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症监护室的玻璃窗擦得一尘不染,却像一道无形的屏障,隔开了里面的寂静和外面的担忧。鸣人躺在病床上,身上插着几根细细的管子,连接着旁边的监护仪,屏幕上跳动的绿色波纹,证明他的生命体征终于稳定下来。
卡卡西靠在走廊的墙壁上,黑色面罩遮住了大半张脸,只露出的那只写轮眼带着疲惫;伊鲁卡坐在旁边的椅子上,手里攥着一条毛巾,眼底的血丝像细密的蛛网——两人已经轮流守了两天两夜,就等鸣人醒来。
“嘀——”
监护仪突然发出一声轻响,屏幕上的波纹变得平缓了些。卡卡西和伊鲁卡同时抬起头,看向病房里。
鸣人缓缓睁开了眼睛。
最先感受到的是全身的剧痛,像是被无数根针同时扎进骨头里,连动一下手指都要耗费全身力气。他茫然地看着天花板,白色的灯光晃得他眼睛发花,过了好一会儿,才听清耳边传来的熟悉声音。
“鸣人!你醒了!”伊鲁卡冲进病房,声音带着抑制不住的激动,他小心翼翼地握住鸣人的手,掌心的温度让鸣人找回了一点现实感。
卡卡西也走了进来,脚步很轻:“哟,吊车尾的,终于舍得醒了?再不醒,小樱就要把医院的草药都熬完了。”
鸣人张了张嘴,喉咙干得像要冒烟,只能发出沙哑的“嗬嗬”声。伊鲁卡急忙倒了杯温水,用棉签蘸着喂到他嘴边。
喝了点水,鸣人终于能说话了:“卡……卡卡西老师……佐助呢?”
他的声音很轻,却像一块石头,砸在两人心里。伊鲁卡的笑容僵住了,卡卡西也收起了玩笑的语气,沉默地站在一旁。
看到两人的反应,鸣人的心一点点沉了下去。终结之谷的画面突然涌上脑海——佐助冷漠的眼神、千鸟的紫电、还有他转身离去时黑色的衣角……那些画面像刀子一样,在他心里反复切割。
“我……我输了……”鸣人哽咽着,眼泪顺着眼角滑落,滴在枕头上,晕开一小片湿痕,“我没能……把他带回来……我明明发过誓的……要保护他,要把他带回木叶……”
伊鲁卡心疼地拍着他的后背,却不知道该说什么。他知道鸣人对佐助的在意,知道那份“把同伴带回来”的执念有多深,此刻任何安慰的话,都显得苍白无力。
病房里安静了很久,只有监护仪的“嘀嘀”声。卡卡西突然拉过一把椅子,坐在鸣人床边,语气平静得不像他:“啊,你是输了。佐助走了,去了大蛇丸那里,这是事实。”
伊鲁卡惊讶地看着卡卡西,没想到他会这么直接。鸣人也愣住了,眼泪停在眼眶里,看着卡卡西。
“但失败不是结束。”卡卡西的写轮眼认真地看着鸣人,“重要的是,你从这次失败里,看到了什么?”
“看到什么?”鸣人喃喃自语,眼神迷茫,“我只看到自己很没用……连自己想保护的人都留不住……”
“你看到了自己和强者的差距,不是吗?”卡卡西打断他,声音依旧平静,“你以为靠尾兽的查克拉就能赢?靠一腔热血就能留住佐助?但你连怎么控制尾兽的力量都不知道,连佐助心里的仇恨都不懂,怎么可能赢?”
鸣人猛地抬起头,眼睛通红:“我……”
“你想保护同伴,想实现誓言,这份心情没有错。”卡卡西的声音软了些,“但你缺少的,是和这份心情匹配的力量——不是胡乱爆发的尾兽查克拉,而是真正属于你自己的、能掌控的力量。是需要你每天早上五点起来修炼,是需要你一次次摔倒再爬起来,是需要你学会思考、学会成长的力量。”
他伸出手,轻轻按在鸣人的头上,像小时候那样:“所以,不要沉溺在失败里。把这份不甘心,变成你变强的动力。等你足够强了,强到能理解佐助的痛苦,强到能打败大蛇丸,再去把他带回来。这才是你该做的,不是吗?”
伊鲁卡也点了点头,声音坚定:“没错,鸣人!我们都会帮你的!我会帮你补习理论,卡卡西老师会教你忍术,小樱会帮你治疗……我们都在!”
鸣人看着两位老师,眼泪再次流了下来,却不再是绝望的泪水。他紧紧攥住床单,指节泛白,蓝色的眼睛里渐渐燃起了火焰——那是被失败点燃的、更加坚定的火焰。
“嗯!”他重重点头,声音虽然虚弱,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决心,“我知道了!我会变强!比现在强十倍,强一百倍!我会学会控制尾兽的力量,会学会更厉害的忍术,会变得足够强,强到能把佐助带回来!”
“我漩涡鸣人,说到做到!”
监护仪的声音变得平稳,窗外的阳光透过玻璃洒进来,落在鸣人坚定的脸上。一场惨败,没有打垮他,反而让他找到了更清晰的方向。这个曾经的吊车尾,在失败的废墟上,立下了一个足以改变未来的誓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