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莺与张小勺佯装参观兰月阁,溜达溜达便有目的的来到了中央的楼梯处,绕到楼梯后面,便看到了通往后院的门。
通过走廊,可以看到有个小院子,种了些花草,整座楼阁,也是围绕这个小院而建,院子就像是一口天井,在院中便可看到一个长方形的天空。
院子最后面的一楼,有些破旧,隐约可见上面挂着锁,这也是细作所言召集他们议事之地。
二人正晃着步子跨出院子,侧面的石凳上忽然站起个伙计。
伙计拱手道:“二位爷,这后院是后厨、柴房,禁止客人入内的,二位爷多包涵。”
文莺佯装尴尬地笑了下,“哦,我二人头回来此处,不慎熟悉,随意溜达到此,如此,我等便回。”
伙计再次拱手,二人余光扫了一眼院落,看上去其实也很普通,毫无异常,要真想查,还得想办法进那间上锁的门才好。
二人回去后,便开始了漫长的等待,等待萧逸与王凌的归来,闲着无聊,便观察起了一楼的伙计与招呼客人的老鸨子。从外表看,同样,毫无异常。
待萧逸、王凌归来,已然是半个多时辰之后的事了。
四人便离开兰月阁,回去再行商议,就这么一天,四人在兰月阁“省吃俭用”,近五十两银子便没了,文莺心疼地直摇头。
当萧逸说想见花魁最少也得五十两银子起步时,文莺眼珠子差点瞪出来,叮嘱好张小勺,“小勺,你以后可别学老萧,五十两银子,足够你娶两三房媳妇了。”
四人来到西城的一处偏僻的小茶馆,店中除了店主便只有四人。
这才开始交流情报。
王凌所言,那弹琴的花娘是河东人,会弹《绣戈袍》,喜欢此曲的人应当不是细作,其家中可能曾是玑州官宦人家,如今家中落败,其父可能因罪被处死,家中唯剩下妹妹与其相依为命,应和细作无甚关系。
萧逸倒是说到套了些花魁乌女之事,其人选客的一个特殊条件便是武艺,而蓝校尉曾光顾过这归化乌女的生意。
这个情报让其余三人起了些疑心。而萧逸也说了,想见花魁,哪怕只是聊上一小会儿,别的什么也不干,也得要五十两银子起步。要想听曲赏舞,或者一同吃酒,一二百银子以上,甚至更多。
四人再看看仅剩的五十来两银子,心便凉了一半。
众人也无甚好办法,萧逸连绑票的主意都说出来了,被三人集体否决。
最后,文莺决定,手中最后的银两,全部拿给萧逸,萧逸自己去见那花魁,武艺、样貌、谈吐,这些萧逸全没问题。
若最后真没有太好的办法,那只能用暗招了。
决定后,众人为保险起见,写下拜帖送到了蓝校尉府上,想从蓝允口中,再了解一下那归化乌女,还有其详细的选客考核条件。毕竟这些钱,只够见一次,不容有失。
晚上,蓝允见到是文莺的拜帖,也不敢怠慢,整个关碾军都知晓,文莺如今是刘校尉的左膀右臂,也不得不给面子。
如今第二批粮草也已登记入库,蓝允便没有那么忙了,便答应在第二天晚上,于府中面见文莺诸人。
第二天晚,文莺只带了王凌如约来到蓝府,蓝允很快便来到厅堂面见文莺等人。
待文莺说起这花魁乌女来,蓝允心又凉了半截。
暗想我怎么这么倒霉,刘文达入主关碾时,便得罪了此人。之后一乌人细作出自我军中,刘文达虽然表面不计较,但自己还是心存忐忑,这一出未平一出又起,这乌女也涉嫌细作,自己恰巧也光顾过这乌女,且不止一两次。
这归化乌女要是坐实了细作,那自己怎能逃脱干系?自己算是关碾的老牌校尉,算是一方军头,这好多军情要是自己嘴大,从口中说与那乌女听,自己岂不是有通敌之嫌?
想到这里,蓝允后背的冷汗开始冒了出来。
嘴上赶忙道:“这。。。我倒是光顾过这乌女,可仅仅是看她舞曲而已,对此人并不熟悉。”
文莺笑笑,“蓝大人,我等也只是问问,并不确定此人就是细作,拜托蓝大人详而告之,我等查起来也更加顺利。”
文莺的话语听起来很温和,但这让蓝允更加忐忑不安,不知是真的温文尔雅还是笑里藏刀。
“不知小将军具体问何事?若蓝某知晓,定直言不讳。”
“蓝大人客气,下官只是小小司马,担不得将军名号,敢问将军这花魁姓甚名谁?能入其闺中的考核条件是什么?”
“哦,这花魁取了个曌名,唤作烟萝,以往的名字已被丢弃,考核条件除了要求客人有不俗的武艺、不需太高的文学底蕴外,其余与别的花魁无异。”
“如此,那在银两上见此人需要多少?”
“这。。。见面需要五十两银子,可以陪客人聊聊天,若是要与烟萝吃酒或是要烟萝跳舞,这钱还要翻倍。”
文莺心中继续一凉。
“蓝大人是关碾的老人,不知这烟萝何时来的兰月阁?”
“容我想想。。。大概来了四年了,关碾陷落前便来了。”
“那蓝大人知晓这兰月阁何时开的张?”
“好似是。。。五六年前,记不太清,也大概这个数。”
“可知东家是何人?”
“不知,蓝某虽然去过几次,但从未听闻过东家在阁里抛头露面,只是那姓韩的老鸨子一直在大厅主事,但我知道,她不是兰月阁的东家,曾看到她因为一件重要之事前往后院问询东家,那后院是禁止客人进入的。”
“原来如此,那这烟萝曾是哪部草原的乌人?因何离开草原来到天曌成为归化乌人?”
“对,这个倒是和她聊过,她是东部草原之人,她自己说家中男子在征战中全都战死了,有在与天曌的战争中战死的,也有在与其他部落的吞并战役中战死的,故此她厌倦了草原无休止的战争,伪装成男子,使了不少钱,让一支东原的商队把其暗中带到天曌,那时,两国还未向现在全面开战,偶尔也有通商的时候。”
问到这里,文莺便沉默住了,一时不知再问什么。
王凌开口补充道:“那敢问蓝大人,这烟萝可曾主动问过大人军中之事?”
这句话,让蓝允一个激灵。
“没,没,没,绝对没有,这烟萝只是与我聊聊风月,最多聊聊草原上的美景,从未向蓝某问过任何军中之事,蓝某嘴严的很,从不把公事外传!”
文莺与王凌对视一眼,笑道:“蓝大人勿怪,我等也并没有别的意思,蓝大人还能想到这烟萝何事?”
蓝允眯了眯眼睛,摇了摇头。
文莺二人又与蓝允闲扯了两句,便起身告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