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莉莉蹲在晓棠工坊对面的墙角,手里攥着皱巴巴的纸条,上面是她托人打听来的“举报要点”——之前她听说林晓棠的工坊没办营业执照,一直在家属院偷偷经营,心里顿时燃起希望,想着只要向工商局举报“无照经营”,就能让工坊被查封,看林晓棠还怎么得意。
可等她悄悄凑到工坊门口,透过窗户往里看时,却像被泼了盆冷水——墙上挂着的红色营业执照格外显眼,几个帮工正围着桌子打包毛衣,包装上还印着“晓棠手工坊”的字样和执照编号,林晓棠坐在中间,手里拿着账本,正和张婶核对订单,脸上满是笑意。
“怎么会这样?”赵莉莉咬着嘴唇,心里又气又急。她明明上周还听邻居说,林晓棠的工坊没办执照,怎么才几天就合规了?难道是自己的消息错了?
她不甘心,又绕到工坊侧面,想找些“违规证据”——比如有没有占用公共空间堆毛线,有没有噪音扰民。可家属院的路干干净净,工坊窗户关着,听不到一点嘈杂声,甚至连门口的花盆都摆得整整齐齐,根本挑不出半点毛病。
“莉莉?你在这儿干什么呢?”张奶奶拎着菜篮子路过,看到她鬼鬼祟祟的样子,忍不住问。
赵莉莉吓了一跳,连忙站直身子,强装镇定:“没……没干什么,我就是路过。”
“路过?”张奶奶看穿了她的心思,皱着眉说,“你是不是又想找晓棠的麻烦?我劝你别瞎折腾了,晓棠的工坊现在是正规生意,有营业执照,帮工们都有正经收入,你举报也没用。”
赵莉莉被说中了心思,脸瞬间红了,却还嘴硬:“我才没有!我就是随便看看!”说完,她拎着包,狼狈地转身就走。
回到家,赵莉莉把自己关在房间里,翻出之前织坏的毛衣,越看越生气。她想起自己之前织毛衣卖不出去,靠叔叔张副厂长接济的日子,再看看林晓棠现在的风光——工厂里是正式技术员,家里开着合规的手工坊,连百货大楼都要跟她合作,凭什么林晓棠就能事事顺利,自己却处处碰壁?
“不行,我得去找叔叔!”赵莉莉突然想到张副厂长,说不定叔叔有办法让林晓棠的工坊出问题。她揣着纸条,急匆匆地往张副厂长家跑。
张副厂长正在家看报纸,看到她闯进来,皱着眉问:“又怎么了?是不是又跟人吵架了?”
“叔叔,林晓棠的工坊办了营业执照,我想举报她无照经营都不行!”赵莉莉把纸条拍在桌上,语气急切,“您能不能想想办法?比如找工商局的人,看看她的执照是不是走后门办的?或者找环保的人,说她的工坊污染环境?”
张副厂长拿起纸条,看都没看就扔在一边,没好气地说:“你脑子是不是进水了?人家办执照是合规的,我怎么找工商局的人?环保?一个织毛衣的工坊能有什么污染?你别再给我惹事了!”
“可我就是不甘心!”赵莉莉哭了起来,“凭什么林晓棠就能开正规工坊,我织个毛衣都没人买?她就是运气好,要是没有沈廷舟帮她,她根本办不了执照!”
“运气好也是人家的本事!”张副厂长被她哭得心烦,“沈廷舟帮她怎么了?那是人家愿意帮!你呢?除了会哭会闹,还会什么?上次让你去工厂上班,你嫌累辞职;让你织毛衣赚钱,你织的东西没人要;现在想举报别人,连证据都没有,你说你能干成什么事?”
赵莉莉被骂得说不出话,只能坐在地上哭。张副厂长看着她的样子,心里也满是无奈——他不是没试过刁难林晓棠,可林晓棠太争气,不仅在工厂站稳了脚跟,连工坊都办得规规矩矩,他根本找不到下手的地方,更别说帮赵莉莉出头了。
“你要是真羡慕林晓棠,就好好跟她学学,要么去工厂好好上班,要么踏实学门手艺,别总想着歪门邪道。”张副厂长说完,起身走进书房,留下赵莉莉一个人在客厅哭。
哭够了,赵莉莉看着桌上的纸条,心里的火气渐渐被无力取代。她知道,叔叔说的是对的,自己既没有林晓棠的技术,也没有她的踏实,更没有愿意帮她的人,就算林晓棠的工坊有问题,自己也抓不住把柄。
傍晚,赵莉莉又忍不住走到晓棠工坊附近,看到林晓棠送王姐出来,两人手里拿着百货大楼的合作协议,笑着讨论下周的送货时间。王姐还说:“晓棠,你这毛衣质量好,专柜肯定卖得火,以后我再多给你介绍几个客户!”
林晓棠笑着道谢,转身回工坊时,刚好看到站在远处的赵莉莉。她没有像以前那样回避,而是对着赵莉莉点了点头,才走进门。
赵莉莉看着她的背影,心里又酸又涩。她知道,自己这次是真的无计可施了——林晓棠的工坊合规经营,有营业执照,有稳定的订单,还有大家的支持,而自己,除了眼红和不甘,什么都没有。
她慢慢走回家,路上看到邻居们拿着晓棠工坊织的毛衣互相炫耀,心里更是难受。她终于明白,林晓棠的成功不是靠运气,而是靠一步一个脚印的努力,靠对质量的坚持,靠对身边人的真诚。而自己,只想着走捷径、搞破坏,失败是必然的。
可她拉不下脸去学习,更放不下心里的嫉妒,只能眼睁睁看着林晓棠的日子越过越红火,自己却困在原地,连一点进步都没有。夜色渐浓,赵莉莉的影子被路灯拉得很长,透着说不出的落寞和无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