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沉舟跟着曾茂往前走。
从他口中了解人牙子村的具体情况。
此村由九位天境大匪组建，百年前，此九人便是喜欢打家劫舍，偷抢人手，机缘巧合下发现人口买卖也极为赚钱，而且还能和各方人手搭上关系，便是建立了此村。
天境要往上走，通往武圣之路，极为艰难。
需要天资、物资，还有大量的资源。
天境每一关，都足以卡一个修士数十年。
能成为武圣之人，资质绝顶不说，背后还要有相应的势力支援。
因此，许多人建立了宗门……受朝廷招安有资源拿不说，还能培养一众弟子为自己驱使。
龙渊省内许多贼寇大匪，多是宗门中流窜出来的弃徒……
来到人牙子村中心阁楼前。
樊老九早就在此处等着，见到前方走来的少年，目光打量片刻，便是不由露出凝重之色：
“……他娘的，这皇城司的捕头是杀了多少人，身上的血煞之气，竟比我们这些百年老匪还要凶戾。”
“也难怪宗老三栽到他手里，拳怕少壮，这等少年天才，为了一个不值当的小丫头，真是不值得……”
樊老九早年也是一个大宗门内的天才弟子，因晋升到天境，无望后路，因而叛出宗门，落草为寇。
而陆沉舟和他不一样，陆沉舟出身寒门百姓，从黄境修为就一路逆行厮杀，在腥风血雨中才走到今天这一步。
樊老九只是接触上陆沉舟的目光，便感到到一阵心悸和压迫感，他面上哈哈一笑，拱手道：
“在下樊老九，特在此处接迎陆爷。”
“我们这种穷乡僻壤，百年来都无陆爷这样的少年英豪到临，如今陆爷来了我们人牙子村一遭，我们所有人都感到蓬荜生辉啊。”
伸手不打笑脸人。
陆沉舟压着心头的沸腾杀意，面上淡淡道：“人牙子村能在此地盘踞百年，果然和其他的匪寇不一样。”
樊老九哈哈一笑，道：
“陆爷过誉了，得知陆爷来做客，内里早已备好上等酒席，陆爷，请入内。”
“走吧。”陆沉舟轻笑一声，浑然不在乎内里情景，跟着樊老九走入里面。
唰唰唰！
一入阁楼内，陆沉舟便是看到大桌上准备好了一桌珍馐美味，除开宗老三外，余下七个村主匪寇都坐立于此。
凶煞如实质的目光顿时扫来，落在陆沉舟身上。
这股目光却犹如巨牛入海一般，没有掀起任何波澜。
此七人，在龙渊省道上也是凶名赫赫，犯下过诸多抢劫杀人灭门案，至今仍被皇城司通缉。
“……人牙子村能在此处安生百年，九个匪徒安安稳稳，背后必然有龙渊道城的人在支撑。”
这其中，唯一让陆沉舟感觉到忌惮的便是云老大，此人寿数已破两百，据说在百年前更冲击过武圣境界。
至于是真是假，就不得而知了，都是从曾茂口中听来的。
而他的目光落在陆沉舟身上，令其感觉到针刺一般，余下几人，不足为虑。
陆沉舟在打量他们，这几人也在打量陆沉舟。
见得陆沉舟容貌英俊，脸颊上还有两三分未褪去的稚气，但一身气息却是极为锋利凶戾。
面对着他们这些成名数十年，或百年的道上匪寇，竟是没有露怯的气度，脸色如常。
这让几人不由暗暗心惊：“好一个少年锦衣！”
云老大带着几人起身，轻笑一声，略微拱手：“陆爷远道而来，略备酒席，多谢陆爷赏光。”
“还请入座。”
“客气了。”陆沉舟入座。
先礼后兵，这还未动筷子，云老大便是话锋一转，脸色阴沉，眼神凶戾地质问陆沉舟：
“陆爷年纪虽轻，做下义薄云天之事，叫人直竖大拇指，令道上无数英雄好汉钦佩，因此我们人牙子村在得知陆爷来的第一时间，便是准备酒席。”
“我们以礼相待，陆爷为何一上来就打杀我兄弟，将其伤至这等下场！”
宗老三昏迷不醒的残破身子被抬了出来。
八人目光个个凶戾残忍地盯着陆沉舟。
陆沉舟面对此举，却是不缓不急抬起筷子，夹了一口菜送入嘴中，细嚼慢咽，不徐不疾道：
“本官此举来人牙子村，只为带回一个被蛟蛇帮偷走的小女孩。”
“这宗老三不仅不交人，还率先对本官动手，死有余辜！”
“本官只是出了两招，教训一番，留他一条性命，已经算是额外开恩。”
“怎么，尔等不服，欲为他报仇，伏杀本官？”
对方八人，陆沉舟仅只身一人，但言辞话语间，气场却是不输这八人，反而隐隐有盖压八人的气度。
话尾时，更是反问对方，进行挑衅。
将气氛推向更为压抑凝重的地步。
就好似陆沉舟浑然不惧这八人设宴！
闻言，云老大狞笑一声：“……好好好，你陆爷伤我兄弟，按照你的意思，我们还应该道谢不成！”
“但这终归是人牙子村，陆爷还是莫要太过猖狂。”
这一句话，便是在逼问陆沉舟表态。
是进是退。
退，陆沉舟随便拿点东西出来做赔偿，揭过此事。让陆沉舟带着小女孩离开，双方交个朋友，继续吃饭。
进，那也就没必要吃饭了，直接动手！
寻常人在这等境况下，都会选择服软。
众人目光死死盯着陆沉舟，等待他的回答。
下一秒。
“嗤。”
陆沉舟嗤笑一声，眼眸中露出讥讽之色：“你们这些匪寇大字不识几个，倒是打起了官腔，逼本官表态。”
“天下之大，莫非王土？”
“这人牙子村是你们的地盘？还是大夏皇朝的疆域？”
“你这些贼寇本就犯下诸多大案，本官便是将你们一尽斩杀，也无人可说什么。”
“贩卖人口与妖为食，更是罪加一等，死不足惜！”
“哪来的脸皮，在本官面前打官腔，逼本官表态？”
真是让陆沉舟感到好笑。
“哐当——”
七个人面色凶戾，顿时腾地一下站起身，拿出武器欲要动手。
云老大眼中寒芒爆射：“少年锦衣，意气风发，着实不差！”
“但你只身一人，又如何谈论灭杀我等？”
任由众人杀意腾腾，陆沉舟缓缓拔刀：
“谁说我是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