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光通道横贯诸天缝隙,四周是光怪陆离、飞速后退的扭曲景象。空间乱流撞击在通道外壁,被青铜棺投影散发的苍茫气息与石剑剑意轻易荡开。八仙置身于棺椁投影的保护中,能清晰地感受到外界那足以撕碎元婴的恐怖力量。
吕晨以格物之道感知着通道的稳定性和能量消耗,脸色凝重:“通道维持消耗极大,净土本源在持续流失。我们必须速战速决。”
众人点头,目光投向通道尽头那越来越清晰的景象——一片无边无际的、由破碎星辰、巨大骸骨和扭曲金属构成的废墟。这里没有光,只有各种矿物和能量残余发出的惨淡幽光,死寂是唯一的主题。浓郁的“虚无”气息如同瘴气般弥漫,甚至比幽冥血海更加令人窒息。
这里便是归墟星墓,上古战场的最终坟场。
根据之前感应到的坐标,青铜棺投影朝着星墓中一片格外密集的破碎星陆飞去。越是靠近,那股令人心悸的魔井气息越是明显。
终于,棺椁投影冲破一层无形的屏障,正式进入了归墟星墓的范围。重力变得混乱,方向感迷失,破碎的星体缓慢地漂浮、碰撞,发出沉闷的巨响。
“小心,这里的空间是破碎的,有很多隐形的裂缝和陷阱。”张果老提醒道,他对空间最为敏感。
吕晨全力催动格物之道,神识如同蛛网般散开,计算着安全的路径,引导棺椁投影在巨大的星辰残骸间穿梭。
突然,前方一片相对空旷的区域,出现了奇异的景象——无数骑着纸驴、哼着道情的“张果老”虚影,正在被密密麻麻的、由阴影和扭曲光线构成的魔物围攻!那些“张果老”动作各异,有的狼狈逃窜,有的奋力抵抗,有的则已然被魔物吞噬!
“老家伙!”李玄惊呼。
“不对!”吕洞宾石剑一震,逍遥剑意迸发,斩向最近的一个“张果老”虚影!剑光过处,那虚影如同泡沫般碎裂,并未消散,而是化作更加浓郁的“虚无”气息,反过来缠绕向剑光!
“是幻象!蕴含‘虚无’道则的高明幻象!”韩湘子笛音立刻响起,试图驱散这些幻象,却发现笛音如同泥牛入海,效果甚微。
这些幻象并非纯粹的精神干扰,而是融合了此地的“虚无”法则,虚实相生,极难分辨!
更多的“张果老”幻象出现,演绎着各种被追杀的惨状,发出凄厉的呼救,试图扰乱八仙的心神。
“固守本心!不要被迷惑!”钟离权纯阳道火护住众人周身,灼烧着靠近的幻象和虚无气息。
吕晨闭目,格物之道提升到极致,不再用眼睛去看,而是去感知这些幻象的能量构成和法则运行方式。
“找到了!所有幻象的能量源头,都指向九点钟方向,那块巨大的、形似骷髅头的星辰碎片!”吕晨猛地指向那个方向。
众人望去,只见那块骷髅头状的星辰碎片眼眶位置,散发着浓郁的、不断扭曲变化的幻术法则波动!
“攻击那里!”吕洞宾毫不犹豫,石剑遥指,一道苍白剑光撕裂虚空,直斩那骷髅星辰!
与此同时,钟离权的纯阳道火,李玄的神魂冲击,韩湘子的净化笛音,蓝采和的枯萎诅咒,曹景休的浩然正气,何琼的冰心镜光,以及张果老的空间扰乱,七仙之力紧随其后,轰向那幻象源头!
集火攻击之下,那骷髅星辰剧烈震动,表面的幻术法则如同玻璃般寸寸碎裂!周围的无数“张果老”幻象也随之扭曲、消散。
幻象破除,露出了那片区域的真实面貌——依旧是一片死寂的废墟,并无张果老的踪迹。
但就在幻象源头被击碎的刹那,一道微弱的、却真实无比的求救神念,如同风中残烛,从更深处传递而来!
“救……命……棺材……板……”
是张果老的声音!虽然极其微弱,但确凿无疑!
“在那里!”众人精神大振,立刻驾驭棺椁投影,朝着神念传来的方向冲去。
穿过几片密集的陨石带,眼前的景象让八仙倒吸一口冷气。
只见前方,一座由无数漆黑骨骼搭建而成的、巨大无比的祭坛矗立在虚空之中。祭坛顶端,悬浮着一座更加凝实、更加恐怖的轮回魔井之门!门扉半开,浓郁如墨的“虚无”魔气正从中涌出。
而张果老,就被禁锢在那半开的门扉之前!他的纸驴早已破碎,身体被无数黑色的法则锁链贯穿,钉在虚空之中,气息萎靡到了极点。他双手死死抵住那即将完全打开的门缝,似乎在用最后的力量阻止着什么。
在祭坛周围,盘旋着数头形态各异、但气息皆堪比元婴的强大魔物!它们显然是被魔井气息滋养出来的守卫!
而在张果老身后,那半开的门缝内,一只巨大无比、冰冷无情的眼睛,正透过门缝,冷漠地注视着外界的一切!
那眼睛的目光,与之前窥视吕晨和净土的眼神,一模一样!
“终于……来了……”一个宏大而冰冷的声音,自门后响起,带着一丝计谋得逞的意味,“本座‘虚无’,恭候多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