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三命手段,容错太低,一点疏忽和意外都会丧命。
于是小吉祥问道:“我们去北境的万童殿,争两个名额来呢?”
白哀怜摇了摇头:“王上,五大境的五所万童殿,实则是一体的,你的除名也是互通的。”
小吉祥咂了咂嘴,有些犯愁。
但想了想,便对除名之事释怀了。
起码少了束缚与枷锁,还有不确定的代价。
而且他散漫惯了,身上的反骨,更未必会听命行事。
随后,他又想到当初的猜想,问道:“是童修先进去打冲锋吧?”
白哀怜臻首一点:“嗯,但陷阵先锋,不是万童殿的童修。”
“而是那些没实力、没身份的童修。”
“他们也没有多命手段,在决绝界死了就是死了。”
“此时此刻,送界各地,都在征召或抓捕这类小势力或无势力的童修。”
“相比之下,万童殿的童修很幸运,他们在第二梯队,弱童死的差不多了,才轮到他们上阵。”
“而且,三命用尽后,不会被要求参战。”
“还会根据战功高低,获得对等资源与荣誉。”
小吉祥心中沉吟“果然如此,是让童修先去卖命...”
“资源是让这些修士拼命的动力之一,而这荣誉没有实质作用,长脸罢了,给自己,给家族长脸,提高自己与家族的名声,威望高了,会受到更好的待遇与尊敬。”
“很多童修,甚至很多成年修士都吃这一套...”
“说白了,这是利用人性中的虚荣心,再配合长久以来的洗脑,以及丑化还界,就可以让极多的修士,去甘愿拼命。”
熟读帝王书的他,对帝王术十分了然,丝毫不在意这类修士的性命,反而对幕后者的手段很感兴趣。
“这虚荣心配合捧杀、激化、扭曲、灌输、物质奖励...倒是基础的驭人手段。”
想到这里,他嘴角有了弧度。
“资源残酷,荣誉虚伪,这修行界,没有实力只能任人宰割,成为俎上鱼肉。”
百万书让他思维开阔,让他能看透事物本质。
随后,他与白哀怜一路酒言豪语,来到一座城池。
城中人山人海,喊叫吆喝不停。
他以黑发拴着白哀怜,在城中闲逛。
两人的怪异举动,引来很多注目与议论。
“这女孩真可怜啊...”
“是啊,小小年纪就成了奴仆,还受到毫无人道的待遇。”
“唉...世道乱啊。”
一名大汉说道:“这男孩年龄不大就嗜酒,还玩捆绑,一看就不是好东西。”
一名书生模样的修士,愤愤道:“那还用说,如此行事,迟早是要遭报应的,兄台的三观倒是与在下相投啊!”
那大汉笑道:“哈哈哈,荣幸荣幸,我辈修士应当如此,我虽是粗汉,但也懂得正义。”
书生修士合上折扇,点头笑道:“兄台不要冲动,我们只要秉持着自己的善就好了,他人的事,就不要多管了。”
大汉也是一笑:“没错,做好自己就行了,唉...其实,我们不应该议论他人的事情,这对不起我的三观,背后说人坏话...很不好。”
书生修士笑意更浓,安慰道:“没错,背后言论确实不对,但此子,显然不是什么好东西,我们说出来,也是替天行道了。”
大汉恍然,愧疚全无:“哈哈哈,好!多谢兄台解惑,我对兄台倒是有种相见恨晚的感觉啊!”
突然,砰砰两声。
这两名修士炸裂开来,成为两滩血肉。
小吉祥合上眼眸,心中暗嘲嗤笑。
“呵,虚伪,看不惯又不行动阻止,只会叭叭,自以为很正义,不过是在美化自己。”
“以后我有能力,定要一念灭杀这类人。”
这两名修士若是真站出来阻止,也许九死一生,还能活命,这就要看小吉祥的心情。
反而,只说不做,倒是十死无生。
两名修士的暴毙,引起周遭一阵惊呼。
小吉祥并未停留,一路听到很多类似的声音。
而说出这类言论的修士与凡人,通通毙命。
他甚至伤及了很多无辜,毕竟一眼望去,难免看见旁人。
不过对此,他没有怜悯,早已麻木。
此时的他,针对性的睁眼,没有像在常家城那时嗜杀。
不久,他进入杂货铺,准备采购一些酒水与催奶丸,和一些日常所需。
身后的白哀怜,见证了一路的炸亡,心生猜疑。
“这些人的死亡,好像是因为王上的眼睛。”
“我知道了,我知道王上为什么从不看我了。”
念及到此,白哀怜生出一股暖流,缠绕心头“王上...他是在乎我的。”
随后,二人来到传送门,传回了北境。
北境,一如既往,非雪即冰。
走出传送门,小吉祥贪婪地吸了一大口冷气。
感受到空气中熟悉久违的冰寒味道,不由感慨:“嘶---北境的味道。”
而白哀怜也效仿起来,试图记住北境的味道。
“王上,你喜欢北境吗?”
“也许喜欢吧。”
“也许?为什么?”
小吉祥把手放在胸膛,却感受不到自己的体温,他又取出酒坛,喝下一口:“因为这里很冷。”
在北境,他可以无时无刻地吸纳寒气,可这里也伴随着过往阴霾。
见他迈步走出,白哀怜跟上,关怀道:“王上,奴婢能感受到,你的心事很重...奴婢想说,心事压久了,会得心魔的,如果王上愿意,奴婢可以倾听。”
小吉祥的脚步毫无察觉的一顿,又若无其事:“不想说。”
“为什么?”
小吉祥步伐依旧,喝着酒,啧嘴道:“说不说又有什么用呢,有些事已经发生,又不能重新开始。”
白哀怜还想开口,可感到缠在自己脖颈的发丝,陡然勒紧,便欲言又止。
此城,前茅商会总城。
小吉祥拴着白哀怜,来到城北。
一座豪华府邸前,他睁眼见证了看门护卫的死亡。
随后,抬步迈入,同时散出一道神念扩音。
“宏发,该算算账了。”
在南境,被出卖的账,他从没忘,只是没有机会。
现在,算账的机会,来了。
这神念传遍府邸,入每人脑中。
话语平静,但这份平静,让所有人不明觉厉,纷纷放下手中动作,看向府门方向。
宏发爷爷,宏利,闻言赫然大怒:“何厮!居然叫门算账,可将我前茅商会放在眼里!”
话落,身形当即消失,来到府门。
见来者,他渐渐放缓飞行速度,不可思议又不确定道:“黑棺童子?”
他不确定这是真的黑棺童子,还是装扮的赝品。
小吉祥道:“是本童子,来算出卖之账。”
宏利面色如常,心道当初索取宏发令牌,转卖南境势力的出卖之事,他是怎么知道的。
在他思索之际,赶来众多高层与护卫,将小吉祥与白哀怜团团围住。
其中也有宏发,宏发心知肚明,却不敢吐露真相,一副泰然自若的模样,如常道:“爷,您来啦?”
小吉祥搓了搓额头,还想对此事,做最终的确定:“宏发,拿出令牌,给我传音。”
闻言,宏发面色一僵。
令牌被爷爷夺去,转手卖给南境,当下如何传音。
这音,传不了一点。
他心中有愧,他局促不安。
“再不传音,一息一命。”
听着小吉祥的冷冽,宏利圆场笑道:“童子,老夫虽然不知所谓何事,但想必其中必有误会,好好说,别伤了和气,以后童子可不能这么说,多不好,多不吉利啊,千万别这么说昂。”
“误会最好...给我传音,解除误会。”
宏发依旧没有传音,也无法传音,令牌被爷爷卖出,而非借出,他根本拿不出来,脸色愈发煞白。
宏利极力劝道,试图揭过此事,完全小觑了小吉祥的记仇心。
现场陷入尴尬,落针可闻。
死寂足足十息,伴随着一句话,小吉祥缓缓睁开双眼:“你让我很失望。”
随着睁眼,一众护卫,从修为低高,逐次炸裂。
场面陷入混乱,宏利毛须炸裂,怒道:“黑棺童子,我们以礼相待,你为何如此行事!”
一些高层也训斥道:“不分青红皂白,就枉杀无辜,此等行径,与魔修有何不同!”
“诸位,出手!”
“擒下此子!”
小吉祥一眼灾变就闭上了双眼,听着这些声音只觉虚伪。
经过刚才试证,他已经肯定,出卖自己之事,与宏发脱不开关系。
机会,他给了。
还给了很多次。
现在,他什么也不想听。
当即放开发丝,不再束缚白哀怜,准备大杀一番。
而前茅商会的一众修士,也剑拔弩张。
在这一刻,噗通一声,宏发颓废跪地,泣道:“我...是我...是我出卖的你,与前茅商会无关...凭以往的交情,能否...”
小吉祥果决打断:“看在以往交情,我只灭你这一脉血统。”
话音刚落,一指点出。
指影闪过,只见宏发额心渗血,随即后仰倒地。
被一指点死,宏发意识消散,元婴则被小吉祥顺手吞噬。
见状,宏利久呆原地,回神只觉痛彻心扉:“不!!!”
自己这孙儿,为了自家的名誉,甘愿为自己,为家族背上背叛罪名,献上性命。
这一刻,他有些后悔,当初不该强行索取宏发的令牌,不该被利益蒙蔽了双眼。
看着倒在血泊中的孙儿,他过往倾注,都成了泡影。
而小吉祥,吞噬宏发元婴后,使用了搜魂。
这才,得知了,事情真相。
“原来...不是他...”
他心绪复杂,收下攻姿,站在那,像傻了一般,久久不能平静。
对于宏发的死,深感惋惜。
“替罪吗,你啊,倒是有魄力敢担当。”
他还多少有些悔意,但这悔意,不该他一个人承担。
“可惜...你这爷爷,枉为爷爷。”
“没关系...我让他陪你...走一遭。”
宏发曾在稳修洞,托付一张信件,记载着他的心愿。
这信件,在南境时,被小吉祥销毁,不知其愿。
但刚才,经过搜魂,他重新得知宏发心愿。
待将来,圆其愿。
“你的愿,我来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