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件每周都会准时出现的事,一向谨慎的王腾居然会忘记?
仔细想想,确实有些蹊跷。
他到底是真忘了,还是装作忘了?
是有意为之,还是无心之失?
谁也说不准。
如果老王顺着铃声找到手机,
又不慎拿起沾满氰化钾的手机,
再回到房间,一边蘸口水一边点钞票——
那么案件很可能就这样稀里糊涂地发生。
但关键问题在于:没人能保证老王一定会拿起手机。
那样一来,计划也就落了空。
说到底,这个案子最要紧的一点,
就是必须让老王触碰到带毒的物品,
否则一切都无从谈起。
因此,王腾的嫌疑基本可以排除了。
那么,现场就只剩下最后一个人——
那个态度嚣张的春兰。
从进门到现在,她一直在抽烟,
一口接一口,烟瘾极大。
但有个细节令唐仁始终在意:
她一开始是用右手夹烟的,
可不知何时,却换到了左手。
观察下来,她并不是左撇子,
明明和多数人一样习惯用右手。
那为何突然改用左手抽烟?
这个问题让唐仁陷入沉思。
他转向春兰,笑着说道:
“不好意思,请把你口袋里的东西拿出来。”
“对了,是你右边口袋里的。”
话音刚落,春兰脸色骤变。
春兰正大口抽着烟,怎么也没想到,自己会被突然点名。
听到唐仁的话,她下意识摸了摸右口袋——那只手已经插在口袋里很久没拿出来。
她神色慌张,连连后退:“你、你在说什么?我口袋里什么都没有,要拿什么出来?”
“没关系,你照我说的做就行。”
春兰语气变得结巴:“真没什么,就一包烟而已。”
唐仁微微一笑:“真的只是一包烟?”
“我骗你干嘛?我烟瘾多大你也看见了。”
“是吗?”唐仁根本不信。
从春兰慌乱的反应中,他已经确定自己的猜测没错——春兰就是真凶。
没想到一个看似柔弱的女子,竟能策划一起密室 ** 案。
真是人不可貌相。
就在唐仁步步紧逼时,一旁的坤泰满脸困惑:“唐哥,你查出凶手是谁了?”
“我看那个光头就很可疑,长得五大三粗,不像好人,还和老王有过节。要是两人吵起来,他一怒之下把老王杀了也说不定。”
唐仁摇头:“坤泰,你也说了光头头脑简单,虽然力气大,要是冲动 ** 倒有可能,但这案子不是他做的。”
“不过,这案子设计得实在周密。”
“可见,作案的人头脑绝不简单。”
“光头是做不到的。”
话刚说完。
他就瞥见不远处脸色难看的光头。
赶紧往回找补:
“抱歉,我没有针对你的意思,只是实话实说。”
“这……好吧。”光头撇了撇嘴。
这不就是拐着弯说他头脑简单、四肢发达吗?
虽然确实有一点点。
他自己也清楚。
但在这么多人面前被直接戳穿。
还是有点难为情。
大家都是成年人。
不能留点面子吗?
以后抬头不见低头见的。
这点分寸都没有?
要是放在以前。
他肯定要上前跟唐仁比划比划。
让对方知道厉害。
可现在。
自身都难保。
至少之前是这样。
而且,多亏唐仁刚才那番话,才洗清了他的嫌疑。
他感谢还来不及。
怎么可能在坤泰面前动手?
再说了。
就算真想跟唐仁比划。
也只是想想而已。
唐仁是谁?
别看他瘦瘦弱弱的。
要是光头真敢动手。
站着过去,躺着回来。
那是必然的结果。
绝不会有第二种可能。
之后。
春兰稍微清醒了些。
继续追问:
“你凭什么说是我?就算不是光头,王腾也很有嫌疑?”
“哦?是吗?”唐仁微微一笑。
“你凭什么把矛头指向我?”
“我跟老板之间虽然有点矛盾,”
“但我怎么可能杀他?”
“这种丧尽天良的事,我绝对不会做!”
“而且我早就说过,我连鸡都不敢杀,怎么可能 ** ?”
“你别往我身上泼脏水!”
“小心我告你诽谤——告你诽谤!!”
王腾听出春兰话中有话,
顿时火冒三丈,
指着春兰的鼻子破口大骂。
要不是警察在场,
他早就一巴掌扇过去了。
这小 ** 竟敢这样说他!
要不是他平时八面玲珑,深得老板重用,
他早就想办法把她赶出公司了。
他怎么也想不通,
春兰为什么要杀老板?
他很清楚自己是无辜的,绝不可能杀老王。
那么凶手就只剩下一个人——
就是春兰。
可现在她居然还想把脏水泼到他身上,
简直把他气炸了。
“干什么?你想干什么?把手拿开!”
“当着警察的面你还想打人?”
“听见没有?放手!”
春兰狠狠地说道。
现在还没确定谁是凶手,
凭什么就说她是凶手?
难道王腾就不能是凶手吗?
抱着这样的想法,
春兰继续说道:
“王腾,当初是你故意把工作手机丢在这里,谁知道你有没有在上面涂氰化钾?”
“你别冤枉我,我真的是忘了。”王腾怒气冲冲地说道。
人总有疏忽的时候,他也不例外。
尽管他做事一向细致,但偶尔也难免出错。这种事虽然不多,一生中总会有那么一两次。
可偏偏被春兰抓住了把柄,一口咬定他就是凶手。
再说了,就凭他的头脑,比光头不知强了多少。真要杀老王,怎么会留下这么明显的痕迹?
他狠狠瞪着春兰,语气诚恳地说:
“你说我杀了老板,那你拿出证据来?”
“我傻吗?会把这么明显的证据留在现场?稍微动脑子想想都知道,我和老板每周五都会通电话,我只是忘了,不是故意留在这儿的。你这样污蔑我,到底安的什么心?”
面对王腾的反驳,春兰轻轻吐了口烟,烟雾缭绕中说道:
“谁知道这是不是你故意耍的小手段?说不定你就是故意留下破绽,看似增加嫌疑,其实是为了洗清嫌疑。”
“虚虚实实、真真假假,没人比你更会玩这一套。你可是拟合同的高手,多少客户都被你合同里的文字陷阱坑过?”
“你说你是不小心?我看你就是故意的。”
……………………………………………………
面对春兰的指责,王腾气急败坏。
但就在这时——
唐仁挺身而出。
他淡然一笑:
“ ** 如何,我已有判断!”
接着,他将目光转向一旁抽烟的女子。
高声问道:
“你指认王腾是凶手,但谁能保证老王听到电话铃响后,一定会拿起手机?”
“如果他没有接电话呢?”
“这一点,谁也说不准。”
唐仁大步上前,拍了拍王腾的肩膀。
见这位声名显赫的大侦探
站在自己这边,
王腾的怒火
明显平息了许多。
毕竟他自己再怎么辩解,效果也有限。
最终还是要靠这位大侦探的判断。
那才是一锤定音。
他狠狠瞪着春兰,
心中愤恨不已。
这女人,实在太可恶了。
竟想将罪名推到他身上。
好在唐仁明察秋毫,
让她的算计未能得逞。
王腾得意地瞥了春兰一眼,
悠然坐回沙发,
饶有兴致地期待着接下来的发展。
…………
“呼……你为什么不信我?”
“我凭什么要信你!”
春兰愣了一下,又吸了口烟:“既然你不信,就请拿出证据。”
唐仁微微一笑:“证据我刚才已经说了——就在你右边口袋里!”
“你……你这是污蔑!”
“你拿出来看看不就清楚了。”
其实刚一进门,
他就注意到老王房间里
烟味很重。
对老王十分了解的唐仁
自然清楚他是个老烟枪,
稍微久不抽烟
就会浑身不适。
所以房间里有烟味并不奇怪。
但关键在于——
让唐仁始终感到困惑的是,老王平时抽的烟,和案发现场掉落的烟盒牌子完全不同。
反而,与眼前这位名 ** 兰的女子所抽的香烟,竟是同一个牌子。
更关键的是,经过搜查,老王的香烟存货早已清空,现场只找到半包烟。
然而,在办公区域原本备着的两三包烟,竟也不见了踪影。
唐仁清楚记得,刚进门时还看见那几包烟,
可转眼之间,它们就从公共区域消失了。
这实在有些蹊跷。
或许坤泰和其他人没有留意,
但唐仁却敏锐地察觉到了这一异常。
于是,他将此事默默记在心里,
静静看着王腾等三人互相指责、彼此撕咬,
倒让他觉得有些好笑。
在这过程中,唐仁细心观察,
发现春兰本是个右撇子,
却不知何时开始用左手夹烟,
右手则一直插在口袋里,从未抽出来。
更值得注意的是,
她口袋里似乎塞了什么东西,
显得鼓鼓囊囊的,
伸手进去,仿佛只是为了遮掩。
……………………………………………………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
“你口袋里装的,是香烟吧?”
“而且,还是掺了氰化钾剧毒的香烟。”
唐仁一步步走上前,说道。
眼神锐利如刀。
面对眼前这道茜影,没有丝毫心软。
你...你胡说!
春兰顿时慌了神。
她怎么都想不通。
自己明明伪装得那么好。
竟还是被对方识破。
事到如今。
再多的辩解都已无用。
唯有认罪一途。
做好心理准备后。
春兰仿佛释怀了。
她重拾先前的自信。
深深吸了口烟。
自嘲地笑道:
没想到还是被看穿了,我原以为能瞒天过海呢!
你很聪明,能想出这种办法,但天网恢恢疏而不漏!唐仁淡然一笑。
随即一个疑问浮现在众人心头:
两人之间究竟有什么深仇大恨。
非要置人于死地。
甚至选用氰化钾这种剧毒。
让老王惨死。
死状极其凄惨。
究竟是何等仇怨。
能让下手如此狠绝。
实在令人震惊。
什么?
真是你做的?
你为何要这样?
老板虽然人品不怎样,待你却是不薄。
你怎么忍心下此毒手?
王腾第一个起身指责。
虽说他与老板有过节。
但远未到势同水火的地步。
在这里。
他的收入比之前可观许多。
如今老板一死。
公司必定难以为继。
他今后该何去何从?
这成了不得不考虑的问题。
因此他虽起身指责春兰。
实则并非为了老板。
完全是为将来的日子做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