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凡，我们分手吧。”
电话那头的声音冰冷，不带一丝感情，像在宣读一份与己无关的判决书。
陈凡握着手机，愣在原地。
“为什么？刘菲，我们不是好好的吗？”
“好好的？”电话那头的刘菲嗤笑一声，声音尖锐起来，“你毕业了，连份正经实习都找不到！你那个‘道教文化与管理’专业，说出去都嫌丢人！”
“人家张伟，一毕业就进了腾龙集团，月薪两万！你呢？你除了会念几句道德经，还会干什么？难道以后让我跟你去道观喝西北风吗？”
刘菲的话像一根根针，扎得陈凡心口生疼。
“我……”
“别我了，我不想再听你画大饼了。就这样吧，以后别联系了。”
嘟…嘟…嘟…
听着手机里的忙音，陈凡的脸一阵青一阵白，胸口憋着一股火，却无处发泄。他把手机往床上一扔，颓然地坐回电脑前。
现实，就像一个巴掌，狠狠抽在他脸上。
他打开浏览器，目光落在贴吧的置顶帖上，那鲜红的标题格外刺眼——“实习证明代开，专业团队，童叟无欺，加V详聊……”
尊严？未来？
在被现实踩进泥里后，这些都成了笑话。
他现在只想拿到那张该死的实习证明，为自己荒唐的四年大学生涯，画上一个不那么难看的句号。
就在他准备添加对方好友时，一个古朴的八卦图标弹窗，毫无征兆地占据了整个电脑屏幕，闪烁着幽幽青光。
【想修仙吗？少年。】
一行大字浮现在弹窗中央。
“修你大爷！”
陈凡心头正窝着火，想都没想就骂了一句，右手熟练地拍向键盘，准备按下Alt+F4的组合键。
电脑屏幕纹丝不动，仿佛死机了一般。
他心里咯噔一下，又试了试任务管理器，依旧毫无反应。
这时，弹窗上的文字缓缓变幻，化作一份古朴的、用篆文写就的协议书。
【天庭实习生招募协议】
甲方：三清集团（天庭认证）
乙方：陈凡
协议内容：……（此处省略三万六千字）
陈凡眼皮直跳，直接拉到最下方，只见末尾有一行发光的小字。
【点击“同意”，即可成为三清集团认证实习生，前往指定地点完成实习任务。实习期满，可获“三界通用实习证明”，此证明受天道认可，万界通行。】
【若选择“拒绝”，或强行关闭本窗口，你的电脑将被永久锁定，硬盘内所有数据将自动销毁。】
陈凡的动作僵住了。
三界通用实习证明？天道认可？
这骗子公司的文案还挺有创意。
但下一句，却精准地命中了的他的七寸。
永久锁定？数据销毁？
他看着自己电脑屏幕上那个“学习资料”的文件夹，里面可是他耗费了无数心血，积攒了足足几个t的珍贵典藏！
那是他逝去的青春，是他孤独时的慰藉！
“算你狠！”
他没得选。
怀着一种视死如归的悲壮，他移动鼠标，点下了那个金光闪闪的“同意”按钮。
叮咚——
几乎在点击确认的瞬间，出租屋的门铃响了。
陈凡一愣，谁会来他这鸟不拉屎的地方？房东催租也不是今天。
他警惕地通过猫眼向外看，走廊里空无一人。
他试探着打开房门，一个巴掌大小、沾着新鲜泥土的木盒子，正静静地躺在门口的脚垫上。
盒子上，用朱砂龙飞凤舞地写着他的名字——陈凡。
他把盒子拿进屋，心脏不争气地加速跳动。
打开盒子，里面没有想象中的炸弹或者恐怖信件，只有一块黑不溜秋的八卦木牌，和一套洗得发白、叠得整整齐齐的蓝色道袍。
木牌入手温润，不知是什么材质，上面刻着繁复的纹路。
他鬼使神差地，将那块八卦木牌挂在了自己的脖子上。
嗡！
木牌微微一震，一道柔和的青光在他眼前展开，形成一个半透明的光幕，仿佛科幻电影里的全息投影。
【姓名：陈凡】
【职位：白云观实习生（待上岗）】
【提示：请尽快换上工服，准备传送至实习岗位。】
【传送倒计时：10，9，8……】
工服？
陈凡低头看了看那套洗得发白的道袍，又看了看倒计时，脑子一片空白。
这……这他妈来真的啊？
他手忙脚乱地脱下自己的t恤牛仔裤，以最快的速度换上了那身道袍。
【……3，2，1！】
倒计时归零的瞬间，他脚下的地板突然亮起，一个巨大的、旋转的太极图凭空出现。
一股恐怖的吸力从太极图中心传来，仿佛一个黑洞，要将他整个人吞噬进去。
“我靠！我还没跟房东说退租啊！”
这是陈凡失去意识前，脑海里闪过的最后一个念头。
……
“咳咳咳……”
陈凡在一阵浓烈的灰尘和霉味中被呛醒。
他猛地坐起身，发现自己正躺在一座破败大殿的蒲团上。
大殿里光线昏暗，几缕阳光从屋顶的破洞里射进来，照出空气中飞舞的尘埃。
高大的神像布满蛛网，身上的金漆剥落得斑斑驳驳，几乎看不出本来的面目。功德箱歪倒在一旁，比他的脸还干净。
一股常年失修的腐朽气息，扑面而来。
“醒了？”
一个苍老的声音在旁边响起。
陈凡吓了一跳，扭头看去，只见一个头发花白、胡子拉碴，穿着同款蓝色道袍的老道士，正拿着一把鸡毛掸子，没好气地瞪着他。
“醒了就赶紧起来干活！当这里是旅馆，能让你睡大觉啊？”
陈凡一个激灵爬起来，环顾四周，用力掐了自己大腿一把。
嘶——真疼！
“道长，请问……这是哪儿？你们这是什么剧组？”
“剧组？”老道士吹了吹胡子，眼睛一瞪，“什么乱七八糟的！这里是白云观！你不是人事部派来实习的吗？”
“我叫清风，是这的观主。看你这弱不禁风的样子，第一次出来实习？”
陈凡彻底懵了。
人事部？难道是……三清集团人事部？
就在这时，他胸口挂着的那块八卦木牌微微发热。
眼前的青色光幕再次浮现，只有他自己能看见。
【主线任务：重振白云观香火。】
【新手任务：将三清殿打扫干净。】
【任务奖励：道家基础吐纳术x1。】
【任务说明：作为一名合格的实习生，保持工作环境的整洁是最基本的要求。少年，拿起扫帚，开始奋斗吧！】
看着光幕上的字，又看了看不耐烦的老道长，陈凡终于接受了现实。
他好像……真的被一份来自“天庭”的实习合同给绑架了。
“别愣着了！”
清风道长见他发呆，直接把手里的鸡毛掸子塞进他怀里。
“咱们道观香火不好，经费紧张，养不起闲人。你要是敢偷懒，我第一个把你扔后山喂狼去！”
陈凡看着手里的鸡毛掸子，又看了看这破得仿佛随时会塌掉的大殿，欲哭无泪。
他想起了前女友刘菲的嘲讽，想起了那几个t的学习资料。
罢了，既来之，则安之。
不就是实习吗？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