冰渣的冷水。林风猛地睁开眼，视野从一片模糊的黑暗迅速聚焦。
不是他熟悉的大学宿舍那泛黄起皮的天花板。
眼前是一片开阔平整的营地，深蓝的场地线在阳光下白得刺眼。空气里弥漫着一种奇特的味道——新鲜草皮被烈日烘烤后的焦香？不，更浓烈，更……危险。像是什么高能物质逸散在风里。
他撑着手臂坐起身，环顾四周。
巨大的铁丝网围栏圈出一片片标准网球场，更远处，几栋线条冷硬的现代化建筑矗立着，反射着无机质的冷光。穿着统一黑白运动服的少年们正在场内奔跑、跳跃、挥拍击球，动作迅猛得带出残影。
“U-17合宿？”林风喃喃自语，声音干涩得厉害。这个名字太熟悉了，熟悉到让他脊背发凉。作为一个把《网球王子》当物理反面教材看、还认真做过“杀人网球能量学分析”的物理系学生，他太清楚这是个什么鬼地方了。
就在这时，左前方一片场地爆发出巨大的惊呼声。
林风循声望去，瞳孔骤然收缩。
一个身形高大挺拔、气质冷峻的青年站在底线，正是德川和也。他面无表情，眼神锐利如刀，正缓缓拉开架势。他对面的选手脸色惨白，握拍的手都在发抖。
德川引拍，动作流畅却带着一种毁灭性的力量感。球拍触球的瞬间，空气仿佛被抽干了。
嗡——
一声低沉到令人心悸的嗡鸣响起。紧接着，林风看到了让他毕生难忘的景象。
那颗小小的网球，在离开球拍的刹那，并未遵循任何抛物线轨迹。它前方的空间，像被一只无形巨手狠狠揉皱的纸张，光线诡异地扭曲、坍缩，形成一个直径约莫一米的、旋转着的漆黑旋涡！旋涡边缘散发着幽暗的微光，所过之处，连光线都被吞噬殆尽！
“黑…黑洞！”有人失声尖叫。
网球裹挟着那个微型黑洞，无声无息地向前碾压。对面的选手早已放弃了抵抗，呆若木鸡地站在原地。轰隆！一声闷响，场地边的铁丝网围栏像被无形的攻城锤正面轰中，瞬间扭曲、撕裂，破开一个狰狞的大洞。碎铁丝和混凝土渣簌簌落下。
整个球场鸦雀无声，只剩下那微型黑洞缓缓消散后留下的、令人牙酸的空气撕裂余音。
林风死死盯着那个破洞，又低头看了看自己摊开的、微微颤抖的双手。
“开…开什么玩笑……”他牙齿都在打颤，“这动能转化率……完全不守恒！还有那空间曲率……广义相对论在这里是厕纸吗？！”
牛顿、爱因斯坦、麦克斯韦……他脑子里所有物理巨匠的棺材板都在这一刻集体炸成了烟花。
“喂！那边那个！发什么呆！过来集合！”一个粗犷的吼声打断了林风的思绪。
一个穿着教练服、满脸横肉的光头壮汉正叉腰站在场地中央，凶神恶煞地扫视着新来的选手们。他指着旁边一排码放整齐的球拍：“每人领一把，先绕场二十圈热身！然后分组对练！动作快点！”
林风混在人群中，机械地拎了一把普普通通的球拍。入手沉甸甸的，但比起刚才目睹的“黑洞”，这重量简直轻如鸿毛。
热身跑开始。其他选手一个个像打了鸡血，嗷嗷叫着冲了出去，速度惊人。林风夹在中间，刚跑出不到一百米，就感觉肺里火烧火燎，腿像灌了铅。他刻意落后，一边喘着粗气，一边不动声色地观察着四周的环境、选手奔跑的步幅、频率，甚至他们跑动时带起的风压变化。
“不行，不能硬撑。”他暗忖。当队伍跑过一个弯道时，林风左脚踝猛地一歪，整个人“哎哟”一声，极其逼真地摔倒在地，抱着脚踝龇牙咧嘴。
“废物！这点强度都受不了！”光头教练骂骂咧咧地走过来，瞥了他一眼，“滚去医务室处理！处理完自己找地方练习挥拍！别想偷懒！”
林风如蒙大赦，一瘸一拐地离开了跑道。他没有去医务室，而是拐进了一条僻静的走廊。确认四下无人后，他立刻从裤兜里掏出了那个陪伴他穿越而来的智能手机。
屏幕亮起，电量还剩67%。谢天谢地，还能开机。他迅速点开一个自制的简易数据采集App（这是他为了参加大学生物理竞赛做实验时写的），深吸一口气，开始低声记录：
“观察点：U-17训练场A区，时间：不明。初始观测：重力参数异常波动，波动范围±0.03g，频率不规律。初步推测：场地或区域性时空场畸变？”
“目标：德川和也，‘黑洞’击球。现象描述：高速旋转物体（网球）引发局部空间曲率剧变，形成短暂引力奇点效应。动能来源不明，能量转化效率远超理论极限。关键疑问：触发机制？能量守恒如何维系？”
他一边记录，一边警惕地扫视着走廊尽头。手机屏幕的光映在他镜片后的眼睛里，闪烁着一种近乎狂热的冷静。
接下来的几天，林风成了训练营里一个格格不入的存在。他谨记“安全第一”的原则，在分组练习中，永远扮演着那个“腿部肌肉拉伤未愈”的角色。每当教练安排实战对抗，他总是能巧妙地“抽筋”、“岔气”，或者干脆“旧伤复发”，然后一脸痛苦地退到场边休息。
他的时间，大部分都花在了训练营里那个几乎无人问津的角落——一间堆满老旧器材和尘封资料的所谓“物理实验室”。里面只有几台蒙尘的示波器、一台老掉牙的频谱分析仪，还有一个简陋的、布满灰尘的风洞模型。但对林风来说，这足够了。
他用抹布仔细擦拭掉仪器上的灰尘，笨拙地接通电源。示波器的屏幕亮起，发出滋滋的电流声。他开始尝试捕捉训练场上那些“杀人网球”留下的微弱能量残余。
“记录：选手A，普通上旋球。球体转速：约120转\/秒，线速度：210公里\/小时。符合空气动力学伯努利效应，正常。”他看着屏幕上跳动的波形，点了点头。
“记录：选手b，疑似‘烈焰发球’。球体表面温度瞬间峰值：摄氏425度！摩擦生热无法解释此温度！检测到异常红外辐射脉冲……能量来源未知！警告：此能量模式可能引发局部空气电离！”
他飞快地在手机备忘录里键入数据，镜片上反射着仪器屏幕的冷光。
“记录：选手c，‘重力操控’型击球。落点附近瞬时重力读数：1.8g！持续时间0.3秒！球体轨迹呈现非惯性系下坠！经典力学框架崩塌！需引入场论模型……”
实验室的灯光常常亮到深夜。林风沉浸在数据的海洋里，像一块干渴的海绵，疯狂吸收着这个崩坏世界里的物理规则碎片。他尝试着建立模型，寻找那些“杀人网球”背后可能的、符合某种扭曲物理逻辑的“漏洞”。
几天后，林风的“腿伤”终于被教练判定“恢复得差不多了”。他被不耐烦地塞进了一场低强度的练习赛，对手是一个染着海带头、眼神轻佻的少年。
“喂，那个戴眼镜的！听说你腿脚不利索？”海带头扛着球拍，语气轻蔑，“放心，本大爷会手下留情的！”
林风没说话，只是默默走到发球位置，习惯性地推了推眼镜。他回忆着手机里记录的数据，结合这几天在风洞模型前的模拟计算，调整着握拍的姿势和引拍的角度。
海带头发出一声嗤笑，手臂猛地一挥：“看好了！旋风发球！”
呜——！
网球离拍，瞬间化作一道模糊的黄色光影，在空中高速旋转，带起一阵呼啸的狂风！球体周围，空气被剧烈搅动，肉眼可见地形成一个微型的、急速旋转的气旋，发出刺耳的尖啸，直扑林风的反手位！
场边零星几个看热闹的选手发出了惊呼。
林风眼神一凝，脚下步伐没有丝毫慌乱。他根据风速、旋转方向和球速，瞬间在脑中完成了轨迹计算和受力分析。他没有试图硬碰硬，而是提前侧身，球拍以一个极其精准、近乎刻板的角度斜向切入那旋转气流的边缘薄弱带——那里，根据流体力学，气流切向速度最大，但法向压力最小。
啪！
一声清脆的、甚至有些单薄的击球声。
没有炫目的特效，没有激烈的对抗。那气势汹汹的微型龙卷风，在接触到林风球拍弦面的瞬间，就像被戳破的气球，“噗”的一声，气流四散溃逃，旋转戛然而止！那颗失控的网球，被林风轻描淡写地用一个近乎平击的动作，稳稳地挡了回去，划过一道低平的直线，落在对方底线附近。
海带头：“？？？”
他保持着发球后的挥拍姿势，僵在原地，脸上的轻蔑凝固成呆滞。那球……他苦练了半个月、引以为傲的“旋风发球”，就这么被一个看起来弱不禁风的眼镜仔，用像是公园老大爷回击慢速球的方式，给……破解了？
场边的窃窃私语变成了清晰的议论声。
“刚才……怎么回事？”
“海带的旋风……被破了？”
“那个眼镜，怎么做到的？运气？”
林风扶了扶眼镜，镜片闪过一道微光。他低头看了看自己的球拍，又抬眼望向对面呆若木鸡的海带头，语气平淡得像在讨论天气：“旋转速度超音速？动能转化率异常？风压中心偏移了17度。下次，试着把摩擦系数调低点。”
海带头：“……”
他听不懂。但他大受震撼。
林风这个名字，开始以一种极其诡异的方式，在U-17训练营的底层悄然流传。不再是“那个总受伤的废物”，而是变成了“那个用奇怪方法打球、说话更奇怪的眼镜怪人”。
一周后，训练营公布了新一轮的排位挑战赛名单。林风的名字，赫然出现在了对阵德川和也的那一栏。
名单张贴出来时，整个公告栏前一片哗然。
“不是吧？那个眼镜仔对德川前辈？”
“找死吗？德川前辈的‘黑洞’……”
“他上次破了海带的球，但那可是德川啊！黑洞啊！”
“我赌他撑不过一球！”
“开盘开盘！赌德川前辈几球结束战斗！”
没人看好林风。包括教练组。光头教练看着名单，眉头皱得能夹死苍蝇：“这小子……搞什么名堂？算了，正好让德川教训教训他，省得整天装伤偷懒。”
德川和也本人，在看到对手名字时，只是冷淡地扫了一眼，便再无反应。对他而言，对手是谁，并无区别。
林风却消失了。
整整一周，训练场上不见他的踪影。他把自己锁在那间灰尘仆仆的实验室里，对着示波器上反复播放的一段录像——那是他用手机偷拍到的、德川施展“黑洞”的短短几秒画面。旁边摊开的笔记本上，密密麻麻写满了公式、矢量图、能量分布曲线。
“旋转方向：逆时针。角速度峰值：无法精确测量，估算超过每秒1500转……”
“引力场强度：局部峰值达到地球重力10倍以上，但作用范围极小，半径不超过两米……”
“时间节点：引力场形成到峰值再到崩溃，总持续时间约1.2秒。崩溃过程存在明显的不稳定性，能量逸散呈指数衰减……”
“……关键点：角动量守恒定律的强韧性。如此高速旋转体引发的引力场，其角动量必须守恒。崩溃瞬间，角动量释放方向存在理论上的可预测性……模型模拟……漏洞窗口……时间宽度……0.5秒！”
林风猛地抬起头，布满血丝的眼睛里爆发出惊人的亮光。他推了推眼镜，镜片上倒映着屏幕上定格的那片吞噬一切的黑暗。
“0.5秒……足够了。”
排位挑战赛当天，中央球场被围得水泄不通。所有人都想看看，那个不知死活的眼镜仔，如何在德川和也的“黑洞”面前灰飞烟灭。
德川和也一身黑白运动服，神情冷峻如冰雕，站在底线，气场强大得让前排的观众不自觉地后退半步。林风则安静地站在他对面，镜片后的眼神平静无波，只有握拍的手指因用力而微微泛白。
比赛开始。德川甚至懒得试探。第一球，他直接发球。
没有多余的动作，引拍，挥击。
嗡——！
那令人心悸的低沉嗡鸣再次响起！网球离拍，前方的空间骤然扭曲、塌陷！一个直径一米左右的、散发着毁灭气息的漆黑旋涡凭空出现，裹挟着网球，以无可阻挡之势碾压而来！所过之处，光线湮灭，空气发出不堪重负的撕裂声！
“黑…黑洞！第一球就是黑洞！”
“完了！眼镜仔完了！”
惊呼声、尖叫声响成一片。不少人下意识地闭上了眼睛，不忍看那血肉模糊的惨状。
林风却动了。
他没有后退，没有闪避，反而迎着那吞噬一切的黑洞，向前踏出了一步！这一步，精准地踩在了他计算过无数遍的位置上。
他引拍的动作快如闪电，却又带着一种奇异的韵律感。球拍挥出，并非抽击，而是切削！拍面以毫厘之差，切入那高速旋转的引力场最外层边缘——一个理论上角动量传递最薄弱、场强梯度变化最剧烈的临界点！
啪！
一声清脆得有些不合时宜的轻响。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凝固了。
那碾压一切、吞噬光线的微型黑洞，在林风球拍触球的瞬间，剧烈地颤抖了一下！旋转的黑色旋涡中心，出现了一丝极其细微、但清晰可见的紊乱！
紧接着，在所有人难以置信的目光中，那颗裹挟着黑洞的网球，像是被一股无形的力量轻轻拨动了一下前进的方向，又像是被抽走了支撑其存在的骨架，整个毁灭性的引力场，在距离林风球拍不足半米的地方，开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崩溃、消散！
黑暗褪去，光线回归。
一颗普通的、黄绿色的网球，无力地跌落在地面，轻轻弹跳了两下，滚向一边。
死寂。
绝对的死寂。
偌大的中央球场，数百名观众，包括场边的教练，如同被集体施了石化咒。每个人都张大了嘴，眼睛瞪得滚圆，死死地盯着那颗在地上滚动的网球，又猛地抬头看向场中那个推了推眼镜、一脸平静的瘦削身影。
他……他做了什么？
他挡住了黑洞？
德川和也……第一次挥拍击出的“黑洞”……被挡住了？
德川和也本人，那万年冰封般的冷峻表情，第一次出现了裂痕。他握着球拍的手臂悬在半空，瞳孔急剧收缩，死死地盯着林风，眼神里充满了无法理解的震惊。
林风弯腰，捡起那颗滚到自己脚边的网球。他抬起头，目光穿过球网，落在德川身上，声音不高，却清晰地传遍了落针可闻的球场：
“根据角动量守恒定律，你的‘黑洞’……”他顿了顿，镜片后的目光锐利如刀，“在引力场崩溃前的0.5秒内，存在一个理论上的薄弱点。你的绝招，有漏洞。”
“漏洞？”德川的声音低沉得可怕，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这是他第一次在球场上开口说话。
林风没有回答。他只是将手中的网球抛起，然后，用一个标准得不能再标准的平击球动作，挥拍。
砰！
网球化作一道笔直的黄光，速度不快，力量不大，没有任何炫目的特效，就是最基础、最纯粹、最符合物理原理的平击球。
但目标，直指德川和也的脚下。
德川下意识地挥拍去接。然而，就在球拍即将触球的刹那，那颗平平无奇的网球，仿佛拥有了生命，或者被赋予了某种诡异的指令，在空中极其微小地、却又无比精准地颤抖了一下，划出一道违反常理的、微不可察的Z字折线！
德川的球拍挥空了。
网球洞穿了他引以为傲的防守空档，稳稳地砸在底线内侧。
啪嗒。
球落地的声音，在寂静的球场里，如同惊雷。
林风站在发球线后，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阳光透过镜片，在他眼底折射出冷静而笃定的光芒。他看向对面仿佛凝固成雕像的德川和也，一字一句，清晰地宣告：
“网球，终究是门科学。”
全场死寂。只有风穿过破损的铁丝网孔洞，发出呜呜的声响，像是为某个轰然倒塌的神话，奏响的哀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