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颐几人从山上回返。
刚踏进静宜家的院子,一道白色小身影就撞进视线 —— 三四岁的小女孩穿着蓬松的白棉袄,留着齐刘海,脸蛋冻得红扑扑的,正乖乖站在晾衣绳旁,睁着圆溜溜的眼睛盯着他们。
“好可爱啊!” 叶琳瞬间母爱泛滥,快步上前就把小女孩抱了起来,蹭了蹭她的脸蛋,“你是谁家的宝贝?叫什么名字呀?”
“七妹。” 小女孩娇声回答,声音软乎乎的,还伸手揪了揪叶琳的围巾,模样萌得叶琳忍不住 “啵啵啵” 亲了好几口。
“七妹,快下来。” 静宜的声音从屋里传来,她掀开门帘走出来,手里还拿着块刚烤好的红薯。
“大姨,这是您家的孩子?” 叶琳抱着七妹没撒手,满眼稀罕。
静宜叹了口气,把红薯递给七妹:“哪是我的。前两年我上山去灵泉打水,在泉边的石头堆里捡的 —— 当时她裹着小被子,哭得快没气了。”
“那她爸爸妈妈呢?” 苏雅凑过来,忍不住摸了摸七妹的小辫子。
“造孽啊!” 静宜摇头,语气发沉,“我在村里问了个遍,没人认识这孩子;去镇上派出所报了案,也没查到丢孩子的信息。这都三年多了,也没见有人来领。”
“她叫七妹?” 德颐盯着小女孩,心里莫名发紧 —— 七妹的眼神太亮了,不像普通孩子那样懵懂,反而带着点说不清的灵动。
“是啊。” 静宜指了指七妹领口露出的玉扣,“我抱她回来时,小衣服里缝着个白玉扣,上面刻着‘白七妹’三个字,就跟着叫七妹了。”
“刚才我们走的时候咋没见着她?” 秦大富好奇道。
“这孩子淘得很,你们来时不知道跑哪片坡上玩雪去了,我喊了好几声都没应。” 静宜笑着揉了揉七妹的头,“也就见了生人,才老实一会儿。”
德颐往前走了两步,刚想再看看那玉扣,七妹突然抬头看他,嘴角勾起个小小的弧度 —— 那眼神,哪是孩子的纯真,分明带着点狡黠,像在打量什么。
“是她!” 兔小白的声音突然在脑子里炸开,带着惊惶,“是松林里的白刺猬!你看她领口的玉扣,上面的纹路和白刺猬身上的光团一模一样!还有她的眼神,跟那只白刺猬的眼神,完全对得上!”
德颐浑身一僵,下意识后退半步 —— 难怪刚才在松林里,白刺猬看他的眼神格外友好,难怪看到七妹时会有莫名的熟悉感,原来这孩子,就是那道能操控幻境的白影!
没有人察觉异常,静宜笑着招呼着:“快进屋.....快进屋烤烤火,我给你们热了红薯。”
德颐跟着众人往屋里走,却始终用余光盯着七妹 —— 这孩子是白刺猬所化,又被静宜养了三年,她留在静宜身边,是什么目的呢?
叶琳还抱着白七妹,舍不得撒手,一边往屋里走一边逗她:“七妹,你刚才在外面玩雪了吗?手怎么这么凉呀?”
白七妹往叶琳怀里缩了缩,小脑袋靠在她颈窝,眼神却越过叶琳的肩膀,直直看向德颐的方向,嘴角又勾起那抹狡黠的笑。
兔小白在脑子里急得直跳:“她在盯水膜!你别让她靠近!感觉她很能吃的样子啊,太吓人了!”
德颐刚踏进堂屋,就见白七妹突然指着他的手腕,奶声奶气地喊:“光…… 亮亮的……”
这话一出,屋里瞬间安静。
叶琳、苏雅都下意识看向德颐的手腕 —— 水膜的微光很淡,不仔细看根本发现不了,可白七妹却一眼指了出来。
静宜也愣了愣,摸了摸七妹的头:“这孩子,又说胡话了。哪有什么亮亮的?”
白七妹没理她,反而从叶琳怀里滑下来,小短腿 “噔噔噔” 跑到德颐面前,伸手就想去碰他的手腕:“要…… 暖暖的……”
“别碰!” 德颐吓得下意识往后躲,声音都变了调。
众人被他的反应吓了一跳,都看向他。
德颐意识到失态,脸一红。
“啊,没事儿没事儿,溜号了,走神了”
德颐摸了摸白七妹的小脸缓解尴尬。
白七妹顺势靠进了他的怀里,大大方方抓住了他的手。
眼神里透着股得意。
德颐深吸一口气,压下心里的惊惶,看向静宜:“大姐,您捡七妹的时候,灵泉边除了她,还有别的东西吗?比如…… 白色的影子,或者奇怪的光?”
静宜皱着眉回忆:“好像没有…… 就她裹着小被子躺在石头上,旁边放着个布包,里面只有几件小衣服和那枚玉扣。怎么了?这孩子有问题?”
“不,不,没问题。” 德颐想了想,还是没直接说出来。
他没敢直接说 “白刺猬”,怕吓着静宜,更怕刺激到白七妹。
白七妹小手用力掐了掐他的手。
一道神识传进了他的脑海。
“我叫白七妹,妈妈十五年前和芸姨、静姝姨去了一个地方,走时让我守护好玉佩。她们说要去寻找万界之门。“
“你想让我帮你找回妈妈是吗?” 德颐心里惊讶,努力保持面色不变,用神识和小家伙交流着。
”是的“
”白三爷也是你吧“
”是的“
”我也想帮忙,可进入万界之门需要太多的灵力才行“
“灵泉底下有‘聚灵阵’,是妈妈当年布的!我能引阵里的灵气,够开一次门!”
“聚灵阵?” 德颐心里一动,“之前那两个韩国人偷的灵液,是不是就是阵里漏出来的?”
白七妹点头,小眉头皱起来,神识带着点怒气:“他们坏规矩!妈妈说聚灵阵的灵气只能救妈妈和芸姨、静姝姨,外人不能碰!她们该罚!”
”能开门是一回事,去妈妈那个时空还要更多的灵力,你先别急,我们想想办法。“
”好吧,我相信你“
德颐终于理清了脉络 —— 白七妹既是静宜捡回的孩子,也是守护灵泉聚灵阵的 “白三爷”,更是等待有人开启万界之门救母的小家伙。
二人用神识一问一答,其他人并不知道。
叶琳过来抱走白七妹坐在炕沿,指尖轻轻揉着她软乎乎的脸蛋,眼神里的宠溺都快溢出来 —— 白七妹乖乖靠在她怀里,暖得叶琳心都化了。
“姐,你要是真喜欢,把她当女儿多好。” 苏雅凑过来,戳了戳白七妹的小下巴,笑着打趣,“你现在单身,正好缺个这么可爱的小棉袄,多般配。”
这话一出,叶琳的脸瞬间红了,却没反驳,反而低头看着怀里的白七妹,眼神亮了亮 —— 她确实单身多年,早就盼着有个孩子,白七妹这么乖巧懂事,要是真能把她带在身边,好像…… 也不错。
静宜坐在炕沿上,手里转着佛珠,见叶琳红着脸不说话,反而先开了口:“要是七妹愿意,你把她当女儿带在身边,我反倒放心。”
这话让叶琳猛地抬头,眼里满是惊喜,又带着点不敢信:“大姨,您…… 您舍得?”
“舍不得啥?”
静宜笑着摸了摸白七妹的头,语气里带着点感慨,“我这把老骨头,说不定哪天就走了,七妹跟着我,也就是守着这破院子。你年轻,能给她好生活,她现在都该上幼儿园了,唉~!”
白七妹似懂非懂地看着静宜,小手攥紧叶琳的衣角,软乎乎地喊了声:“奶奶……”
静宜的心瞬间软了,眼眶有点红,却还是强笑着:“你看这孩子,心里亮着呢。她要是跟你走,以后想我了,回来看看我就行。”
苏雅在旁边凑趣:“大姨您放心,以后我姐肯定常带七妹回来!以后咱们就是一家人了!”
叶琳赶紧点头,抱着白七妹的手臂又紧了紧,认真地对静宜说:“大姨,您放心,我肯定好好待七妹,就像亲女儿一样。”
白七妹小脑袋在叶琳怀里蹭了蹭,神识悄悄传给德颐:“姐姐好,奶奶也好…… 我想快点救妈妈,跟姐姐、奶奶一起吃饭。”
德颐冲她眨眨眼,两人算是达成协议了。
临走前,德颐又细致地给静宜调理了一次。
将剩下的那半瓶灵液留给了她。
白七妹趴过来,睁着圆眼盯着德颐的手,小眉头轻轻皱着,神识悄悄传过来:“奶奶的气…… 比原来顺多了。”
德颐冲她勾了勾唇角。
一刻钟后,他收回手,额角渗着薄汗:“大姐,这次调理能稳住气脉。”
静宜活动了下肩膀,笑着点头:“舒服多了!谢谢你德老师。”
“别客气,那我们就走了,下周我再过来”
叶琳抱起白七妹,拉住静宜的手:“大姨,您在家好好照顾自己,我们很快就回来。”
“快走吧,别耽误事。” 静宜挥挥手,眼里却藏着不舍,“七妹,跟奶奶说再见。”
白七妹趴在叶琳肩头,软乎乎地喊:“奶奶再见!我会带妈妈回来的!”
静宜鼻子一酸,眼泪 “唰” 地就下来了 —— 她赶紧转过身,背对着众人,抬手用袖口狠狠擦了擦眼。
这三年,她早把七妹当亲孙女疼,如今孩子要离开了,她既盼着孩子越来越好,又担心叶琳不能善待孩子,心里像被揪着似的疼。
叶琳抱着白七妹,回头看着静宜佝偻的背影,心里也不好受,:“大姨,您放心,我们会常回来的!”
“走吧走吧... ...七妹啊,去了要听话啊,别调皮.....多吃饭.....”
静宜调整好情绪转过身来和众人挥手,送他们上了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