爆炸的余波尚未完全平息,精炼厂的残骸在夜色中燃烧,映照着两人截然不同的身影。短暂的沉默后,雷电率先开口,声音低沉而紧绷:
“关于那些孩子们的大脑……是真的吗?”这是他心中挥之不去的阴影。
雾幸拟人化的肩膀似乎微微塌了一点,它叹了口气,白色面具转向远方跳跃的火光:“诶……信不信由你。反正,我说是真的。”
“真的吗?!”雷电追问,语气中带着一丝他自己都未察觉的急切,这与他平日冷静的形象不符。
“没错,至少我告诉你的是‘真’的。”雾幸的声调没有起伏,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笃定,“而且,在你下一个任务里,你就会遇到其中一个‘孩子’。他会带你亲眼看到那些实验室……以及里面的‘产品’。”
“下一个任务……”雷电咀嚼着这个词,预感到了更深的黑暗。
“一想到你之后任务要做什么,我就想笑呵呵。”雾幸的语气突然带上了一点恶作剧般的意味,“你会买一套……嗯,过于‘本地化’的服装,然后被两位平民一眼识破,引起不小的恐慌。”
“你又怎么知道一定会这样?”雷电皱眉。(虽然可能皱不起来)
“天机不可泄露~嘻嘻。”雾幸用空洞的眼洞“看”着他,语气里满是故弄玄虚。
短暂的停顿后,雾幸像是想起了什么,在身上摸了摸,掏出了一朵花。那花朵看起来娇嫩欲滴,仿佛凝聚了晨曦的光辉,但仔细看去,却能发现它的质感带着一丝非真实的虚幻感——那是一朵虚假的娇嫩的花(虚假的永绽花)。
“对了,我有个东西要给你。”它把花递向雷电。
“花?给我干嘛?”雷电看着这朵与周围残酷环境格格不入的花,满是疑惑。
“一朵……据说能驱散黑暗和负面情绪的花。虽然是假货,不过……多少也会有一点效果吧。”雾幸说着,不等雷电反应,直接踮起脚,将花茎别在了雷电头部。
雷电下意识地想要取下,但手指触碰到花瓣的瞬间,一种奇异的、难以言喻的平静感如同微弱的涟漪般拂过他的核心处理器。并非物理上的效果,更像是一种……心理暗示带来的慰藉。他最终还是把花拿了下来,握在手中,没有扔掉。
“感觉你有时候真的像个孩子,”雷电看着手中的花,语气复杂,“当然,要排除掉你那非人的战斗能力。”
雾幸确实是个孩子,不过...
直升机的轰鸣声由远及近,强烈的探照灯光柱打在他们身上。两人登上飞机,返回了临时据点。
回到那个被严密监控的临时住所,雾幸将一朵虚假的花随手放在床头柜上。
它拿出手机,屏幕亮起,显示的并非这个世界的任何应用,而是一个独特的界面——标题是【空洞骑士】,下方则是一个密密麻麻的列表,赫然是超多个名字的通讯录,其中包括了容器们、“大黄蜂”、甚至还有“赫林”和“沃姆”还有“叶瑞”。
它早在两周前就发现了这个功能,但一直按捺着没有使用。此刻,一种强烈的冲动让它想试一试。
它的指尖在【残破容器】的名字上轻轻一点。
【呼叫:残破容器……连接中……】
【虚妄容器:喂?在吗?】
遥远的圣巢深渊,正散发着温和光芒、守护着其他容器的残破容器猛地一震,警惕地环顾四周。
【残破容器:谁?!】一道带着惊疑与戒备的意念传回。
【虚妄容器:是我,你爹,养父\/母。】
残破容器迅速核对了那独特的、源于灵魂链接的波动。
【残破容器:抱歉,养父\/母,是我唐突了。】 祂的意念变得恭敬而温顺。
【虚妄容器:在另一个世界,规则不同。如果把你们现在全部带过来,会引起大麻烦,真的超级麻烦。】
【残破容器:那怎么办?我们……很想念您。】意念中带着不易察觉的依恋。
【虚妄容器:我会等这里的‘剧情’结束以后,先带你一个人过来。由你去向大家说明这边的情况,然后我就能更顺利地把大家都接过来了。】
【残破容器:剧情……结束?】 意念中充满了困惑。
【虚妄容器:没错,就是一些注定要发生的事情。等到它们发生完。】
【残破容器:好……我明白了。请……尽快让‘剧情’结束。】 意念中带着纯粹的期盼。
【虚妄容器:呃……】 雾幸一时语塞,这它可没法保证。
【残破容器:养父\/母?】
【虚妄容器:没事。总之,等我消息。】
【残破容器:您以后……都会用这种方式与我们交流吗?】
【虚妄容器:会的。很方便。我先挂了。】
【残破容器:挂……?】
不等残破容器理解这个陌生的词汇,雾幸便单方面切断了通讯。
它放下手机,拿起床头那朵虚假的永绽花,走到房间内一个显眼的摄像头下方,故意将花朵在镜头前慢悠悠地晃来晃去,仿佛在向监视者展示一个他们无法理解的、来自另一个世界的问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