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屯长营中聚集了几名低级军官。姓张的屯长点过人后话不多说,直接分配任务。
这些低级军官被调配到大部队中,协同主力部队前往西北方向的一处地区设伏,唯独留下了文莺这一什,未给安排任务,文莺毕竟少年,心中难免有些焦急与不爽。
其他人接令后欣喜退去,对于下层士卒来说,那点军饷养家只能勉强温饱,只有征战才有可能带来更高的赏赐,故此多数较为兴奋。
大家走后,唯独文莺一人站在房中,张屯长却不紧不慢地整理起了衣摆。
文莺不免心头有些怒意,忍着性子抱拳道:“张屯长,众兄弟都有任务,唯独卑职未曾指派,不知为何?”
“文小兄弟莫急,洪督尉交代过,你乃校尉大人特意关照之人,当然要有大功交付与你。”张屯长刻意加重了“特意关照”这四个字。
文莺一点都未感到特意关照的意思,听上去讥讽味道更浓一些,但嘴上还是耐心道:“卑职不敢。”
“据斥候来报,此处往西南方向九十里处,有一处私人砖窑,名为薛家砖窑,此处被乌人占领,乌人杀了苦工,或许有什么奇珍异宝让这些乌人如此留恋,故此迟迟占着不走,颇为奇怪,此事我意派你前往调查,如若真有什么奇珍异宝,带回来,我必重赏与你,可否?”张屯长微笑道。
文莺怎能拒绝,随后接过张屯长递给的标有薛家砖窑的地图,抱拳领命。
文莺走后,一旁心腹六子问向张屯长:“大哥,这砖窑要真有奇珍异宝,为何派这外人前去?”
张屯长笑骂道:“你这蠢货,你可知这砖窑中有多少乌人骑兵?据说有四十来人,就是咱们这一屯人上去都未必能敌过,咱们可不是骑兵,一旦被冲击,那便是有死无生,还是跟着主力安全,此任务,还是交给这纨绔子好。”
六子疑惑道:“大哥,那要是这文家小子阵亡了,如何向洪都尉、刘校尉交代啊?”
张屯长摆摆手:“无妨,你看他身后跟着萧双刀(萧逸江湖中的外号),还有那铁塔般的大汉,有此二人在,就算败了应不至于阵亡。”
六子点头附和,“也是,此举,正好灭灭这文家小子的威风,让老弟兄们都乐呵乐呵。”
张屯长佯怒道:“此言差矣,此人何曾威风过?”
六子忙弯腰打自己的脸:“小的口误,小的口误,将军莫怪。”
张屯长一听六子唤自己将军,连忙哈哈大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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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莺回到自己营房,和下面弟兄说了此事,张小勺第一个站起来道:“哥,这?唯有我们这一什人去执行这个任务?”
萧逸也质疑道:“我等无马,就这一什人,打这砖窑,若碰到乌人骑兵突击,该当如何?”
文莺无奈,只能道:“上官给我等指派任务,我等也只能执行,若违背,军法处置,如之奈何?”
魏冉解围道:“如此,只能遵守,我等不走大路,只走有利于躲避的草木茂盛之处,九十里地,算不得远,一路小心行事,应无大碍。”
萧逸点头道:“只能如此,西疆我熟悉,此地真有林间小路可走,到了那砖窑,我等小心侦察,再做计较。”
第二日一早,众人带上武器干粮,整装上路。
萧逸带头引路,众人避开官道,专钻草木茂盛之地,军衣被割破不少,蚊虫叮咬也免不了,走了四十里,看到不远处一条小道奔来一队乌人斥候,文莺赶忙叫大家趴下。
众人卧倒在草丛中,待这队骑兵走远后,再次行进,直到晌午,众人在一处林中休息片刻,继续赶路。
此时,有几名新兵已然叫苦不迭,虽然贫困,也很少连续走这么多路,还穿着甲胄,背着武器与毛毯。
文莺训斥两句,那几人才消停不少。草丛中过了一夜,大伙儿睡得很不安稳,一夜尽是蚊虫袭扰。
第二日黄昏前,众人赶到目的地,十分好找,一座小山丘脚下,竖立着一座土砖与木栏围成的寨子。
众人停留在寨子以外一百多步暗中观察,大门是木制,虽关闭着,但破败的现象很严重,有被强行攻破的痕迹,上面一块牌匾:薛家砖窑,想必是一商贾人家在郊外创办的产业。
寨子不大,呈方形,长宽不过二百步,高不过丈许。
寨门外,墙角下,躺着一些曌人尸身,应是此寨中被杀掉的苦工劳力。
寨门两侧,有一座望楼,楼上可以看见一位背发乌人靠着栏杆喝着小酒。
文莺看看左右道:“天黑之后,我等分出半数人侦察寨子,定要谨慎行事,切莫暴露行踪。”
众人点头,赶忙下去各自做一些伪装工作,身上绑草的绑草,脸上抹土的抹土。
天黑之后,寨中逐渐传来微弱的火光,文莺、魏冉、小勺、萧逸、阿图鲁,还有两名新兵分两路暗暗靠近了寨子。
文莺带一队,魏冉带一队慢慢靠近了寨子的东西两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