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回到回到城堡时，厚重的云层已经完全遮蔽了月光。西里斯抽出魔杖挥动，魔杖尖端跃动的光芒显示了此刻的时间——凌晨三点。
“该死，”西里斯忍不住低声咒骂，手指插入凌乱的黑发中烦躁地抓挠，“寝室里连瓶白鲜都没有，这个点去找庞弗雷夫人又会被追问……”他烦躁地踢了踢墙角，却在牵动伤口时倒抽一口冷气。
长袍在刚才的搏斗中被撕扯得支离破碎，布料上沾染着泥土、血迹和不知名的黏液，手臂上一道狰狞的伤口还在隐隐作痛。
“你，”森比尔斯突然开口，灰蓝色的眼眸在黑暗中闪烁着隐隐的期待，“要不要和我一起回去。”
斯莱特林一直都是两人一间，他的室友是雷古勒斯，还是西里斯的亲兄弟。而且那张四柱床足够宽敞，更重要的是西弗上次给的疗伤药剂还剩一些，不用担心。
见西里斯犹豫的神色，森比尔斯又快速补充道：“明天一早你可以披着隐形衣和我一起离开。换洗的衣物让家养小精灵送过来就是了。”
“好吧，你都说到这份上了，那就一起吧。”
森比尔斯嘴角不自觉地上扬，两人披上隐形衣向地窖移动。斯莱特林休息室静得出奇，壁炉里的火焰投下摇曳的影子，所有烛台都已被熄灭。就在森比尔要西里斯从隐形衣里出来时，画像再次开启，两人浑身一僵。
“安多姐姐？”看到熟悉的人走进来，森比尔斯松了口气。
“森迪？梅林啊吓死我了，”安多米达拍着胸口，“我还以为是茜茜，今晚我要去泰德约会时她就一直追问我的去向。”
她走近，借着火看清了森比尔斯的现状，瞪大了眼睛。
“梅林的胡子！你这是去禁林和巨怪摔跤了吗？这些伤口——”
“没什么，我摔了一跤，而且这都是些小伤！”森比尔斯急忙打断，不动声色地往前走了几步，避免安多米达伸手摸到西里斯，“我寝室有药剂，先回去了，安多姐姐你也快去休息吧！”
安多米达将信将疑地点头，却在转身时狐疑地嗅了嗅空气：“奇怪，我怎么好像闻到了家里的味道……”
不过环视一圈，安多米达以为是自己弄错了。等她走后，森比尔斯松口气，这下也不敢让西里斯从隐形衣里出来，就这么带着他回去寝室。
雷古勒斯已经陷入沉睡，均匀的呼吸声在寂静的寝室里格外清晰。森比尔斯用魔杖轻轻一点，杖尖亮起柔和的荧光。他踮着脚从橡木衣柜里取出干净的睡袍、绷带，又翻找出西弗熬制的药剂。
“走吧。”他压低声音，示意西里斯跟上，两人轻手轻脚地溜进盥洗室。
氤氲的热气很快在浴室里弥漫开来。西里斯毫不在意地扯下身上残破的长袍，布料撕裂的声音让森比尔斯耳尖一烫，他下意识地别过脸，却仍能听见衣物落地的窸窣声，以及浴缸里水波晃动的轻响。
“嘶——”西里斯刚浸入热水，就忍不住倒抽一口气，伤口被水一激，火辣辣的疼。
“森迪，亲爱的，”他懒洋洋地靠在浴缸边缘，水珠顺着他的脖颈滑落，黑发湿漉漉地贴在额前，“来帮我清理一下伤口？”
森比尔斯浑身一僵，手指无意识地攥紧了手中的绷带。他从西里斯毫不在意的脱掉衣服的时候就背过身，如今听到西里斯的呼唤，只好硬着头皮走过去。
西里斯背对着他，水雾中，他的肩胛线条分明，肌肉匀称，却布满了淤青和擦伤，有几处甚至还在渗血。森比尔斯喉结滚动了一下，小心翼翼地用湿毛巾替他擦拭，动作轻柔得像在对待什么易碎的珍宝。
“今晚可真是……”西里斯舒服地喟叹一声，侧过头，灰眼睛在雾气中显得格外明亮，“我还以为你进了斯莱特林，会和那群老古板一样无趣，没想到啊！”他咧嘴一笑，水珠顺着他的睫毛滴落，“森迪，要我说，你就该和我一样去格兰芬多，那儿可比斯莱特林有意思多了……”
森比尔斯抿了抿唇，指尖在西里斯的伤口上轻轻拂过，魔药的气味在空气中弥漫。他没有接话，只是低声道：“……别乱动，伤口会裂开。”
等西里斯收拾妥当，森比尔斯抱着睡袍站在一旁。
“寝室里没准备新的，如果你介意的话，我可以让家养小精灵——”
话音未落，西里斯已经一把抓过睡袍，动作利落地套在身上。他随意地系着腰带，领口松松垮垮地敞着，露出锁骨处还未消退的淤青。
“森迪，你怎么也变得这么啰嗦了。”西里斯打了个哈欠，眼睛里盈满倦意，“快去洗吧，困死我了。”
森比尔斯怔怔地点头，机械地走向浴缸。温热的水流冲刷过身体时，他才惊觉整个盥洗室都弥漫着熟悉的气息，这让他不由自主想起去年圣诞节的夜晚，西里斯也是这样，浑身沾染着他的气息，和他挤在同一张床上……
这个念头让森比尔斯耳尖发烫，他猛地将整个脑袋埋进水里，又出来，飞快的清理。
等两人终于弄完，窗外的天色已经透出几分熹微的晨光。西里斯在洗澡时还精神十足地哼着古怪姐妹的歌，此刻却困得东倒西歪，走路都开始打晃。森比尔斯不得不半扶半抱地把他带到床边，小心翼翼地放下帷幔。
借着魔杖最后一点荧光，森比尔斯看见西里斯几乎是头沾到枕头就陷入了沉睡。黑发凌乱地散在枕上，长睫毛在眼下投下一小片阴影。这画面让森比尔斯心头一软，他轻轻叹了口气，在确保不会碰到对方伤口的前提下，小心翼翼地躺在了床的另一侧。
床幔隔绝了最后一丝光线，黑暗中只能听见两人交错的呼吸声。森比尔斯在睡意彻底袭来前，迷迷糊糊地想，明天早上一定要记得送一套新的袍子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