执法堂主殿,依旧是那般庄严肃穆,黑曜石砌成的墙壁泛着冷硬的光泽。当王铁柱迈步走入时,发现殿内并非只有刘长老一人。
主位之上,端坐着一位面容清癯、身着青色云纹道袍的老者,气息渊深似海,目光平和却仿佛能洞悉人心,正是青云宗掌门,玄诚真人!其左右下首,分别坐着执法堂刘长老,以及一位王铁柱未曾见过的、面容冷峻、背负长剑的黑袍老者,气息凌厉,赫然是一位剑修金丹长老!
三位金丹修士齐聚!这等阵仗,让王铁柱心中微凛,但面上依旧保持平静,上前几步,躬身行礼:“弟子王铁柱,拜见掌门,拜见刘长老,拜见这位长老。”
玄诚真人微微颔首,目光落在王铁柱身上,带着一丝审视与探究:“不必多礼。王铁柱,你可知今日唤你前来,所为何事?”
王铁柱直起身,不卑不亢道:“弟子猜测,或与秘境之事,以及近日宗门内的一些风波有关。”
“嗯。”玄诚真人缓缓道,“柳红烟与李晴已将其在秘境中所见所闻详细禀报。血煞宗潜入,周家勾结外敌,派遣筑基长老于秘境出口截杀同门……这些,你可承认?”
“弟子承认。”王铁柱坦然道,“血煞宗之事,弟子与柳师姐等人共同遭遇,并合力斩杀其头目血魇。至于周家截杀,乃是枯木、灰鹤两位长老亲口承认,并率先对弟子出手,弟子为求自保,不得已反击,在场众多同门皆可作证。”
他语气平稳,条理清晰,将事情经过客观陈述,并未添油加醋,却也点明了关键。
那位背负长剑的黑袍老者冷哼一声,声音如同金铁交击:“反击?以练气修为,重创筑基长老,毁其法器,断其一臂?王铁柱,你这份‘自保’之力,未免太过惊世骇俗了些吧?”
一股凌厉的剑意如同无形山峰,压向王铁柱,带着质问与威慑。
王铁柱感觉周身空气仿佛都变得锋利起来,皮肤传来微微刺痛感。但他神魂强大,道心坚定,在这金丹剑修的威压下,虽感压力,却并未失态。他运转体内混沌星辰灵力,周身气息沉凝如岳,将那凌厉剑意悄然化解。
他抬头看向黑袍长老,目光清澈而坚定:“回禀长老,弟子在秘境中偶得前辈遗泽,于功法灵力上略有奇遇,故而实力提升较快。当日情况危急,弟子为求活命,不得不动用压箱底的手段。至于具体是何机缘,请恕弟子不便详述,此乃传授机缘之前辈所嘱托。”
他将实力提升归咎于“前辈遗泽”,并抬出“前辈嘱托”作为挡箭牌,合情合理。修仙界中,弟子获得前辈传承并承诺保密之事,屡见不鲜,即便是宗门,一般情况下也不会强行逼问。
玄诚真人与刘长老对视一眼,微微点头。他们早已料到王铁柱会如此回答,此子心性沉稳,绝非莽撞之辈。
“即便有前辈遗泽,以练气之身逆伐筑基,也实属罕见。”玄诚真人语气平和,却带着一丝深意,“王铁柱,你可知你如今已成了众矢之的?周家绝不会善罢甘休,宗门内外,觊觎你身上‘机缘’者,亦不在少数。”
“弟子明白。”王铁柱神色不变,“树欲静而风不止。弟子只求一片清净之地修行,但若有人心怀不轨,弟子也绝非任人宰割之辈。”
他话语中的自信与决绝,让三位金丹长老都微微动容。
“好一个绝非任人宰割之辈!”那黑袍长老眼中精光一闪,似乎对王铁柱这份心性颇为欣赏,“小子,有胆色!不过,光有胆色可不够。宗门有宗门的规矩,周家之事,宗门自会调查清楚,若其果真勾结外敌,残害同门,定不轻饶!但在查明之前,你需谨言慎行,莫要再主动挑起事端。”
这话看似警告,实则也带着一丝回护之意,表明宗门会站在规矩一边,不会偏袒周家。
刘长老接过话头,沉声道:“关于周霖之事,执法堂已有定论。其违反门规,私自服用禁药,咎由自取。你于生死台上将其击败,合乎宗门律法。至于周家后续报复,宗门不会坐视。但你也需知道,宗门之内,势力盘根错节,有些事,宗门亦无法完全杜绝,还需你自身有足够能力应对。”
这话说得颇为直白,点明了宗门的立场和局限。宗门会提供一定的庇护和公正,但不可能事事为他挡下,最终还是要靠自身实力。
王铁柱躬身道:“弟子谨记长老教诲。宗门能秉公处理,弟子已感激不尽。至于其他,弟子自有分寸。”
玄诚真人抚须沉吟片刻,缓缓道:“你既已突破练气九层,当为筑基做准备。宗门对于天赋杰出之弟子,自有资源倾斜。你可凭宗门贡献,兑换筑基丹。此外……”
他目光扫过王铁柱,似乎做出了某种决定:“鉴于你在秘境中为维护宗门利益,力战血煞宗,并揭露周家恶行,于宗门有功。特准你进入‘藏经阁’第三层,挑选一门功法或法术,时限三日。望你好生把握,增强实力,早日筑基,方是正道。”
藏经阁第三层!那可是存放着青云宗核心功法与高阶法术之地,寻常内门弟子根本无缘踏入!这份奖励,不可谓不厚重!显然,宗门这是在向他释放善意,并投资他的未来。
王铁柱心中一动,再次躬身:“多谢掌门!弟子定不负宗门厚望!”
他知道,这是宗门在表明态度。他们看到了他的潜力,愿意在他身上投资,但也希望他能够遵守宗门规矩,尽快成长起来。
“去吧。”玄诚真人挥了挥手,“筑基非易事,好自为之。”
王铁柱再次行礼,退出了执法堂主殿。
走出大殿,阳光有些刺眼。他深吸一口气,心中思绪翻涌。宗门的态度比他预想的要好,至少明面上是站在公道一边,并且给予了他实质性的支持。这让他肩上的压力减轻了不少。
但他也明白,周家绝不会因为宗门的警告就放弃报复,暗中的窥伺只会更多。藏经阁第三层的机缘他必须抓住,筑基的资源也必须尽快筹集。
“先去藏经阁,然后……再去功勋殿。”
他定了定神,朝着藏经阁的方向走去。实力的提升,刻不容缓。而藏经阁的机缘,或许能让他找到更适合发挥混沌星辰之力的手段,或者对筑基有更深的理解。
就在王铁柱前往藏经阁的同时,执法堂主殿内,三位金丹长老并未立刻离去。
“此子,如何?”玄诚真人看向另外两人。
刘长老沉吟道:“心性坚毅,沉稳有度,天赋更是妖孽。假以时日,必成大器。只是……他身上的力量,似乎并非单纯的星辰之力,还有一股更加隐晦、更加古老的气息,连我都有些看不透。”
黑袍剑修长老淡淡道:“管他什么力量,只要能为我青云宗所用,心向正道,便是好苗子。周家这些年,也确实有些过了。借此子之手,敲打一番,也未尝不可。”
玄诚真人点了点头:“吩咐下去,加强对王铁柱的暗中保护,尤其是他前往藏经阁和功勋殿期间。周家那边……让周擎来见我一趟。”
“是。”
三位金丹长老的决议,悄然影响着宗门未来的格局。而王铁柱的崛起之路,在获得了宗门初步的认可与支持后,也将进入一个新的阶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