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火原的夜风卷着火星,落在艾拉的发梢上。她蹲在新苗丛生的火种林边,指尖刚触到株半尺高的幼苗,火苗就“腾”地窜起寸许,映出她掌心守源双钥的金芒。
“这苗子比你还野。”青岚扛着修好的长矛从山洞里钻出来,矛尖缠着新剥的兽皮,“赵磊说山洞里的守源符文能引动地火,让我试试能不能把火焰本源和地火融在一起,说不定能彻底逼出死气。”
阿玉抱着青铜盒子跟在后面,盒子里的半块双钥与艾拉手中的完美贴合,接缝处流淌着淡淡的光。“艾拉姐姐,张大叔说落星谷的矿洞又塌了,母晶粉末快不够用了。”少年的声音还带着奶气,小腿上的伤口已经结痂,“他让我们回去的时候,带些火种新苗,说能在矿洞深处发光,照着挖矿。”
艾拉刚站起身,守源双钥突然发烫,金紫色光芒指向火种林的深处。那里的夜空泛着诡异的红光,隐约能听到界域虫变异体特有的嘶鸣,比之前遇到的更尖利、更密集。
“又有虫子来了?”青岚的长矛“哐当”戳在地上,火星溅到新苗上,火苗竟顺着矛杆往上爬,在矛尖凝成朵小小的火焰莲花,“正好,让老娘试试新练的‘莲火’!”
沈夜提着药箱从子舰方向跑来,白瓷瓶里的莲子蜜晃出甜甜的香气。“白灵传讯说,起源星的双莲又长出新苞了。”他将药箱放在石桌上,取出瓶母晶粉末递给青岚,“李婆婆让把这个混进火种新苗的根须里,说能让苗子长得更快,还能净化矿洞的死气。”
他的目光落在远处的红光上,眉头瞬间皱起:“不对,那不是普通的变异虫。”莲子在他掌心旋转,果仁上的星图显示红光处有九道能量波动,与虚无巢外围的星核气息一模一样,“是元寂留下的‘星核残片’,它在用残片催生虫群!”
赵磊带着士兵冲过来,甲胄上的星纹在红光中闪闪发亮:“艾拉姑娘,火种林东侧发现了虫巢,里面的虫子会吐银色的丝,能缠住人的能量!我们有三个兄弟被缠住了,拖不出来!”
艾拉将守源双钥嵌入青岚的矛尖,金紫色光芒与火焰莲花融合,矛尖瞬间爆发出刺眼的光:“沈夜,带阿玉和张大叔去山洞,用守源符文加固防御;赵将军,带你的人守住火种林西侧,别让虫群绕后;青岚,跟我去东侧,救回被困的士兵!”
“得令!”青岚扛起长矛,火焰莲花在矛尖越烧越旺,“这次非得把虫巢连根拔了,让元寂知道,混沌海的地皮不是那么好占的!”
冲向虫巢的路上,艾拉发现地面的泥土都泛着银光,踩上去就像踩在蛛网上,黏糊糊的,带着股死气特有的腥甜。守源双钥的光芒扫过,泥土里的银丝就会断裂,露出下面蠕动的细小虫影——是界域虫的幼虫,被星核残片的能量催生出了吐丝的能力。
“这些小虫子是成虫的眼睛。”艾拉提醒道,“别被它们爬到身上,会顺着毛孔往身体里钻!”
青岚的莲火突然暴涨,将周围的幼虫烧成灰烬:“怕个球!老娘的火能烧到骨头缝里,来多少烧多少!”她指着前方的红光核心,那里的虫巢像个巨大的银色蚕茧,裹着三颗挣扎的人影,茧外爬满了半尺长的成虫,正用口器往茧里注射死气。
“就是那儿!”艾拉的双钥光芒射向虫茧,银茧表面立刻出现裂纹,被困的士兵发出痛苦的呻吟,“它们在吸收士兵的能量!青岚,用莲火烧开茧子!”
金红火焰如瀑布般泼向虫茧,银茧在火中剧烈收缩,却没被烧穿,反而流出银色的液体,将火焰包裹其中,慢慢吞噬。“这破茧能灭火!”青岚的脸色沉了下来,“艾拉,用双钥能量劈开它!”
守源双钥的金紫色光芒凝聚成道光刃,狠狠劈在虫茧上。“咔嚓”一声,茧子裂开道缝,露出里面奄奄一息的士兵,他们的皮肤已经泛着灰黑色,显然被死气侵蚀得不轻。
“快救他们出来!”艾拉伸手去拉最近的士兵,却被茧缝里突然弹出的银丝缠住手腕!银丝带着刺骨的寒意,顺着手臂往心口爬,双钥的光芒竟被挡住,只能勉强维持在小臂处。
“小心!”青岚的长矛及时戳断银丝,莲火顺着断口烧过去,将藏在茧里的成虫刺烧成了焦炭,“这虫子的丝里有星核残片的能量,能压制守源之力!”
她刚想再补一矛,虫巢突然剧烈震颤,整个银茧翻了个身,露出背面嵌着的东西——是块拳头大的黑色碎片,表面流淌着与元寂相同的死气,正是星核残片!残片周围的成虫突然集体转向,口器对准艾拉和青岚,喷出密密麻麻的银丝,像场银色的暴雨。
“不好!它们要拼命了!”艾拉将双钥挡在身前,光芒织成个巨大的光盾,银丝撞在盾上,发出“叮叮当当”的脆响,“青岚,瞄准残片!毁掉它,虫群就会失去能量来源!”
青岚的莲火在光盾后凝聚,矛尖的火焰莲花涨得有脸盆大:“给我开!”
金红火焰穿过光盾的缝隙,精准地命中星核残片!残片发出声凄厉的尖啸,表面的死气疯狂翻涌,将火焰包裹其中,却在莲火与守源双钥的双重作用下,渐渐融化,最终“啪”地碎裂,化作无数光点,被光盾净化。
随着残片的碎裂,银茧瞬间失去光泽,化作堆银色的粉末,成虫们也像断了线的木偶,纷纷坠地,抽搐着死去。被困的士兵软软地倒在地上,胸口还有微弱的起伏,总算保住了性命。
艾拉赶紧用双钥的光芒护住他们的心脉,青岚则在旁边点燃莲火,防止还有漏网的幼虫。阿玉不知何时跟了过来,手里捧着白灵给的莲子蜜,踮着脚往士兵嘴里喂:“姐姐说这个能补力气,你们快喝。”
沈夜和赵磊赶到时,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幅景象:艾拉在给士兵疗伤,青岚在烧虫尸,阿玉在喂蜜水,远处的火种新苗在夜风中摇曳,火苗映着每个人的脸,温暖而坚定。
“星核残片毁了吗?”沈夜的目光扫过虫巢的残骸,莲子在掌心微微发烫,“我的星图显示,这片区域的死气正在消退,火种林的能量在回升。”
“毁了。”艾拉站起身,双钥的光芒比之前亮了些,“但元寂肯定还在别的地方留下了残片,我们得尽快通知落星谷和星辉城,让他们小心防备。”
青岚踢了踢脚下的虫尸,矛尖的莲火还在跳动:“防备个屁!找到一个毁一个,看元寂有多少残片够我们毁的!”她突然笑了,指着自己的手臂,“你们看,我的火焰本源好像变强了,刚才烧残片的时候,莲火里居然混进了点金色的光。”
艾拉凑近一看,果然见她的火焰中掺着淡淡的金芒,与守源双钥的光芒隐隐呼应:“是星核残片的能量被你吸收了!”她惊喜地说,“元寂想用残片害我们,反倒帮你强化了本源!”
远处的火种林传来此起彼伏的欢呼,赵磊的士兵正在庆祝胜利,新苗的火苗在夜空中连成一片,像条金色的河,流淌在星火原的土地上。阿玉举着从虫尸上掰下来的甲壳,跑到河边,将甲壳里的露水倒进新苗的根须里,水珠落在泥土里,竟冒出了细小的绿芽。
“它在长!”阿玉兴奋地拍手,“姐姐你看,它喝了露水就长高了!”
艾拉望着那些新苗,突然想起李婆婆说的话:“火种的生命力比双莲还顽强,只要有一丝希望,就能在石头缝里扎根。”或许元寂留下的残片不是诅咒,而是考验,在毁灭的边缘,总能催生出更顽强的生机。
她握住沈夜和青岚的手,守源双钥的光芒与莲子的绿光、莲火的金红交织在一起,在夜空中凝成朵巨大的三色莲花。莲花的光芒洒向星火原的每一寸土地,新苗在光中拔节生长,虫巢的残骸上冒出了绿色的苔藓,连空气里的死气都变得稀薄了。
“我们该去落星谷了。”艾拉的声音在星光下格外清晰,“张大叔还在等着火种新苗,母晶的矿洞也需要守源符文加固。”
青岚扛起长矛,矛尖的莲火在风中猎猎作响:“走!让落星谷的矿工们看看,老娘的新本事!”
沈夜抱起还在研究绿芽的阿玉,莲子的光芒在他掌心温柔地闪烁:“路上我给你们煮莲子羹,加双倍莲心,给青岚败败火。”
“沈夜你个狗东西!”
笑声在星火原的夜空中回荡,伴随着火种新苗的摇曳声,像首关于希望与守护的歌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