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了李哲秀的话，朱嘉律的眼瞳颤抖了一下。
她的心脏狂跳不止。
怦怦，怦怦，怦。
其实心脏从一开始就一直在跳动，自从见到老臣的那一刻起。不，是从在大雄宝殿等待老臣的时候。不，是从到达少林寺山门的时候。不，是从出发前往少林寺前一晚在紫禁城度过的最后一夜开始。
不，是从为了见老臣而来到少林寺上香的那一天开始。
朱嘉律一直在等待今天。
每天晚上都在想象他的模样和声音，满怀期待。
而今天，终于见到了他。不再是太监身份的前世，而是更加成熟稳重的他，既熟悉又陌生。
这样也好。
还未曾分享云雨之乐的话也让人高兴。
‘第一次必须属于我。’
老臣的第一个夜晚属于她，朱嘉律从得知李哲秀重生的那一刻起就决定了这一点。除了她，谁有资格拥有老臣的初夜呢？
赤沙月？银雪兰？西门清夏？徐夏琳？千昭彬？魏昭莲？
全部不合格。
她的玉体，乃至每一丝呼吸都应该是老臣的，当然老臣的初夜也理应属于她。
因此不能让赤沙月或银雪兰这样的年轻女子夺走老臣的初夜。
怦。
朱嘉律的心脏狂跳，有很多想说的话。
想告诉他喜欢他，爱他。但是当真正面对老臣时。
她却愣住了，说不出话来，只是心跳得厉害。
虽然今年精神年龄已是91岁，接近百岁的朱嘉律，在面对老臣时却仿佛回到了11岁的小女孩。
全身感到炽热。就像小时候被老臣拥抱和抚摸的记忆与现在的现实重叠的瞬间，她冷静的理智和聪明的大脑失去了功能。
如此渴望的，仅仅想象过的老臣的触感、气息和声音动摇了她的心。
现在也是如此。
关于为什么施行重生大法的回答已经准备好了。
因为喜欢，因为爱因为作为女人愿意奉献一切。即使你去世后，穿着丧服守墓几十年。
因为你没有回来，所以为了追随你而施行了重生大法。
即使死了也不想与你分开。
希望在下一世也能与你在一起。
即使三生结束，也想继续陪在你身边。
这就是对你的爱。
她想这么说。
“那，那是因为……”
但是说不出口，甚至连说出来都觉得害羞。
也许……其中也夹杂着恐惧。
现在才刚刚见面。
但聪明的朱嘉律知道，老臣无论是前世还是现世都没有把她当作女人看待。
当然并不是说不珍惜她。
无论是前世还是现世，天下最珍惜她的人只有老臣。
因此她喜欢他，爱他的一切，作为家人，作为妹妹，作为女儿，作为弟子，作为公主，作为皇帝。
以及作为女人。
她倾注了所有种类的爱和各种形式的深情，即使老臣不理解也没关系。只想陪在他身边。
‘但如果说出仰慕的话……’
老臣会感到困惑，因为他从未把她当作女人看待。
而且或许，虽然不可能，但微小的可能性……
老臣可能会觉得她的爱慕成为负担，逐渐疏远她。
‘可能会被讨厌。’
这种恐惧支配了朱嘉律的头脑，朱嘉律的手在颤抖。
当然也可能不会那样。但哪怕有一丝可能性，朱嘉律也无法表白她的爱慕。
因为害怕那微小的可能性变成现实，对于其他人来说无所谓，因为她认为他人是没有价值的存在。
然而，老臣与众不同。在她的世界里，老臣是唯一的人。她是她生存的意义。没有老臣的世界无异于死亡。
朱嘉律不想在没有老臣的世界中生活。
因此，朱嘉律无法向她表白心意。
‘……身体还太稚嫩……’
而朱嘉律感到愤怒。
生理年龄只有11岁，以一个小女孩的身体无法让老臣将她视为女人而不是家人。
她需要成长。
她需要成长为老臣喜欢的那种美女，胸部也需要比前世更大一些，作为老臣的女人中最年轻的这一事实有时会成为一种负担。
但年轻并非全是缺点，也有优点。
‘我有时间。’
她是所有人中最年轻的。因此，反过来说，朱嘉律有时间。
不仅如此，她拥有最高的身份地位。超越赤沙月，甚至超越了剑后的高贵身份和权力都属于她。
一切都完美无缺。
所以……
‘我可以等待。’
她可以无限期地等待。老臣执行重生大法死去后，那段连呼吸都困难的数十年岁月，她穿着丧服思念着老臣度过了。
相比之下，现在的等待不算什么。
反而像蜜一样甜美。
正因为如此，朱嘉律愿意耐心等待。
直到她成长为美女，掌握权力，最终得到老臣为止。
朱嘉律在心中笑了。
‘老臣永远是我的。’
这样想着，朱嘉律的脸颊染上了红晕。心脏仿佛出了故障般狂跳不止，她深深地低下头。
朱嘉律嘴唇微动。
“……有什么难以启齿的事情吗？”
就在她犹豫不决的时候。
李哲秀的回答传入她的耳中，就在朱嘉律想要说什么的一瞬间。
李哲秀的手放在了她的头上，一阵触电的感觉。
朱嘉律全身颤抖，充满了喜悦。她那聪明的大脑和天才的政治直觉在老臣的触摸下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整个世界变得一片雪白，又泛起了粉红色。
咚。
心脏疯狂地跳动。
“那么，您不必现在就告诉我。等陛下准备好了再说，那时我会听的。”
听到李哲秀的话，朱嘉律的眼瞳动摇了。
她的心脏跳得更剧烈了。
‘我的老臣……老臣始终为我着想，无论何时……总是优先考虑我的情况。’
前世也是如此。
一个不起眼的庶出公主。被父皇和母妃抛弃，总有一天会被当作政治联姻的筹码嫁给名门贵族。
宦官和宫女们也无视她。因此她封闭了自己的心，对周围人态度恶劣。宦官多次被替换。
但老臣不同，他默默地接受了年幼的她的任性。有时像父亲，有时像母亲，有时像哥哥，有时像老师一样照顾她。
这就是老臣。
怎能……不爱他呢？
现在也是这样。虽然老臣想知道执行重生大法的原因，但在察觉到她的犹豫后，决定不先问出口。
现世的老臣……依然优先考虑她。
“……等我准备好了……一定会告诉您。”
总有一天，一定要成为出色的美女，坐在太和殿的王座上。
她会对老臣说。
天下第一，无人能及我对你的爱。
即使死后也不会与你分离。
她会这样说。
朱嘉律立下了这样的誓言。
“明白了，但我还是有些担心。陛下执行如此危险的大法……如果成功还好，万一失败了……”
“……对不起，老臣。”
听到李哲秀的话，朱嘉律低下头。
这是久违的老臣的唠叨。虽然抱歉但也感到高兴，这种矛盾的心情涌上心头。
“不过幸好成功了，能够再次相见真是太好了。陛下打算在少林寺待多久？”
能够再次相见真是太好了。
听到这话，朱嘉律的心脏颤抖了一下。
她说。
“……打算待到龙凤之会结束，可能会观摩龙凤之会的决赛。”
“明白了，我也要参加这次龙凤之会，为了陛下的胜利，我会更加努力修炼武功。”
嘿嘿。
看到李哲秀的笑容，朱嘉律的嘴唇微微颤抖。
谁也无法否认，她的老臣在龙凤之会上大展身手的模样。
而且。
‘竟，竟然是为了我……’
不是为了别人，而是为了她。
听到这句话时，朱嘉律感觉心脏几乎停止了跳动。
“……期待老臣的表现。”
朱嘉律并不认为老臣会在龙凤之会上失败。
拥有皇宫第一高手威名的老臣。前世达到化境的她都无法匹敌的玄境高手李哲秀，不可能败给后起之秀。
从重生后开始修炼并服用灵药打通任督二脉的她，也无法揣测李哲秀的境界。
“明白了。不过陛下，可以问一下……您是在前世的什么时候执行的大法吗？”
面对李哲秀的问题，朱嘉律刚想回答却闭上了嘴。
朱嘉律执行大法是在李哲秀去世后的几十年，也就是89岁时。
现在的朱嘉律精神年龄比李哲秀大得多。
‘……老臣会不会觉得我老了……！’
赤沙月、剑后这些老人自不必说，西门清夏、魏昭莲、徐夏琳、千昭彬这些年轻人相比，她是最年轻的，这一事实是她的优势。
但如果说出执行大法的时间呢？
91岁这样的精神年龄也将被老臣知晓，而她作为最年幼和妹妹般的优点也将消失。
‘这不行······！’
朱嘉律也是一位女子，在心爱的男人面前，她丝毫也不想显老。
她也不愿意亲手毁掉自己最年幼和妹妹般的优点。
因此，朱嘉律低下头，用颤抖的声音说道。
“那，那个······老臣······ 有点难以启齿······”
“如果为难的话就这样吧，毕竟不是什么重要的事。”
老臣的回答让朱嘉律扑进了他的怀里。
“······谢谢你，老臣。”
这次老臣也没有追问。
因为他的心太温暖了，朱嘉律不禁流下了眼泪。
“别这么说······”
斯——
再次感受到老臣抚摸她头发的手，朱嘉律闭上了眼睛。
她与老臣独处的时间已经不到一刻钟了。
因此······
剩下的时间，她只想全身心地感受他的体温，他的触感，他的气息。
就这样，朱嘉律直到独处的时间结束都没有离开李哲秀的怀抱。
*
同一时刻。
少林寺一周门。
朱嘉律刚刚席卷过少林寺前，又有人出现了。
穿着飘逸的白色轻甲，戴着面纱，却依然散发着绝世美女气质的美人。
那是化身为凌月香的赤沙月。
“即使戴着面纱也能如此动人，真不敢想象她的美貌究竟有多惊人。”
“蜀界第一美女凌小姐竟然来到了少林！”
“没想到在这里能见到凌小姐！”
“果然是天下绝色！”
赤沙月的视线里听到了周围男子们的议论声。
他们的声音中还带着欲望。
为了参加龙凤之会而精心挑选的正派后起之秀们，即使是名门的弟子和子弟，在她的美貌面前也不过是一群发情的男人。
对于天下第一美人的赤沙月来说，这种感觉既熟悉又令人厌恶。
男人们总是这样。在她耳边说着各种甜言蜜语的同时，心中却怀着想要占有她的欲望。
‘卑劣的东西。’
隔着面纱，赤沙月的眼中充满了蔑视。
与此同时。
突然，他出现在了她的脑海中。
李哲秀。
想起即使看到天下第一美人的本貌也不动摇的他。
咚。
赤沙月的心脏再次跳动起来。她的脸变得通红，呼吸急促。
只要一想到他就感到激动。他和其他男人不同，没有用欲望的眼神看待她。无论外貌如何，他都······
‘不！’
赤沙月驱散了杂念。不，绝对不是真心喜欢那个正派的小子。
只是为了把他纳入自己的裙下，夺取他的心来嘲讽正派而已。
对，就是这样。
赤沙月这样告诫自己，走向一周门的时候。
“······看那边！剑后来了！”
“剑后来了？”
“还能看到恒山派的弟子们！”
“继凌小姐之后，剑后也来了······！”
她的耳边传来了男子们的声音。
剑后？
听到这个该死的小丫头的名字，赤沙月戴着面纱转过头去。
果然，那里有她。
阳光下闪耀着神秘光芒的银色马尾辫，穿着白色武服的银色眼眸的美女。
那个傲慢地盯着她的年轻女子。
剑后银雪兰。
她那冷漠的银色目光准确地落在了化身为凌月香的赤沙月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