怒火冲垮了最后一丝理智,她抓起包冲到街上,拦了辆出租车:“去九天集团总部!”
车子在车流中穿梭,吴雅萱望着窗外飞逝的街景,眼眶通红。
她想不通,那个一直被她踩在脚下的“土包子”,怎么就成了将她逼入绝境的人?
半小时后,出租车停在摩天大楼前。
吴雅萱深吸一口气,踩着高跟鞋冲进大堂,却被前台拦住:“女士,请问您有预约吗?”
“我找吴小九!让他出来见我!”吴雅萱嘶吼着,精致的妆容早已花乱。
保安迅速围了上来,前台礼貌却强硬地阻拦:“抱歉,吴董正在开会,没有预约不能上楼。”
“吴小九!你这个卑鄙小人!有本事做没本事见吗?!”
吴雅萱拍着前台的大理石台面,声音在空旷的大堂里回荡,引来不少侧目。
就在这时,电梯“叮”地一声打开,夏天走了出来,身后跟着两个助理。
“吴小姐,我们董事长在顶楼等你。”夏天的语气听不出喜怒,侧身做了个“请”的手势。
吴雅萱愣了一下,随即咬牙跟上。她倒要看看,吴小九敢不敢当着她的面,说出那些阴招!
顶楼办公室的落地窗外是整座城市的天际线,吴小九背对着门口,手里把玩着一支钢笔。
“你倒是比我想象中来得快。”他转过身,脸上没什么表情,“公司交接还顺利吗?”
“吴小九!你为什么要这么做?!”吴雅萱冲到他面前,胸口剧烈起伏,
“我到底哪里得罪你了?你要赶尽杀绝?”
吴小九靠在真皮座椅上,笑容灿烂得晃眼:“大姐,当初我让你做内应搞垮吴氏,你做得多完美啊——挖空客户,搬空资源,简直是把吴家祖坟都刨了。”
他话锋一转,语气轻佻,“可棋子没用了,总得丢吧~”
“你找死!!”吴雅萱猛地扬手,巴掌带着风声扇过去。
但下一秒,一股无形的真气如铁钳般将她按在地上。
“咔嚓”声响中,浑身骨头像被碾压般剧痛,她死死咬着牙,额角青筋暴起——不过半秒,就从盛怒跌落地狱。
“至于得罪我的地方……”吴小九踱步到她面前,皮鞋尖轻踢她的侧脸,
“吴小宇偷吃黄桃罐头过敏,你直接用鞭子抽了我十几下;他剪坏你的高定礼服,嫁祸给我,你问都不问,就把我锁在地下室三天;就因为我不肯在数学竞赛上帮他作弊,你就在大门口当众扇了我三巴掌……
桩桩件件,还要我一个个跟你说?”
吴雅萱脸色惨白如纸,那些被刻意尘封的记忆像淬毒的针,密密麻麻扎进心脏。
她想反驳,喉咙却像被堵住,只能发出嗬嗬的哀鸣。
“你……那都是过去了,我也是被蒙在鼓里……”
“蒙在鼓里?”吴小九轻笑,“家里数你最精明,怎么会看不明白?”
他俯身,目光锐利如刀,“我看你刚才还想扇我,是觉得我还是以前那个任你打骂的废物?是忘了在茶馆被我打得半死,又像死狗一样被修复的滋味了?
另外,我的公司把你的公司逼到绝境,让你不得不抵押整个公司。你应该是查到了幕后老板是我,才找过来的吧?”
真气压迫骤然消失,吴雅萱瘫在地上,大口喘着气。
丧失理智的愤怒退潮后,刺骨的恐惧便顺着脊椎爬上来——这个曾被她踩在脚下的少年,如今站在她永远够不到的高度,眼底的冷漠比寒冬更甚。
“你能想到我会报复吴启铭和吴小宇,就没想过我会报复你?”
吴小九直起身,整理着袖口,“大姐,你还是这么自信啊~”
他朝门口扬了扬下巴,语气平淡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走吧。失去事业,对你来说只是开始。”
吴雅萱扶着地板挣扎起身,高跟鞋断了跟,狼狈得像只丧家之犬。
走到门口时,她回头望了一眼,吴小九正低头看着文件,阳光在他侧脸上投下冷硬的轮廓,仿佛从未将她放在眼里。
门合上的瞬间,她终于忍不住捂住嘴,发出压抑的呜咽……
-
市中心大平层的门铃突然响起。
吴诗瑶起身开门,手刚碰到门把,就听见门外整齐的脚步声,心头莫名一紧。
门开的瞬间,十来个穿深色西装的人映入眼帘,为首的人手里捧着文件袋,神情肃穆。
“您好,我们是九天集团的法务代表。”为首的人亮出证件,语气公式化,
“吴雅萱女士已将这套房产抵押给我司,相关手续齐全,还请各位配合腾空。”
客厅里的人瞬间变了脸色。
钱美霖手里的水杯“哐当”落地,水洒了一地:“你说什么?这房子……被抵押了?”
吴梦恬猛地站起来,声音发颤:“不可能!大姐昨天还说,公司做的风生水起……”
吴小宇眼神闪烁,悄悄往门口挪了半步,似乎想溜,却被法务团队的人不动声色地拦住。
“这是抵押协议和产权变更证明。”
为首的人将文件递过来,上面吴雅萱的签名龙飞凤舞,红章清晰可辨,
“给各位两小时时间收拾个人物品,我们会派人全程陪同。”
钱美霖瘫坐在沙发上,眼泪无声滑落。
从别墅被封到现在,不过短短几天,她们就从锦衣玉食跌落到无家可归,这落差像刀子一样剜着心。
吴诗瑶深吸一口气,弯腰捡起地上的玻璃杯碎片:“我们配合。”
她看了眼手足无措的吴梦恬,又瞥了眼眼神躲闪的吴小宇,
“小宇,帮妈妈收拾东西。梦恬,把你的首饰盒收好。”
两小时后,几人拎着简单的行李箱站在楼道。
吴沐橙拎着行李箱刚走出门口,对面电梯“叮”地打开,吴小九的身影恰好出现。
“五姐,你不用跟着他们走。”他语气平淡,目光落在她手里的箱子上。
吴沐橙张了张嘴,没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