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对讲机里传来一个激动的声音,打破了压抑的等待:“夏所!夏所!报告!在二道梁子那边的绕山公路,往废弃石场拐弯的林子里,发现一辆京牌黑色丰田霸道!用树枝盖着,藏得挺严实!车里没人!”
消息传来,夏晖狠狠一拍大腿:“好!狗日的,尾巴露出来了!”
“安排人手,悄悄盯紧那辆车!”
视角切换到早期绑匪这边。
自打丢了江河他们,疤瘌脸心知麻烦大了。他们四人身上都带着定位装置,这是他控制团伙的手段。靠着这个,他很快就在一处山坳里找到了被江河捆得结结实实、嘴里塞着破布、鼻青脸肿的三个同伙。
“废物!一群废物!” 疤瘌脸一边割开绳子,一边低声咒骂,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他快速扫了一眼三个惊魂未定的手下,再看看旁边那个吓得瑟瑟发抖、眼神惊恐的小穆,迅速盘算着。
“妈的,那两个妞儿肯定是搞不成了,条子肯定惊动了,这地方不能待了!” 疤瘌脸啐了一口唾沫,眼神凶狠,“得赶紧撤!”
他的目光最后落在小穆身上,像打量一件货物。“这小子……” 疤瘌脸嘴角扯出一丝狞笑,“他那个当官的舅舅,不是挺紧张他吗?丢了这么个宝贝外甥,肯定急疯了。正好,拿他换点跑路的盘缠!” 一个大胆而贪婪的计划在他脑中成型。
他一把拽过小穆,不顾他的挣扎和呜咽,从他身上摸出手机,翻到通讯录里标注为“舅舅”的号码。
疤瘌脸深吸一口气,用自己的电话拨通了钱进的电话,同时打开了免提,让其他三个同伙也能听见,既是震慑也是共享“成果”。
电话响了几声就被接起,“舅!”
小穆被捅咕了一家伙,直接叫了出来。
钱进的声音带着熬夜的沙哑和掩饰不住的焦虑:“喂?小穆?!是你吗小穆?你在哪?!”
“钱大书记,” 疤瘌脸故意拖长了腔调,声音冰冷而戏谑,带着一股亡命徒特有的狠厉,“别嚎了,你宝贝外甥小穆,现在舒舒服服地在我们这儿‘做客’呢。”
电话那头瞬间死寂,只能听到钱进骤然加重的、带着恐惧的呼吸声。
“你……你们是谁?想干什么?!” 钱进的声音明显在发抖,强作镇定也掩盖不了那份慌乱。
“嘿嘿,我们是谁不重要。” 疤瘌脸狞笑着,用匕首的刀背在小穆惊恐的脸上轻轻拍了拍,小穆立刻发出一声压抑的呜咽,“重要的是,你外甥的小命,现在捏在我们哥几个手里。想他全须全尾地回家,就看你钱大书记够不够诚意了。”
“你……你们要什么?别伤害他!” 钱进的声音彻底慌了神。
“简单!” 疤瘌脸狮子大开口,“给你一个账号,给我转50万!给你10分钟时间!记住,敢花样……” 他故意停顿了一下,匕首猛地往旁边的树干上一扎,发出“夺”的一声闷响,同时小穆配合地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就等着给你外甥收尸吧!不,可能连尸首都找不全乎!”
“五十万?!10分钟?!这……这太急了!” 钱进的声音带着哭腔和绝望的讨价还价。
“少他妈废话!” 疤瘌脸粗暴地打断他,语气充满威胁,“现在是老子说了算!你只有照做的份!钱书记,想想你外甥细皮嫩肉的,啧啧,落到我们这些粗人手里……10分钟!过时不候!还有,马上把搜山的人撤了!否则,别怪我对你外甥不客气” 说完,不等钱进再有任何反应,“啪”地一声挂断了电话。
钱进握着被挂断、只剩忙音的手机,整个人如同被抽掉了骨头,瘫软在椅子里,冷汗瞬间浸透了后背的衬衫。
五十万!10分钟!绑匪凶残的威胁和小穆的惨叫声在他脑海里反复回响。巨大的恐惧和担心压倒了一切理智。
然后就是转钱和带着一种近乎癫狂的发布命令:“我是钱进!立刻!马上!所有在牛角山区域的搜索警力,包括八柳树所、武警……所有人,立刻停止搜索!立刻撤回!重复,停止一切行动!立即撤回!这是命令!最高指令!”
钱进的声音在咆哮,充满了不容置疑的疯狂和恐惧,甚至带着一丝歇斯底里的哭腔。他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满足绑匪,保住小穆的命!至于警察的职责、案件的侦破,此刻都被抛到了九霄云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