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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天在客栈里,曼陀山庄的仆妇伤了大半,巡逻警戒的女婢少了大半。
木婉清不费吹灰之力就找到了关押二臂秦红棉的地方。
只有两个普通女婢看守,木婉清虽然手上没有武器,但要解决两个二流水平都不到的女婢轻而易举。
想着自己的相公在这做客,不能杀人,木婉清内心夸了句自己真懂事后,一人一记手刀。
轻松放倒两人,木婉清打开房门,见到被曼陀山庄的女婢用蘸过金疮药的鞭子打了一天,已经不成人形的秦红棉。
金疮药虽好,治疗效果哪能立竿见影。
幸好王夫人没真想要秦红棉的命,不然就这么打,好汉大虎武都头来了也得大喊一句:节级住手,请留我条性命。
“你这蠢货,谁让你来救我的?”
满心欢喜的木婉清黑丝巾下,贝齿轻咬嘴唇,一下子就咬破出血都没感觉到疼。
因为她心里更疼。
眼里蓄满雾气,倔犟的不让眼泪流下来。
一言不吭的解开绑着秦红棉的锁链。
秦红棉瞪着眼睛,大声骂道:“你有这么好的机会,跑来这干什么?为什么不去杀死那个贱人?!”
“我养了你十六年,教你武功,你怎么连这点事都办不好?”
木婉清一言不发,默默背起秦红棉,抬腿便走。
她心里很想问秦红棉,如果这是小事,为什么她十六年了还没办成?
走出了关押秦红棉的地方,煞笔秦红棉总算闭嘴了。
木婉清背着秦红棉,十分顺利的走到了她下船的位置,将秦红棉放在一艘小船上。
木婉清眼泪再也忍不住,小声哭泣道:“师傅,我只能送你到这里了,从今往后,我生是相公的人,死也是相公的鬼,原来徒儿不孝。”
听到这话,秦红棉大脑一片空白,眼神瞬间失神。
她几次张嘴想要问这短短的一天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可嗓子好像被人死死掐住,一个字也说不出口。
嘴唇颤抖,鼻子发酸的看着自己怀胎十月,九死一生才生下来的女儿,她从小听话乖巧,自己让她做什么她就做什么,自己打她骂她,她偷偷背着自己抹眼泪。
秦红棉还在回忆这些年她对木婉清所做的各种事情的时候。
木婉清咬牙,将秦红棉扶起来坐好,点了秦红棉身上的穴道,半个时辰之内,秦红棉没法行动。
接着眼神坚定的把双手按在秦红棉后背上,一身的内功如流水一样全都还给了秦红棉。
秦红棉突然反应过来,一双眼睛焦急的左右转动:“你在做什么?不……不要!!”
木婉清有些婴儿肥的脸蛋儿,随着时间一息一息的流逝,变得苍白毫无血色,那双好看的眼眸也越来越无神。
收回双手,木婉清脚步踉跄,真正的手脚并用爬下小船,然后站在水里,死死咬着牙,用尽最后一丝力气,把船推向太湖里。
噗。
哗啦。
一道红色鬼影闪过,把一头扎进冰凉的太湖水中的木婉清捞出来。
东方不败低头望向浑身湿透,内力全无的木婉清。
作为旁观者,秦红棉和木婉清的长相有七八分像,两人的关系都不用挑明,也就是当局者迷。
东方不败轻声呢喃,我们都不懂离别的重量,直到在某一天,冷风裹挟着记忆涌起。
“阿弟,你看人真准。”
白天一战之后,这小丫头就成了杨过的跟屁虫,一口一个相公的叫,眼里似乎只能看见杨过一人。
杨过这小子对东方不败说笑道:这丫头恋爱脑,有些病态的固执,以后会慢慢变好的。
现在看来,确实全中。
把一身内力还给师傅,把师傅救出来自己却留下来。
真是傻得可爱。
………
杨过的房间。
“我们也继续休息吧,怎么样,欧吧桑。”
“没事的,欧吧桑也是很有魅力的。”
“哦,对了,王夫人,你的相公叫什么名字啊。”
“王……申。”
杨过:“我特发?”
………
日上三竿。
曼陀山庄内一片嘈杂。
被看押的刺客秦红棉被人救走了。
自家王夫人悄无声息的消失不见了。
两个看押秦红棉的女婢噤若寒蝉,面对自家小姐的问话根本不敢发声。
她们两个什么也没看见就被打晕了。
王语嫣让她们二人下去,喊来了平嬷嬷。
平嬷嬷派人清点船支数量,发现只少了一艘小舟。
“小姐,那几位夫人请来的客人个个武功高强,会不会是他们?”
王语嫣轻蹙眉头,想了片刻就摇头否定了平嬷嬷的猜测。
瑞嬷嬷中了淬了毒的袖箭,那位黑衣女子给了解药,如果真是她的话,不会掳走她娘,而是直接动手了。
而且,她娘虽然武功一般,但内力貌似已经不可同日而语了,所以完全没可能。
“那几位武功都和表哥差不多,不可能做这些事。更何况听说那人还是风四哥的结义兄弟,风四哥的为人不用多说,他结交的人肯定也是光明磊落正直坦荡的人。”
平嬷嬷小声提醒道:“可是她们里有一位黑衣女子是秦红棉的徒弟,昨日就是她刺杀了夫人,现在夫人突然不见了,老身怀疑是那个小贱人。”
王语嫣咬了咬嘴唇:“娘亲的房间并无打斗痕迹,睡衣也还在,说明她是自己走出去的,这样,平嬷嬷,安派人去请那几位客人用膳,那男子单独安排,其余人请到这里,最重要是那位黑衣女子。”
平嬷嬷躬身答应,自家小姐临危不乱,事情处理的也算面面俱到。
王语嫣:终于可以光明正大的见表哥了。
王夫人:你可真是我的好大儿啊,真是令人哄堂大孝。
平嬷嬷来到秦南琴几人所在了的客房小筑,发现几人都在黑衣女子房间。
黑衣女子脸色苍白,昏迷不醒,看样子不像装的。
平嬷嬷表现的很友善,王夫人不知所踪,小姐说不是她们,那就节外生枝,而且最大嫌疑的黑衣女子没有离开,还身体抱恙,那就更没有交恶的必要了。
“几位贵客,我家小姐安排了饭菜,请各位贵客移步。”
秦南琴看了眼昏迷的木婉清,又看了看其余几人。
首先排除李莫愁留下来,不解释。
其次绾绾,不熟。
程英武功一般,留下来不合适。
东方不败微笑道:“你们去吧,我留下来照看她。”
秦南琴:“麻烦东方姑娘了,我们很快回来。”
……
杨过的房间。
地上罗裙,罗袜,肚兜儿……
王夫人缩在杨过怀里,睡的发出轻微的鼾声。
手臂紧紧抱住杨过的腰,头枕着杨过的手臂。
比几个月大的小猫还黏人。
杨过更是一条大腿压在王夫人的身上,呼呼大睡。
王夫人貌似并没有不适,相反的,她嘴角还怀着淡淡的笑容。
只是在她的梦中,杨过实在是太不怜香惜玉了。
倒反天罡了,反客为主,杨过凶的很,打起她来完全没有一点听话当狗的意思。
她原本的计划,请客,斩首,收下当狗。
确实请客了,却被斩首了。
她才是摇尾乞怜的狗。
杨过赠王夫人,咏志。
白羽发间插,流星腰后挂。
常思曹贼志,何处不为家。
这个年纪,不热血战斗怎么行?
毛驴拉磨呦,它走不出那个圈,井里蛤蟆只能看见巴掌大的一块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