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刚坐稳,就听见耳边传来凌天绝那低沉温柔、带着明显哄诱意味的声音,像羽毛轻轻搔刮着耳膜:
“不是说饿了吗?乖,先喝口汤暖暖胃。”
他亲手盛了一小碗热气腾腾的鸡汤,用勺子舀了,吹了吹,然后极其自然地递到花曼曼唇边。
那语气,那动作,温柔得能溺死人,与刚才在浴桶里“恶狼扑食”的模样判若两人!
花曼曼下意识地张开嘴,喝了一口。
温热的鸡汤顺着喉咙滑下,熨帖了肠胃。
她舒服地眯了眯眼,像只被顺了毛的猫咪。
这一幕,落在张鱼眼里,无异于火上浇油!
剥虾的手猛地用力,虾头“咔嚓”一声被他捏碎了!
他低着头,看着盘子里被自己掐得不成样子的虾肉,眼底的火焰几乎要喷出来!
这个老男人!
他一定是故意的!
故意在姐姐面前装温柔!
装体贴!
虚伪!太虚伪了!
雅间里,气氛诡异。
一边是冒着粉红泡泡的喂食场景。
一边是散发着浓烈醋意和杀气的剥虾现场。
还有临风憋笑憋到内伤的表情,清月红着脸的尴尬,沐阳目不斜视的淡定,凌天雪洞悉一切的淡然,张兰的坐立不安,以及阿度高度戒备的警惕。
一顿注定不太平的晚膳,终于开始了。
而楼上的天字一号房内,那仅剩一小半水的浴桶,湿漉漉的地板和散落的花瓣,无声地诉说着方才那场关于“节约用水”的激烈战况。
夜,死寂。
桐溪镇家家门窗紧闭,贴满黄符,在惨白月光下透着诡异。
白日掌柜的警告在花曼曼耳边回响——晚上千万别出门!
花曼曼扒着客栈窗户缝,眼冒绿光:“哇塞!全镇贴符!闹鬼实锤!肉团子,快看看外面有没有‘经验包’飘着?”
肉团子懒洋洋:【主人,阴气重,但都是些小杂鱼。镇子地下有股混乱怨念,像被强行揉碎的魂…】
话音未落——
“呜哇——!”
凄厉的鬼哭狼嚎猛地从西北角炸开!
撕裂夜空!
楼下传来客人的惊呼和碗碟碎裂声。
花曼曼冲到窗边一看,倒吸凉气!
西北角黑雾翻腾,月光被吞噬,无数扭曲、散发浓烈恶意的怨灵黑影爬出地面、墙壁!
它们哭嚎着扑向房屋,所过之处,符纸“噗嗤”自燃成灰!
整个西北角成了怨灵海洋!
“我的天!这哪是小杂鱼,是怨灵暴动啊!”
花曼曼收起玩心,手腕一抖,暗紫色的烬魂鞭入手。
但想到凌天绝“低调”的叮嘱,她烦躁地抓头,“啧,不能自己上,太招摇!”
看着怨灵撞击门窗,里面传来孩童哭声,花曼曼灵光一闪!
摸出阴司鬼差令:“摇人!肉团子,屏蔽气息!”
令牌幽光一闪,一个穿着大红锦袍的骚包身影骂骂咧咧被“吐”出来:“谁啊!敢打扰本王…呃?”
对上花曼曼的脸和她手里的鞭子,风流鬼王瞬间变脸,谄媚无比:“哎哟!是尊贵的女神大人!您召唤小的有何吩咐?赴汤蹈火啊!是不是又有小鬼…”
“闭嘴,红毛鬼!”
花曼曼没好气地打断他,一指窗外,
“看见没?去,把那些闹事的怨灵收拾干净!低调点!动静大了,或者暴露我…”
她掂了掂鞭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