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宿主!演技已达登峰造极之境!系统数据库无法评价!】系统彻底放弃了治疗。
看着她那带着泪痕的小脸,听着她软软的保证,纪砚心中那丝因她投机取巧而产生的不悦,早已被一种混合着无奈和些许怜惜的情绪取代。终究是年纪太小,需耐心引导,循序渐进,一味严厉恐适得其反。
“知错能改便好。”他缓声道,算是将此事彻底揭过,“修行非是儿戏,亦非仅为记诵。日后需沉心体会,方得真谛。”
“嗯!欢欢知道了!”栖欢用力点头,脸上终于露出了真心实意的、灿烂的笑容,如同雨后初霁的阳光,瞬间驱散了所有的阴霾和“委屈”。“那弟子不打扰师尊清修,告退啦!”
她乖巧地行了一礼,脚步轻快地退出了寂寥殿,转身的刹那,眼底哪还有半分害怕,只剩下计谋得逞的狡黠与灵动。
殿内重归寂静。纪砚望着她消失的方向,微微蹙眉,似在思索。
此女性情骄纵,心思灵动,天赋更是骇人听闻。教导她,恐怕比他预想的更为……耗费心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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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阴荏苒,倏忽九载。
昔年天衍宗收徒大典上那位引得纪砚仙尊破例,引发无数争议的七岁女童,如今已长成亭亭玉立的少女。
十六岁的苏栖欢,其风华绝代,早已成为天衍宗乃至整个修仙界津津乐道的传说。她依旧居于那冰雪覆盖的忘尘峰,是纪砚仙尊座下唯一的亲传弟子。然而,如今的她,已无需依靠师承与天赋来证明自己的存在感,仅凭自身,便足以成为万众瞩目的焦点。
这一日,天衍宗外门演武场人声鼎沸,正在举行十年一度的内门弟子小比。高台之上,各峰长老、真传弟子依次落座,气度不凡。台下,无数内外门弟子翘首以盼,气氛热烈。
然而,许多人的目光,却并非聚焦于即将开始的激烈比斗,而是不由自主地,一次又一次地,飘向那高台最上方、紧挨着宗主清虚真人的那个位置。
那里,坐着一道窈窕的身影。
她身着流云织锦的月白长裙,裙摆以银线绣着繁复而雅致的冰雪暗纹,在日光下流转着清冷的光华。乌黑如瀑的长发仅以一支简单的冰晶玉簪松松挽起,几缕发丝垂落颊边,更衬得她肌肤胜雪,吹弹可破。
九年时光,褪去了她幼时的稚嫩圆润,雕琢出惊心动魄的美丽。那张脸,糅合了纯真与妩媚,既有少女的清澈,又隐隐透出倾国之姿的雏形。最引人注目的是那双桃花眼,眸色是清透的琉璃黑,此刻正带着几分漫不经心,懒懒地扫视着下方的演武场。当她目光流转时,仿佛有潋滟水光荡漾,勾魂摄魄,偏生眼神深处又带着一丝浑然天成的骄矜与疏离,令人不敢轻易靠近,却又忍不住心驰神往。
她只是静静地坐在那里,便仿佛汇聚了天地间所有的灵秀之光,让周遭的一切都黯然失色。连她身旁那位向来以威严着称的清虚宗主,似乎都成了她的陪衬。
“那就是……苏师姐吗?果然……果然名不虚传……”一个新入门不久的外门弟子看得痴了,喃喃自语。
“嘘!小声点!苏师姐也是你能直视的?”旁边的同伴赶紧拉了他一把,压低声音,语气却同样带着难以抑制的激动,“听说几年前,有个不开眼的内门师兄自以为天赋不错,想追求苏师姐,结果连忘尘峰的山门都没进去,就被纪砚仙尊设下的禁制冻成了冰雕,在峰脚下站了三天三夜才被放下来!”
“这算什么?”另一个消息灵通的弟子凑过来,眼神敬畏地瞥了一眼高台上那抹绝色身影,“前年药王谷的少谷主亲自来访,惊鸿一瞥后惊为天人,仗着身份想在宗门内偶遇苏师姐,结果不知怎么惹恼了她,被苏师姐随手引来的一阵冰雾困在迷踪林里转了整整两天,最后还是药王谷长老亲自向纪砚仙尊赔罪才把人领走的!”
台下议论纷纷,充满了对苏栖欢美貌的惊叹与对她那些丰功伟绩的敬畏。她的追求者,能从忘尘峰顶排到天衍宗山门,其中不乏各大宗门世家的天才子弟、青年才俊,然而,至今无一人能真正靠近她身旁三尺之内。
坐在丹霞峰弟子区域的云芷,出落得清丽脱俗,气质如空谷幽兰。她看着苏栖欢,眼神平静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感慨。
九年里,她们偶尔在宗门事务或秘境历练中相遇,苏栖欢依旧是那副我行我素、骄纵任性的性子,但于大道修行上的见解,却每每让她受益匪浅,让她深知此人绝非仅有容貌与家世。只是,想要与之深交,却是难如登天。
就在这时,端坐于上方的苏栖欢,似乎觉得有些无趣,微微侧过头,对身旁的清虚宗主说了句什么。她红唇微启,侧颜线条完美无瑕,阳光下,肌肤莹润得仿佛透明。仅仅是这样一个随意的动作,便引得下方又是一阵压抑的抽气声。
清虚宗主闻言,抚须笑了笑,点了点头。
随即,苏栖欢便站起身,并未在意因她的动作而瞬间变得更加灼热和集中的无数道目光,对着宗主方向微微一礼,便在所有人恋恋不舍的注视下,转身翩然离去。那背影窈窕,步履从容,月白裙摆拂过地面,宛如冰雪仙子遗世独立,不染凡尘。
直到她的身影彻底消失在视线尽头,演武场上的众人才仿佛如梦初醒,重新将注意力放回即将开始的比斗上,只是那气氛,比起之前,似乎总少了点什么。
【叮!检测到宿主魅力值持续飙升,系统提示:可适当利用此优势,改善与部分重要角色关系,有助于……】
识海中,系统的提示音依旧如故,只是比起九年前,似乎多了几分认命般的麻木。
苏栖欢唇角微勾,勾起一抹颠倒众生的弧度,在心底懒懒回应:
“烦,安静。”
*
月色如练,听雪小筑内,栖欢并未入睡,而是凭窗而立,望着不远处那座始终笼罩在静谧中的寂寥殿。
或许是白日里见了那些或痴迷或敬畏的目光,让她更加清晰地意识到,自己想要的,始终只有那一个人的专注。
她没有刻意打扮,依旧是一身素雅的常服,乌发仅用一根玉簪松松挽住。她推开听雪小筑的门,踏着月色,走向寂寥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