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门口的灯笼在夜色中泛着暖黄的光,苏清鸢刚坐上马车,就听到身后传来温和的呼唤:“苏小姐请留步。”
她掀开车帘回头,只见三皇子赵瑾缓步走来。他身着月白色锦袍,腰束玉带,脸上带着恰到好处的笑容,眼神温润,与方才太子的锐利截然不同,看起来像是个无争无求的闲散王爷。
“三皇子殿下。” 苏清鸢连忙下车行礼,心中却暗自警惕 —— 在皇宫这种地方,越是看似温和的人,往往越不简单。
赵瑾笑着扶起她,语气亲切:“苏小姐不必多礼。方才听闻太子殿下对苏小姐多有刁难,本王心中很是过意不去。苏小姐医术高超,又有仁心,实在不该受这样的委屈。”
他一边说,一边示意身后的太监递过一个精致的木盒:“本王听闻苏小姐正在筹备医馆,这里面是些西域来的名贵药材,比如天山雪莲、千年人参,或许能帮上苏小姐的忙。苏小姐若是不嫌弃,便收下吧。”
木盒打开,里面铺着暗红色的绒布,整齐地摆放着几株药材,雪莲洁白饱满,人参根茎粗壮,一看便知价值不菲。周围的宫人都露出羡慕的神色,三皇子素来低调,很少对人如此大方,显然是有意拉拢苏清鸢。
苏清鸢看着木盒中的药材,又看向赵瑾温和的笑容,却注意到他眼底一闪而过的算计 —— 在他递出木盒时,手指微微收紧,像是在刻意掩饰什么。她心中一动,面上却依旧露出感激的神色:“多谢三皇子殿下厚爱,这些药材太过贵重,臣女实在不敢收。”
“苏小姐不必客气。” 赵瑾将木盒塞进她手中,语气带着几分 “真诚”,“本王也是敬佩苏小姐的医术与仁心,希望苏小姐的医馆能早日开张,为百姓治病。日后苏小姐若是有任何需要,无论是药材上的短缺,还是人脉上的助力,都可以随时来找本王,本王定当尽力相助。”
话说到这份上,再推辞便显得不近人情。苏清鸢只好接过木盒,恭敬地谢道:“多谢三皇子殿下,臣女定不负殿下所望,好好利用这些药材,为百姓谋福祉。”
赵瑾满意地点点头,又闲聊了几句无关紧要的话,才笑着告辞。苏清鸢看着他离去的背影,指尖摩挲着木盒的边缘,心中的疑虑越来越深 —— 三皇子为何突然对她示好?若是为了拉拢,大可不必用如此贵重的药材;若是别有所图,他的目的又是什么?
回到别院后,苏清鸢立刻将木盒交给张嬷嬷,语气严肃:“嬷嬷,你仔细检查一下这些药材,尤其是雪莲和人参,看看有没有异样。用银针试试,再闻闻气味,别放过任何细节。”
张嬷嬷见她神色凝重,也不敢怠慢,立刻取来银针和药臼,开始仔细检查。她先将银针插入雪莲的花瓣,银针没有变色;又插入人参的根茎,依旧正常。就在她以为药材没问题时,鼻尖突然闻到一丝极淡的异味 —— 人参的断面上,似乎沾着一点白色的粉末,闻起来有淡淡的苦味,与寻常人参的甘香不同。
“小姐,你看这个!” 张嬷嬷连忙将人参递给苏清鸢,指着断面上的白色粉末,“这粉末不对劲,我用银针沾一点试试。”
她用银针沾了少许粉末,放入盛有清水的碗中。片刻后,碗中的清水竟微微泛起了淡绿色,银针的尖端也变成了浅黑色。
“是泻药!” 张嬷嬷惊呼出声,“还是微量的!这种泻药无色无味,混在药材里根本看不出来,若是用来入药,或是直接服用,虽然不会危及性命,却会让人腹泻不止,尤其是在重要场合,定会出尽洋相!”
苏清鸢看着碗中泛绿的清水,眼中闪过一丝冷意。果然,三皇子的示好是假的,他是想借着名贵药材,在里面掺微量泻药,让她在医馆开张或是其他重要场合出糗,破坏她的名声!他既不想像太子那样直接刁难,落人口实,又想打压她,便用了这种阴损的手段。
“嬷嬷,把这些药材都收起来,妥善保管,尤其是这掺了泻药的人参,更是重要证据。” 苏清鸢冷静地吩咐道,“此事不要声张,免得打草惊蛇。三皇子既然敢这么做,定然还有后招,我们只需静观其变,等着他露出马脚。”
张嬷嬷连忙点头,将药材小心地放回木盒,锁进了柜子里。小翠在一旁听得又气又怕:“小姐,三皇子也太过分了!表面上那么温和,背地里却用这种手段害您!咱们要不要把这件事告诉靖王殿下,让他帮您做主?”
苏清鸢摇了摇头:“不必。此事尚无确凿证据,贸然告诉萧公子,只会让三皇子更加警惕。我们现在要做的,是尽快让医馆开张,稳固自己的根基。只要我们有足够的实力和声望,三皇子这种小伎俩,根本伤不到我们。”
她走到窗前,看着夜色中的星空,心中渐渐清晰 —— 三皇子的算计,太子的刁难,瑞王的虎视眈眈,都说明她如今的处境越来越复杂。但这也意味着,她离真相越来越近。只要她小心应对,利用好手中的资源,无论是三皇子的阴损手段,还是瑞王的阴谋,她都能一一化解。
次日清晨,苏清鸢像往常一样来到药材铺,将三皇子送药材的事抛在脑后,专心教导学徒辨识药材,筹备医馆开张的事宜。只有在无人注意时,她才会看着柜中锁着的木盒,眼中闪过一丝锐利 —— 三皇子,你想让我出糗,我倒要看看,最后是谁栽在里面。
而此刻的三皇子府,赵瑾正坐在书房中,听着太监的汇报:“殿下,苏清鸢已经收下了药材,看起来并没有察觉异样。”
赵瑾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手中把玩着一枚玉佩:“很好。本倒想看看,这个被太后和靖王看重的苏清鸢,在医馆开张当天腹泻不止,会是何等狼狈的景象。一个连自己都管不好的医者,还想在京城立足?简直是痴心妄想。”
他不知道的是,苏清鸢早已识破了他的伎俩,那盒掺了泻药的药材,不仅没有成为打压苏清鸢的武器,反而成了他日后的罪证,为苏清鸢扳倒他埋下了重要的伏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