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身后跟着的青年,身形颀长,面容俊朗温润,带着浓浓的书卷气,眉宇间隐有忧色,正是丞相之子,丘疏影的兄长——丘成!
丘成也是初次见到这位在妹妹口中“与众不同”的花县主,他先是对丘疏影和郭灵儿微微颔首,然后看向花曼曼,目光温和但带着规劝:“小曼姑娘,杜兄所言极是。此等连环命案,手段凶残,必是穷凶极恶之徒所为。在下查阅卷宗,发现几处疑点,正与杜兄商议排查方向。鬼神之说,虚无缥缈,实不可取。”
丘疏影见兄长如此,忍不住开口:“哥!小曼她……”
花曼曼却抬手,轻轻止住了丘疏影的话头。
她缓缓从软榻上站起身,月白的裙裾如水般滑落。
她的目光平静地扫过杜衡和丘成这两位初次见面的青年才俊,那目光并不锐利,却让杜衡心头莫名一凛,丘成也感到一丝无形的压力。
“疑点?”花曼曼的声音依旧平静,甚至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慵懒,“比如,死者皆为中元节后七日内出生?比如,现场遗留的并非脚印,而是……爪痕?再比如,所有死者枕边,都发现了一小撮无法辨认的、带着腥气的灰色粉末?”
杜衡和丘成瞬间脸色大变!
“你……你怎么知道?!”杜衡失声惊呼,手猛地按在了刀柄上,眼中充满了警惕和难以置信!这些细节,是刑部和大理寺内部封锁的最高机密!
连许多参与办案的捕快都不清楚!
眼前这个看似弱不禁风的县主,从何得知?
丘成也是瞳孔骤缩,震惊地看着花曼曼,温润的脸上第一次出现裂痕。
花曼曼没有理会他们的震惊,仿佛只是陈述一个再简单不过的事实。
她走到桌边,拿起一个空置的白瓷茶杯,指尖在杯沿轻轻一拂。
“那灰色粉末,是邪灵褪下的怨煞之痂,剧毒,沾之即腐。” 她语气平淡,指尖却微微用力。
“咔嚓!”
一声脆响!
坚硬的白瓷茶杯,在她纤细的指尖如同朽木般,瞬间被捏得粉碎!
细密的白色粉末,簌簌从她指缝间飘落,如同初雪。
摘星阁内瞬间死寂!
杜衡按在刀柄上的手僵住了,丘成脸上的震惊凝固了,丘疏影和郭灵儿也屏住了呼吸!
这……这绝非一个“病弱孤女”该有的力量!
更令人心悸的是花曼曼此刻散发出的气息——平静的表面下,是一种难以言喻的、仿佛俯瞰众生的漠然与……威压!
那双看似平静的乌眸深处,幽暗的紫意如同深渊漩涡,缓缓流转,让初次见面的杜衡和丘成心头狂震,几乎不敢直视!
“榆钱胡同,三日后,子时。”
花曼曼松开手,任由最后一点瓷粉飘落,声音不高,却如同冰锥凿进每个人的耳膜,“信与不信,在你们。若想救人,提前疏散居民,于亥时三刻,在胡同东口第三户门前,泼洒……黑狗血混雄鸡冠血。”
她顿了顿,目光似乎穿透了墙壁,投向某个方向,唇角勾起一抹极淡、却冰冷刺骨的弧度:“至于罪魁祸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