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凌走进黑桃酒馆时，里面空荡荡的没有什么客人，小小正趴在吧台后面擦着杯子，听见门开了，头也没抬：“欢迎光临，要喝点什么？”
“我和熊哥约好了。”叶凌说。
“零！”小小放下杯子，对她露出了灿烂的笑脸，“你来啦！”
她蹦蹦跳跳绕过吧台，拉了拉叶凌的衣角，又踮起脚尖给她整理了一下领口。
“我就说这件外套你穿着好看。”她笑得眼睛弯弯的。
“嗯，你的眼光一向不错。”叶凌说。
“那等会儿你去把那件火绒狐皮做的大衣也买下来！”小小说，“红色特衬你的脸色，而且你想想，外面到处都白茫茫的，你穿红色多亮眼啊！”
“生怕异种发现不了我是不是？”叶凌随手在她头上揉了揉。
“你这么厉害，应该是异种怕被你发现吧！”小小说。
叶凌笑笑，问：“熊哥呢？”
“在里面。”小小知道她有正事，带着她来到了最里面的一间房间。
她在门上敲了敲，不等里面传来声音，就把门推开了。
“熊哥，零来了。”她站在门口没有进去，声音恭敬。
门口正对着的沙发上坐着一个男人，听见小小的声音，抬起头来。
叶凌不动声色地打量着他。
熊哥人如其名，身材十分魁梧，眼神在两道浓眉的压迫下显得有些阴骘，脸颊上有几道交错的伤疤。
他这些天看起来很忙，下巴上长出了一圈青色的胡茬。
熊哥看了叶凌两秒，点了点头：“进来吧。”
出乎意料的，他的声音听起来倒是很年轻。
小小轻轻在叶凌的胳膊上拍了拍，待她走进去之后关上了房门。
熊哥指了指他对面的沙发：“坐。”
叶凌走过去坐下。
她没有立刻说话，熊哥也同样没有开口，房间里一时陷入了沉默。
最后，是熊哥手环发出的声音打破了安静的氛围。
他低头看了一眼，终于问道：“你说你是零号实验体，证明给我看。”
“你想要我怎么证明？”叶凌反问。
“如果你真的是零号，自然有办法。”熊哥说。
叶凌指了指房间的角落：“你可以问问那孩子。”
熊哥的目光陡然锐利了起来：“你能看见他？！”
叶凌没有回答。
“是她！”
角落里的少年向前走了几步，声音中带着颤抖：“是她……她就是……就是……”
他太激动，连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
叶凌对他伸出了手：“过来。”
少年几乎是迫不及待地扑倒在了她的脚下，虔诚地用额头碰上了她的指尖。
“终于见到您了……”他低声说道，“太好了，您能平平安安的，真是太好了……”
他哽咽起来：“能见到您真的太好了……”
叶凌心中微微一叹，轻轻摸了摸他的头。
“起来吧。”她说。
少年毫不犹豫地起身，垂手站在了她的身旁。
看见这一切，熊哥不由得苦笑了起来。
“臭小子，”他骂了一句，“这一路上我那么照顾你，结果一见了人，你立马就把我忘了是不是？”
少年腼腆地笑了：“熊哥说得哪里话，我怎么会忘了您。”
话虽这么说，但他的脚却一动也不动，依旧站在叶凌身后，态度十分明显。
熊哥“啧”了一声，摇了摇头。
“现在你知道我说的是真是假了。”叶凌说。
在零号之后的所有实验体都是她的子民，就像是在研究院时一样，哪怕他们从未见过她，基因也会使他们认出她来。
他们视她为王，会无条件服从她的命令，用自己的生命来保护她。
但在她之前的实验体并不会如此，比如说熊哥。
“我们的目的是一致的，”叶凌表明了自己的态度，“不管是你还是我，我们都是为了实验体的未来。”
熊哥的手环又响了一下，他回复完了消息，才抬起头来直视着叶凌。
“先不说这些，”他朝着少年抬了抬下巴，饶有兴趣地问，“你是怎么发现他的？”
“一些直觉。”叶凌含糊地说。
她确实没有“看见”这个少年，但出于谨慎，她在进入房间之前，就展开了精神域。
房间里除了熊哥，还有个光点在墙角的位置。那里肉眼看过去并无异样，她猜测是与少年的异能有关。
“我的异能可以抹除自己的存在感，”少年解释道，“不是光系异能那种可以达到‘隐身’效果的抹除，而是从认知上改变。”
“眼睛看到我之后，大脑会自动把我识别成常见的东西——一盆花，一棵树，或者是一张椅子。除非我自己终止异能，否则是不会被发现的。”
叶凌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很厉害的异能。”
少年激动得脸都红了，结结巴巴地想要道谢，却被熊哥毫不留情地嘲笑了。
“你知道我碰见这臭小子的时候他有多惨吗？”他说，“他被一群异种包围着，眼看就要没命了。”
“这种异能应该很适合保命才是，怎么会被发现？”叶凌问。
少年涨红了脸，低着头小声嘀咕了几句。
“他倒是知道用异能保命，”熊哥嘲笑道，“他在那些异种眼里就是一棵树，可偏偏那些异种最喜欢吃的就是这种树的叶子。”
“我哪知道这个。”少年哭丧着脸说。
熊哥笑了一声：“多亏七号线早早就和我有过联络，不然等我赶过去，你早就被异种啃完了。”
少年的脸越发红了，嗫嚅着又道了声谢。
好在熊哥并没有继续打趣他的兴趣，他正了正脸色，对着叶凌伸出了手。
“方熊，”他自我介绍，“号实验体，别人都叫我熊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