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风的左手还握着剑，剑尖点地。他站在原地，呼吸很重，胸口一起一伏。右臂垂在身侧，骨头断了还没好，动一下都疼。左腿也麻，像是被什么东西压住，抬不起来。
他盯着对面那人。
那人掌心的红光还在，但没往前冲。两人就这么僵着，谁也没动。
可林风察觉到了不对劲。
那股红光不再只是单独跳动，而是开始微微震颤，像在回应什么。紧接着，另外两道黑影从雾里缓缓走出，站到那人两侧，三人呈三角站立，彼此之间气息相连。
林风心头一紧。
他们要联手。
他下意识摸了摸袖子里的发簪。那东西还带着一点温热，刚才救修士时用过一次，现在还能稳住他的神志。他靠这个撑着，没让伤势彻底压垮自己。
对面三人同时有了动作。
左边那人双手结印，掌心浮起幽蓝火焰，火苗扭曲，像是活的一样。林风认得这路数——圣火令里的“焚心咒”，能乱人心脉，烧人神识。
中间那人双拳后拉，肩背微弓，整个人透出一股压抑到极点的悲意。空气都跟着沉重起来。那是黯然销魂掌的起手式，靠情绪催动，越伤心，威力越大。
右边那人抽出长剑，剑尖轻颤，在空中划出一道诡异弧线。那一瞬间，林风脑子里响起了系统的提示音：
【检测到跨作品武学共鸣，疑似多维功法融合雏形，极度危险！】
他瞳孔一缩。
三门武功都不是普通招式。圣火令引欲，黯然销魂掌借情，夺命十五剑则是吞噬心智的凶器。现在三者合流，不是简单叠加，而是要催生一种全新的杀招。
他来不及细想。
三人同时出手。
左边那人掌中蓝焰暴涨，化作两条火链破空而来，速度快得几乎看不清轨迹。林风立刻挥剑迎上，左手使出夺命十三剑中的“秋叶无痕”。这一招本是守势，讲究以巧卸力，剑气旋成半圆，勉强挡住火链。
可火链缠上剑身的刹那，一股灼热直冲经脉。他手臂一抖，差点脱手。
就在这时，第二波攻击到了。
中间那人双掌推出，一股无形气浪轰然压来。林风只觉得五感一沉，耳朵嗡鸣，视线模糊，胸口像是被巨石砸中，喉咙一甜，一口血喷了出来。
剑势崩散。
他踉跄后退，脚下一滑，差点摔倒。可还没站稳，第三道攻击已至。
右边那人持剑疾冲，剑光如黑虹贯日，直取咽喉。那一剑快得不像人间招式，带着一股要把人连魂带肉一起撕碎的狠劲。
林风勉强侧头，剑锋擦过左肩，皮肉翻卷，深可见骨。
劲风扫过脸颊，他整个人被掀飞出去，后背狠狠撞上一堆碎石。尘土扬起，他咳出一口血，单膝跪地，左手死死抓着剑，指节发白。
他抬头看去。
三人重新站定，气息比刚才更稳。他们没追击，像是在等他站起来，又像是在测试这一轮合击的效果。
林风咬牙，想撑着剑起身，可左腿一软，膝盖重重磕在地上。肩上的伤口不断渗血，顺着胳膊往下流，滴在剑柄上，又滑落进泥土。
他喘着气，视线有些模糊。
但眼睛没闭。
他知道不能倒。只要他还站着，对方就不能确定他已经废了。一旦他躺下，下一剑就是致命的。
袖中的发簪还在发热。
他用拇指轻轻摩挲簪身，借那点温度提醒自己别昏过去。刚才那一套连招，先用火链限制行动，再用掌力压制五感，最后以剑取命。三步环环相扣，根本没有留给他反应的时间。
这不是普通的配合。
这是练过的。
他忽然意识到一件事——这些敌人不是随机拼凑的投影，而是有意识、有战术的组合体。他们来自不同世界，却能在同一个战场上协同作战，甚至融合功法。
系统警告说得对，这已经超出常规战斗范畴。
他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
左手还在握剑，虽然抖，但没松。融合点还剩3点，之前用来救人，现在一点都没补充。夺命十三剑的残式勉强能用，但面对这种层次的合击，根本不够看。
他必须想办法破局。
可身体根本不听使唤。每一次呼吸都牵动伤处，肋骨像是裂了，肺里火辣辣地疼。视野边缘开始发黑，意识也在一点点被拉远。
对面三人再次动了。
这一次，他们没有分开出手，而是同步踏前一步，三人气息交汇，掌中火焰、掌力、剑光全都朝着一个方向凝聚。
林风知道，下一击会更狠。
他强迫自己集中精神，回忆刚才那一剑的轨迹。夺命十五剑的最后一式，不是为了杀人，而是为了毁灭。它不讲技巧，不讲章法，只求把对手彻底抹除。
他得找到破绽。
可就在他试图分析的时候，耳边突然响起一个声音。
“你还在算？”
是双生。
她不知什么时候抬起了头，脸色依旧苍白，但眼神亮了起来。
“他们不是在等你犯错。”她说，“他们在等你放弃。”
林风没回头。
“我没打算赢。”
“那你为什么还拿着剑？”
他沉默了一秒。
“因为没人来接我。”
双生没再说话。
林风慢慢抬起左手，把剑横在身前。
他知道这一轮扛不住。但他不能什么都不做。
他调动体内最后一丝真气，准备再拼一次。
对面三人终于出手。
火焰锁链率先飞出，比上一轮更快更密；掌力紧随其后，压迫感强到让人耳膜破裂；最后一道剑光撕裂空气，直奔面门。
林风挥剑迎上。
“秋叶无痕”再次展开，剑气旋转，挡下第一波火链。可第二波掌力袭来，他全身剧震，嘴角再次溢血，剑势瞬间被打断。
剑光趁虚而入。
他本能地偏头，剑锋划过脸颊，留下一道血痕。紧接着，一股巨力撞在胸口，整个人倒飞而出，后背重重砸进石堆，碎石四溅。
他躺在地上，动不了。
嘴里全是血味。
左手还抓着剑，但手指已经开始发凉。
他睁着眼，看着天空。
灰蒙蒙的，什么都没有。
远处传来脚步声。
三人缓步走近，气息稳定，毫无破绽。
林风想动，可身体像被钉住。他只能看着他们靠近，看着那把剑再次举起，剑尖对准他的喉咙。
他没闭眼。
袖中的发簪突然颤了一下，发出一声极轻的鸣响。
他听见自己说：
“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