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标初显,净土惊变
吕晨(或者说,被那冰冷意志暂时主导的躯体)脸上那诡异而陌生的笑容,让在场所有人心底寒气直冒。
“吕晨!守住心神!”吕洞宾厉喝一声,并指如剑,一缕凝练的逍遥剑意直刺吕晨眉心,试图唤醒他的本我意识。
钟离权的纯阳道火、何仙姑的冰心镜光、韩湘子的净化笛音也同时笼罩过去。
然而,那层笼罩在吕晨体表的无形冰冷力场,将他们的力量尽数隔绝、消融,仿佛那不是能量,而是“不存在”本身的定义。
“没用的。”“吕晨”开口,声音带着重叠的回响,冰冷而漠然,“这具躯壳,这颗道心,早已被打上吾之印记。他之‘万衍’,不过是帮助吾之‘归零’更完美理解并融入此界法则的工具。如今,工具已备,‘道标’已成,此界归寂,步入终章。”
他抬起手,指尖一缕混沌色的光芒流转,那是被扭曲、同化了的万衍道光,蕴含着解析与终结的双重特性,轻轻点向虚空。
嗡!
北冥冰原上空,那原本因星窍封闭而稍显平复的空间乱流,骤然变得更加狂暴!一道道巨大的、漆黑的空间裂缝如同伤疤般撕裂天空,从中涌出的不再是简单的魔气,而是精纯的、带着“指令源”特性的“归零”之力,开始侵蚀冰原的法则结构!
冰原在“融化”,不是变成水,而是直接化为最基础的粒子,归于虚无!范围正在迅速扩大!
他竟能直接引动“虚无”本尊的力量,加速此界的崩解!
“阻止他!”铁拐李怒吼,芭蕉扇全力挥出,焚天烈焰却在那归零之力面前如同虚设,直接被抹除。
众人的攻击,在那绝对的“不存在”概念面前,显得如此苍白无力。这已经超出了寻常能量对抗的范畴,是大道层面的侵蚀!
“吕晨”冷漠地注视着他们的徒劳,如同神明俯瞰蝼蚁:“挣扎吧,在这最终的乐章里,你们的存在,亦是归寂的一部分。”
就在这时,吕晨的身体猛地一震,脸上那冰冷的漠然出现了一丝细微的挣扎和扭曲,他眼中的虚无深处,一点属于他本我的、微弱却顽强的光芒在闪烁。
“不……我……不是……工具!”断断续续的意念,从他牙缝中挤出。
是吕晨的本我意识!他还没有被完全吞噬!他在抗争!
“哼,顽强的虫子。”冰冷意志似乎有些意外,加大了侵蚀力度。
吕晨脸上的挣扎之色更浓,他猛地转头,看向吕洞宾等人,用尽最后一丝清明嘶吼道:“走!快走!回净土……不能……让它……找到……核心!”
他所说的核心,众人瞬间明悟——是纯阳净土!是那与八仙气运、吕祖道统乃至此界生机紧密相连的净土!若被这“虚无”道标找到并污染,后果不堪设想!
“想走?”“吕晨”冷笑,单手虚握,周围的空间瞬间凝固,如同铁板一块,将众人牢牢禁锢!
眼看就要被一网打尽——
突然,一直沉默疗伤的张果老,猛地喷出一口精血,洒在早已准备好的数枚古朴玉符之上!玉符爆发出刺目的银光,强行扰乱了周遭的空间法则!
“老家伙们,走!”张果老嘶哑着吼道,他燃烧寿元与本源,短暂地创造出了一个空间传送的缺口!
这是唯一的机会!
吕洞宾等人虽心如刀绞,但知道此刻不容犹豫。钟离权纯阳道火卷住众人,吕洞宾石剑斩开前路,何仙姑、韩湘子、铁拐李合力,瞬间冲入了那银光缺口之中!
在他们身影消失的最后一刻,看到的是“吕晨”那彻底被冰冷覆盖的瞳孔,以及他抬手间,将张果老连同那片空间一起……归于虚无的景象。
“张道友!!!”
悲愤的呼喊湮灭在传送的光芒里。
下一刻,吕洞宾、钟离权、何仙姑、韩湘子、铁拐李五人,狼狈不堪地出现在纯阳净土之外。他们甚至来不及悲伤张果老的陨落,就骇然发现,整个净土的光罩正在剧烈闪烁,内部灵泉黯淡,那被封印的坐标处,漆黑的光束冲天而起,与遥远的北冥方向隐隐呼应!
净土内部,蓝采和、曹景休正带领留守人员苦苦支撑阵法,脸色惨白。何琼的镜光分身已然破碎。
“道标”已成,虚无之力大增,连带着所有被标记、封印的节点都开始剧烈反扑!
吕洞宾看着危在旦夕的净土,又望向北冥的方向,手中石剑发出悲鸣。他知道,最黑暗的时刻,已经来临。吕晨化为道标,张果老陨落,净土及及可危……八仙,迎来了成立以来最大的劫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