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和郡主一身素服,却掩不住眉眼间的刻薄与幸灾乐祸,声音不大不小,刚好能让附近的人听清。
她故意用手帕掩着口鼻,仿佛花曼曼身上带着晦气。
“就是!扫把星!”苟冬冬更是毫不掩饰地对着花曼曼的方向翻了个白眼,嗤笑出声,声音尖利,“我要是她,早一头撞死在灵柩前谢罪了,哪还有脸杵在这儿招人嫌!没看连东沧女皇和长公主都来了吗?别是冲撞了贵人!”
她故意拔高声音,引得附近一些不明就里的女眷也朝花小曼投来异样的目光。
她们的目标,正是独自站在勋贵女眷边缘、一身重孝、身形单薄得仿佛一阵风就能吹倒的花小曼。
巨大的悲痛、身份的冲击(凤仙的出现)、仙凡的震撼、以及此刻这恶毒的攻讦,如同无数根冰冷的针,狠狠刺向她摇摇欲坠的心房。
她身形微微晃了晃,指甲深深掐入掌心,几乎要沁出血来。
周围的目光,有同情,有鄙夷,更多的是冷漠的旁观。
她只觉得那巨大的灵柩冰冷得刺眼,那呼啸的风雪也冷到了骨子里。
“安和郡主!苟小姐!慎言!”一个清脆含着怒意的声音骤然响起,打破了这令人窒息的氛围。
郭灵儿一身素衣,小脸绷得紧紧的,如同护犊的母狮,猛地从人群里冲出来,挡在花小曼身前。
她个子虽小,此刻却像炸了毛的小猫,怒视着安和等人:“宸王殿下为国捐躯,乃国之柱石!岂容你们在此污言秽语,亵渎英灵!小曼姐姐是殿下亲口认定的未婚妻,是陛下亲封的县主!殿下尸骨未寒,你们便如此恶语伤人,还有没有点廉耻之心?!还有没有点对逝者的敬畏?!”
她气鼓鼓的,因为激动,袖子里藏着的半块杏仁酥都掉了出来,滚落在雪地上。
“正是此理!”另一个清冷却坚定的声音紧接着响起。
丘疏影不知何时也走了过来,与郭灵儿并肩而立,将花小曼牢牢护在身后。
她出身世家名门,此刻眉宇间带着一股凛然不可侵犯的正气,目光冰冷如霜,扫过安和、苟冬冬等人:“大丧当前,举国哀痛!尔等不思诚心哀悼,反在此搬弄是非,口出恶言,以己之卑劣龌龊揣度他人之伤痛!此等行径,可还有半分对逝者的敬畏?对皇室的尊重?镇南王府、苟将军府,便是如此教导子女的吗?!”
她的声音不高,却字字铿锵,清晰有力,如同鞭子抽在安和等人脸上,让她们脸色瞬间青白交加。
安和被堵得一时语塞,花芊芊更是脸色煞白,不敢抬头。
苟冬冬还想强辩:“我们……我们只是实话实说!她……”
“实话实说?”丘疏影冷笑一声,眼神锐利如刀,“何为实?是你们那点见不得人的龌龊心思,还是你们巴不得宸王府就此倾颓、好让某些人上位的狼子野心?小曼是陛下亲封的县主,是宸王殿下认定的王妃!她的身份,她的悲痛,轮不到你们在此置喙!再敢出言不逊,休怪我不顾同辈之谊,请皇后娘娘和陛下主持公道!”
她搬出帝后,气势凛然,顿时将苟冬冬吓得噤若寒蝉,连连后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