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青塑体,残魂归位
蓝采和(怨灵)虚幻的身影漂浮在洞口,眼神依旧迷茫,但那股择人而噬的狂暴怨气已经消散,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初生婴儿般的懵懂与脆弱。她本能地汲取着周围浓郁的空青灵气,虚幻的身形似乎凝实了一点点。
张果老看着她,眼中满是痛惜,试图靠近:“采和丫头,还记得张爷爷吗?我是张果老啊!”
蓝采和微微歪头,看着张果老,眼神困惑,轻轻摇了摇头。
韩湘子调息片刻,脸色稍缓,再次吹奏玉笛,这次是轻柔安神的调子,帮助蓝采和稳定魂体。笛音缭绕下,蓝采和眼中的迷茫似乎减少了一些,对韩湘子流露出一种天然的亲近感。
吕晨仔细观察着蓝采和与周围空青灵气的互动,量天尺默默推演,片刻后,他眼中闪过一丝明悟,对钟离权和众人道:“前辈,诸位,我发现这万载空青石乳孕育的灵气,不仅对曹前辈重塑法身有奇效,似乎…对稳定和修复蓝采和前辈受损的木灵本源,也有着极强的滋养作用!”
他指了指洞内:“而且,我感觉蓝采和前辈的残魂与这洞内的空青本源,产生了一种奇特的共生联系。或许…我们可以借助万载空青的力量,尝试为她稳固魂体,甚至…寻回部分记忆?”
此言一出,众人皆是一振。
钟离权点头:“有理。万载空青乃造化灵物,确有滋养万物本源之能。只是具体该如何做?”
张果老搓着手:“进去看看!那帮暗月府的崽子不是说有什么上古封印吗?老夫倒要看看,里面到底藏着什么宝贝,能把采和丫头害成这样!”
当下,由钟离权和张果老领头,众人小心翼翼地踏入洞穴。蓝采和的魂体犹豫了一下,也本能地跟随着韩湘子的笛音,飘了进去。
洞穴内部比想象中要宽敞许多,洞壁皆是晶莹剔透的空青石,散发着柔和的青辉,将洞内映照得如同白昼。精纯至极的空青灵气几乎化为液态,在空气中缓缓流淌。
洞穴最深处,是一个不大的水潭,潭水并非普通泉水,而是完全由浓郁到化不开的“万载空青”石乳构成,呈现出梦幻般的青碧色,散发着令人心悸的磅礴生机。水潭中央,有一小簇如同青色珊瑚般的结晶体,那便是空青本源所在。
而在水潭边缘,刻画着一个极其古老、布满了裂纹的复杂阵法。阵法的一些关键节点上,镶嵌着几块已经失去光泽的灵石,显然能量早已耗尽。阵法中央,残留着一些暗月府布置的、试图强行激活阵法的邪恶器具,但似乎并未完全成功。
“果然是上古封印!”张果老蹲下身,仔细查看着阵法纹路,脸色变幻,“这阵法…似乎是用来封印…某种‘门’或者‘通道’?暗月府那帮杂碎,想打开它?”
吕晨也以量天尺探查,沉声道:“阵法结构极其复杂古老,远超我的理解范畴。但其核心似乎与这空青本源相连,借助空青的生机之力维持封印。暗月府想用蓝采和前辈纯净的木灵本源(虽成怨灵,本质未变)作为引子,污染或者替代空青本源的能量属性,从而削弱甚至打开封印!”
众人倒吸一口凉气。暗月府所图甚大!这封印之后,究竟是什么?连接域外天魔的通道?还是封印着某种上古魔物?
“幸好我们来得及时,阻止了他们。”何琼心有余悸。
钟离权目光凝重:“此等封印,绝非我等现阶段能够处理。当务之急,是取走部分万载空青,为景休和采和疗伤塑体,然后尽快离开,并将此地情况上报联盟。”
众人点头称是。
如何取用万载空青,又是一个问题。此等灵物,需用玉器盛放,且不能沾染凡俗之气。
何琼取出一个巴掌大的羊脂玉瓶,道:“我这‘凝玉瓶’可盛放灵液,隔绝气息。”
她小心翼翼地将玉瓶浸入空青石乳中,瓶口产生一股吸力,缓缓将一小部分石乳吸入瓶中。看似不大的玉瓶,竟似内有乾坤,装了约莫一海碗的石乳后,何琼便停了下来,道:“此物珍贵,不可取尽,需留其本源,维系此地生机与封印。”
众人无异议。
取得万载空青后,下一步便是为曹景休和蓝采和疗伤。
钟离权对吕晨道:“景休塑体,需以万年温玉或九天息壤为基,我们暂无此物。但可先用万载空青石乳滋养其魂,使其魂体更加凝实稳固,为日后塑体打下坚实基础。你以格物剑意辅助,引导空青灵气缓慢融入其魂体本源,切记不可操之过急。”
吕晨领命,取出曹景休栖身的玉佩,将其悬浮于装有空青石乳的玉瓶上方(未接触),然后运转格物剑意,尺尖轻点玉佩,如同最精密的引导仪,控制着一丝丝精纯的空青灵气,缓慢而稳定地渡入曹景休的魂体之中。
曹景休的魂体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凝实,那官袍虚影更加清晰,散发出的浩然正气也愈发纯粹磅礴。他传出一道感激的意念。
另一边,对于蓝采和,则更为复杂。她魂体受损,记忆缺失,需要更温和的方式。
韩湘子再次吹奏起安魂定神的笛曲。张果老则拿出一些不知名的灵草粉末,混合着少量空青石乳,以自身法力催化,化作点点青色的光雨,洒落在蓝采和的魂体上。
何琼也以瑶光仙宗的秘法,指尖凝聚清辉,轻轻点向蓝采和的眉心,助其梳理混乱的魂力。
在众人合力,尤其是万载空青那磅礴生机与净化之力的滋养下,蓝采和虚幻的身影越来越凝实,空洞的眼神也逐渐有了一丝神采。她开始断断续续地回忆起一些碎片。
“花…好多花…”
“黑…黑色的影子…好可怕…”
“师父…师父…”
她抱着头,显得有些痛苦。
韩湘子的笛音越发温柔,如同春风化雨,抚平她的焦躁。
终于,在吸收了足够多的空青灵气后,蓝采和的魂体稳定了下来,虽然依旧只是魂体状态,比曹景休还要虚幻一些,但灵智已基本恢复,记忆也找回了大半。她认出了张果老,认出了韩湘子(因为笛音的亲近),也明白了自己之前的遭遇。
她向着众人盈盈一拜,声音空灵而带着一丝虚弱:“采和…多谢诸位前辈、道友相救之恩…此前浑噩,造下罪孽,实在…”她眼中流出青色的光泪,充满愧疚。
张果老连忙扶住(虚扶):“丫头别这么说,都是那帮天魔和暗月府的杂碎害的!醒了就好,醒了就好!”
蓝采和归位!八仙已现其六!(吕洞宾、铁拐李、钟离权、韩湘子、曹国舅、蓝采和)
看着气息均有恢复或精进的曹景休和蓝采和,众人心中欣慰。此行主要目的已然达成。
然而,就在他们准备离开洞穴之时,吕晨怀中的量天尺,以及钟离权、张果老几乎同时脸色一变!
“不好!”
“封印在松动!”
众人猛地看向那水潭边的古老封印阵法。只见阵法中央,因为之前暗月府的破坏和众人取用空青本源(虽不多,但可能打破了某种微妙平衡),一道细微的裂纹,正在缓缓扩大!一丝丝精纯、黑暗、充满毁灭与堕落气息的能量,正从那裂纹中丝丝缕缕地渗透出来!
那气息,与魔种同源,却更加古老、更加恐怖!
“是域外天魔的气息!而且…品阶极高!”钟离权脸色前所未有的凝重。
张果老急道:“快!用空青石乳暂时封住裂缝!不能让它彻底打开!”
吕晨反应极快,格物剑意催动玉瓶中剩余的空青石乳,化作一道青碧色的流光,精准地射向那道裂纹,如同焊锡般,试图将其封堵。
滋滋!
天魔气息与空青石乳接触,发出剧烈的腐蚀声,青碧色光芒迅速黯淡!
“不够!这点石乳不够!”吕晨急道。
眼看那裂纹在缓慢而坚定地扩大,更多的天魔气息即将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