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府佛堂的烛火昏昏欲灭,跳动的光影映在柳氏枯槁的面容上,将她眼底的怨毒与不甘拉得愈发扭曲。案上的佛经摊开着,墨渍早已干涸,而她手中的木鱼早已停了半日,指尖反复摩挲着衣角的补丁 —— 禁足的日子里,她的月例被停,连衣物都无人打理,曾经风光的相府主母,如今活得不如一个体面的仆妇。
“菩萨保佑……” 她喃喃自语,声音却没有半分虔诚,只有压抑的恨意,“苏清鸢那个小贱人,凭什么占尽风光?婉柔被禁,我被困在这里,都是她害的!瑞王殿下,求您再给我一次机会,我一定能毁掉她!”
话音刚落,佛堂的小角门突然传来一声轻响,一道黑影如同鬼魅般闪了进来。柳氏猛地抬头,眼中闪过一丝警惕,随即化为狂喜 —— 是瑞王的人!
“柳夫人,殿下听说你处境艰难,特意让属下前来看看。” 黑影穿着玄色夜行衣,声音压得极低,带着冰冷的机械感,“只是殿下也说了,你屡次失手,若是再没有成效,殿下便不会再管你和你儿子的死活。”
这句话如同冰锥,狠狠刺进柳氏的心脏。她连忙跪倒在地,抓住黑影的衣角,声音带着哭腔:“求殿下再给我一次机会!我知道错了!这次我一定能毁掉苏清鸢,绝不让殿下失望!求您告诉殿下,我愿意做任何事!”
黑影居高临下地看着她,从怀中掏出一个小巧的黑色瓷瓶,扔在柳氏面前:“这是‘迷情香’,只需点燃片刻,便能让人神志不清,做出失礼之事。殿下说,苏清鸢如今名声正盛,若是让她‘失贞’,毁掉她的名声,比杀了她更有用。你想办法把这香送给苏清鸢,让她在众人面前出丑,事成之后,殿下自然会保你和你儿子平安。”
柳氏捡起瓷瓶,指尖触到冰凉的瓶身,心中却燃起一股歹毒的火焰。迷情香!这东西虽不致命,却能彻底毁掉一个女子的名声!苏清鸢不是看重名声、想靠医馆立足吗?若是让她在众人面前做出不知廉耻之事,看她还怎么做人!
“多谢殿下!多谢大人!” 柳氏连连磕头,额头磕在冰冷的青砖上,渗出血迹也毫不在意,“属下定不负殿下所托,三日之内,定让苏清鸢身败名裂!”
黑影不再多言,转身从角门消失,只留下柳氏跪在地上,死死攥着黑色瓷瓶,眼中满是疯狂的笑意。
接下来的两日,柳氏开始装作 “悔悟” 的样子,每日按时礼佛,还让看守的婆子帮忙传话,说自己 “知错了,想送些安神香给苏清鸢,希望能求得她的原谅”。看守的婆子见她态度诚恳,又想着都是相府的人,便放松了警惕,帮她传话给了苏鸿。
苏鸿本就对柳氏有几分愧疚,见她愿意悔悟,便同意让她送些东西给苏清鸢,还特意叮嘱看守的婆子 “仔细检查,别让她耍花招”。
柳氏得知后,心中暗喜。她趁看守婆子不注意,偷偷打开黑色瓷瓶,将 “迷情香” 的粉末混入自己之前剩下的安神香中 —— 这安神香是她以前常用的,气味清淡,与迷情香的味道极为相似,不仔细分辨根本察觉不出异样。她将混好的安神香装进精致的锦盒,又写了一封 “忏悔信”,言辞恳切地表达自己的歉意,想让苏清鸢放松警惕。
“嬷嬷,劳烦您把这锦盒送给三小姐,就说我知道错了,希望她能原谅我之前的过错。” 柳氏将锦盒递给看守的婆子,脸上带着 “真诚” 的笑容,眼底却藏着不易察觉的阴狠。
婆子接过锦盒,仔细检查了一遍,见只有安神香和一封信,没有其他异样,便点头应下,拿着锦盒送往苏清鸢的别院。
此刻的西郊别院,苏清鸢正在整理医馆开张的请柬,准备送给荣安郡主、林御史等曾帮助过她的人。张嬷嬷拿着锦盒走进来,语气带着几分疑惑:“小姐,这是柳夫人从佛堂送来的,说是给您的安神香,还有一封忏悔信。您说她这是真心悔悟,还是又想耍什么花招?”
苏清鸢接过锦盒,打开一看 —— 里面装着一小包安神香,气味清淡,确实是柳氏以前常用的那种;旁边放着一封折叠整齐的信,字迹娟秀,透着几分 “恳切”。
她拿起安神香,放在鼻尖轻嗅,眉头微微蹙起。这香的气味虽然与普通安神香相似,却隐隐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甜腻味,与《毒医秘典》中记载的 “迷情香” 特征有几分相似。柳氏向来心术不正,怎么会突然送安神香来道歉?这里面定然有问题!
“嬷嬷,把这香拿到院子里点燃,看看有什么反应。” 苏清鸢将安神香递给张嬷嬷,语气严肃,“再把大牛叫来,让他盯着,若是有任何异样,立刻告诉我。”
张嬷嬷连忙应下,拿着安神香走到院子里,点燃后插在香炉中。没过多久,院子里便弥漫开淡淡的香气,大牛刚靠近,就觉得一阵头晕目眩,浑身发热,连忙后退几步,大声喊道:“小姐!这香有问题!闻了之后头晕得厉害,还浑身发热!”
苏清鸢心中一凛,果然是迷情香!柳氏竟然用这么卑劣的手段,想毁掉她的名声!她走到院子里,看着香炉中燃烧的安神香,眼中闪过一丝冷意。柳氏,你屡次三番害我,这次我绝不会再放过你!
她立刻让张嬷嬷熄灭香,又让人将香炉收好,作为证据。然后对大牛吩咐道:“你立刻去相府,把这锦盒和香炉送到父亲面前,告诉父亲,柳氏在安神香里掺了迷情香,想害我失贞!”
大牛应下,拿着锦盒和香炉,怒气冲冲地赶往相府。苏清鸢站在院子里,看着相府的方向,心中坚定 —— 这次,她不仅要揭穿柳氏的阴谋,还要让柳氏为自己的所作所为,付出最终的代价!
而此刻的佛堂,柳氏正坐在蒲团上,得意地等待着消息。她仿佛已经看到了苏清鸢在众人面前出丑、身败名裂的样子,仿佛看到了自己重新获得瑞王的信任、恢复相府主母地位的风光。却不知,她的阴谋早已被识破,等待她的,将是比禁足更严厉的惩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