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玉衡等了十几分钟,才见到周青下了车,刘四喜的司机开车离开。
周青左右看了看,冲他招手。
周玉衡过去推着自行车朝着他走去。
周青:“我记得卡拉ok厅离这不远,旁边有卖宵夜的,先带你吃点饭去。”
周玉衡道:“嫂子跟咱妈都很担心你,还是先回家好了。”
“不吃饭的话你有力气骑车,还是我有力气?甭多想,我交代咱大伯让三顺带人帮着守夜,不用担心家里。”
街头无人,兄弟俩一个推着车,一个步行。
黝黑的路上,只有北风加身。
周玉衡忍了半天:“你怎么认识刘四喜的?”
“通过他外甥认识的,跟他外甥一块开的有破烂行。赶巧那天有人袭击他,我算救他一命。”
“你知道他是什么人不,他……”
周青插话:“我只知道这次不是他出两万块钱给刘三,我暂时出不去,时刻要在里面煎熬牵挂家人。”
“两万?”
“他让我明天去县城报案刘三涉诈,给出去的钱会有办法收回去。我一共被骗四千多块钱,被他跟牛建军合伙骗的……”
周青长话短说,大致把过程跟想法讲了讲。
他是必须要让刘三进去的。
仇结到这份上,不弄死对方,周青心里不踏实。
他太懂刘三这路货色盯上一个人后会有多少肮脏的垃圾手段。
只有想不到,没有刘三做不到。
周玉衡沉默了会儿,只说:“你别跟刘四喜有利益交集就行。”
周青答应着,接过他自行车推着,到了有路灯的地段。
远处有一辆辆卖饭的小车,便携的桌椅板凳,还有零零散散喝到醉醺醺的年轻客人。
附近有录像厅,歌舞厅,卡拉ok厅。
是县城里这个点唯一还有卖饭的街道。
周青到一个摊前入座,要完两大碗的馄饨后道:“妈说你学习成绩下降了。”
周玉衡拢了拢衣服:“下降就再追回来。你老老实实的把家顾好,做点小生意,别让父母跟我嫂子再操你的心,我给你保证考上清北。你就算穷困潦倒几年也没关系,等到我大学毕业,无论赚多少钱都分你一半。”
周青一点不认为他在吹牛。
周青学习成绩够好的了,努努力,高考如果不发挥失常,应该能考个省级重点。
这种天赋跟周玉衡没可比性。
特别是数理。
同样的一节课周青可能需要听第二遍去理解老师讲了什么,周玉衡是老师第一遍讲到一半,基本就全通了。
家里至今还有周玉衡自己动手做的一些玩具,设计精妙的周青都看不懂。
小时候他就利用弟弟的这种天赋去做各种捕兽夹,去山上设陷,逮到的猎物总是最多的。周青当时还突发奇想,卖捕兽夹给姓牛的那些人。让他们去下捕兽夹,判断会大概下在哪,他比他们起床更早的带周玉衡半夜去取猎物……
馄饨被摊主端了上来。
周青推过去一碗,喝了口热腾腾的汤:“将来准备学什么专业?”
“政法!”
周青笑道:“你一个理科生,学这个太屈才了。”
“我文科也不错,想学。等有了权力,就没人再敢看不起咱爸妈。瞧你不顺眼的时候,想抓就能抓,随时让你进去反省去。”
“赶紧吃饭。”
周玉衡低头,吃着,忍不住又抬起视线:“哥!”
周青疑惑看他。
周玉衡道:“别再胡闹了,万一把我嫂子给气走,后悔的只会是你,你再也找不着比她更好的。”
周青出神,看向不远处的卡拉ok。
隐隐的还有悦耳的歌声传来。
“曾经以为我会是你,浪漫的爱情故事,唯一不变的永远……”
他听了会,笑:“你嫂子对我就跟这首歌一样——爱上一个不回家的人。”
周玉衡道:“我每次面对她都特别有罪恶感,感觉对不起她。是我当初装不会做题,故意给你俩制造接触机会。”
周青:“她也是顺水推舟,早就看出来了。”
吃完碗里最后一个馄饨,周青转头:“老板,结账!”
周玉衡也已吃的差不多,看他主动骑车,只好坐在了自行车后排。
刚坐了会,瞧他骑得歪歪扭扭,周玉衡把他赶了下去,换自己骑。
他骑,周青坐的不舒服。
路上还到处是冰。
哥俩索性一替一会儿推着往家赶。
……
步行快两个小时,刚进村周青脸上就被好几道电筒光照住了。
“谁!”
有人质问。
他遮了遮视线,注意到是三顺跟其他几个堂兄弟。
周三顺这才看清楚是谁,惊喜:“哥,你回来了!我还以为你得坐牢呢!吓死我了!!”
周青白了他一眼:“都回去休息吧。”
连同周玉衡一块打发走,周青正要去敲自家院子里的门。
虞欢披着大衣先走了过来打开。
显然一直没睡,在等消息。
月光下,她内里穿着睡衣睡裤,披着一件他经常穿的军绿色大衣。
一张精致的小脸上满是倦容,双眼似还有些浮肿。
周青替她关门,插上了门栓。
虞欢着急询问:“在派出所他们有没有为难你?不行我给我学姐写个信,看她能不能帮忙……”
她话没说完,呀的一声。
忙又闭嘴。
是周青突然弯腰把她抱了起来。
双手抱着她臀下部位的大腿。
虞欢没了平衡,下意识弯腰扶住了他头部,肩部。
周青嗅着她身上那种说不出的香气,贴着她软软又柔韧的身体,快步进房。
虞欢今天吓坏了。
她平时对周青再冷,这阵子可以感受到他的暖。
刚有希望的生活,随着他被抓住转瞬绝望。
她就算不想承认,事实是这个家有他没他完全是不一样的。
虞欢思路凌乱,要说什么全忘了。
进堂屋,被放下后便被他死死扣住了后脑勺。
炙热的吻,亲的她大脑成了一团浆糊。
这是自她自杀被救下来后,周青第一次对她这么霸道。
虞欢有点喜欢,有点害怕,还有点想反抗。
杂念纷沓,转瞬沉迷。
直至稍有清醒,她才贪婪的呼吸着随处都有的空气,急道:“囡囡在睡觉,我,我身体也不方便……”
周青一僵。
终是记起来她在经期。
他艰难的放开她:“我去洗个澡。”
“太晚了,你别……”
周青不由分说:“身上没点热气,想泡一下,顺便去去晦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