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原的寒风跟刀子似的刮，卷着碎雪扑在脸上生疼。清鸢缩在砖木房的暖炕边，手里攥着炭条在兽皮上补《机械典》的图，鼻尖冻得发红，连带着指尖都有些发僵——她本就畏寒，这入冬的寒流一到，更是裹着两层兽皮都觉得不顶用。
银凛坐在旁边磨寒铁匕首，目光时不时往她身上瞟，见她又拢了拢兽皮，眉头轻轻蹙起。“我去趟灵花山北麓。”他突然起身，往身上披了件厚兽皮袍。
“这么冷的天去那儿干啥？”清鸢抬头，眼里满是疑惑，“那边雪深，还可能遇着凶兽。”
“给你找件暖衣裳。”银凛伸手替她拂去发间沾的碎雪，指尖带着凉意，“听说北麓有雪狐，皮毛最是细软保暖，猎一只回来，给你做件裘衣。”
清鸢还想劝，他已经拎着玄铁弓出了门，身影很快消失在漫天风雪里。
灵花山北麓的雪齐膝深，踩下去“咯吱”作响。银凛循着雪狐的踪迹走了两天，雪地里那串小巧的脚印极淡，稍不留意就被新雪盖住。直到第三天清晨，他才在一片松林中撞见那只雪狐——浑身雪白，毛发光滑得像撒了层银粉，正蹲在雪地里啃松果，警惕性极高。
银凛屏住呼吸，玄铁弓拉满，箭尖对准雪狐的前腿（他舍不得伤了皮毛）。箭簇破空而去，精准地擦过雪狐的腿弯，雪狐吃痛，踉跄了一下，刚要逃窜，就被银凛飞身按住。他动作轻柔，没伤着它，只用兽皮绳松松捆了四肢。
“委屈你了。”银凛低声说，抱着雪狐往回赶。
回到营地，银凛第一时间找了岩族的老鞣皮匠。“麻烦你把这狐皮鞣得软些，别损了毛质。”他把雪狐递过去，眼神郑重，“要用灵泉水泡，多揉几遍，务必干净顺滑。”
老鞣皮匠摸了摸雪狐的皮毛，眼里直放光：“好东西！这雪狐皮少见得很，鞣出来定是顶好的。银凛首领放心，我给你用最好的法子，保准软乎乎的，贴身穿都不扎。”
赤焰不知从哪儿窜出来，看着雪狐皮啧啧称奇：“你可真舍得！这雪狐在北麓精得很，多少猎手想猎都猎不着。清鸢丫头真是好福气，这么冷的天，有这裘衣裹着，保管暖得冒热气。”
银凛没接话，只是每天都去鞣皮匠那儿看看进度。老鞣皮匠果然手艺精湛，雪狐皮鞣好后，雪白蓬松，摸上去像云朵似的，一点都不发硬，还带着淡淡的灵泉水清香。
接下来就是缝制。银凛找了毒蟒部落最巧的妇人，让她按清鸢的身形裁剪，领口和袖口缝上柔软的兽毛边，衣襟处用细寒铁丝绣了只小小的黑豹图腾，不显眼，却藏着心意。他还特意让妇人多缝了个可拆卸的毛领，雪大的时候能挡风雪。
裘衣做好那天，银凛揣着它回了家。清鸢还在暖炕边看图，听见动静抬头，就见他手里捧着件雪白的裘衣，站在门口，身上还沾着雪沫。
“给你的。”银凛走过去，把裘衣递到她面前，眼里满是温柔。
清鸢伸手摸了摸，那皮毛软得不可思议，暖乎乎的，瞬间就把指尖的寒气驱散了。“这是……雪狐皮？”她抬头看他，眼里满是惊喜，“你真去猎了雪狐？”
“试试合不合身。”银凛没多说，伸手帮她把裘衣穿上。领口刚好护住脖颈，袖口不长不短，毛领拢在下巴处，暖融融的，寒风一点都透不进来。他又帮她系上衣襟的寒铁扣，指尖不经意间碰到她的脖颈，带着暖意。
“太暖和了。”清鸢低头，摸着衣襟上那只小小的黑豹图腾，嘴角忍不住上扬，“比裹十层兽皮都顶用。”
“以后冬天就穿这个。”银凛看着她被裘衣衬得愈发白皙的脸颊，心里满是踏实，“要是还冷，我再给你猎只白狼，做件厚点的。”
“不用啦，这个就够了。”清鸢拉住他的手，把脸埋在柔软的毛领里，闻着淡淡的清香，“有你猎的狐裘，有暖炕，有你陪着，再冷的冬天都不觉得寒。”
屋外的风雪还在刮，屋里却暖融融的。清鸢穿着雪白的狐裘，坐在暖炕边继续画图，银凛坐在旁边陪着她，手里磨着匕首，时不时往炕里添块柴火。火光映在狐裘上，泛着柔和的光，把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缠在一起。
王婶路过门口，瞥见屋里的景象，笑着跟旁边的妇人说：“银凛首领对清鸢丫头是真上心，这么冷的天去猎雪狐，这裘衣，怕是整个联盟独一份的暖。”
妇人点点头，眼里满是羡慕：“可不是嘛！清鸢丫头为联盟操了那么多心，也该有这么好的人疼着。”
屋里，清鸢抬眼看向银凛，正好对上他温柔的目光。窗外风雪漫天，屋里暖意融融，身上的狐裘软乎乎的，心里更是暖烘烘的。她知道，这裘衣裹着的，不仅是抵御寒风的温暖，更是银凛藏在心底的疼惜与爱意，是往后每一个寒冬里，都化不开的温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