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初月想坐轿子,陆遥说道:“夫人,陪我一起走走吧。”
“好。”
两人走走停停,每到一处熟悉地方,均停下来回忆一番。
“玲珑阁的生意还是那么好。”
“是啊,前阵子你给我买的手镯,我都放起来不舍得带呢!”
走到某处时,陆遥加快步伐。
“怎么……看到花枝馆就急着绕路?里面的酒娘不知道换了多少批了,我可听下人们说,最近又来了个楼兰酒娘。”
“夫人莫取笑我了!想来当年的十三娘,如今该和我们一般老了。”
“是啊,她早就不在玲珑阁了,如今……也是儿孙满堂了吧!”
两人又走了会,陆遥突然停住了。
江初月循着他的目光望去,是尚书府大门。
江家后代争气,个个在朝堂上颇有政绩,后都搬出旧宅,另立门户了。
自父亲母亲去了,尚书府也就空置了下来。
江初月偶尔会来旧宅看看,也会差人过去,定期打理修葺。
见陆遥瞧着自家,江初月好奇道:“侯爷……怎么了?”
陆遥像是想到了什么,垂眼笑了。
“侯爷……?”
他转身牵起江初月的手,将她的宽袖捋上去,露出小臂。
江初月昔日光洁玉嫩的手臂,如今很是干枯,布满了岁月痕迹。
……
二十年前。
那时候的江初月,还不服老,想着问系统买些美颜瘦身丸、祛斑丸、祛纹丸之类的,永留自己的青春容貌。
直到她看到陆遥眼角的皱纹和鬓边的白发,才陡然想通。能和喜欢的人一起慢慢变老,最终白头,不失为一种幸福。
故而最后,她什么都没买,遵循着自然状态到了现在。
……
思绪是在下一秒被拉回的。
陆遥慢慢抬起江初月的手,然后俯身,轻轻吻了一下她手背。
手腕间玉镯和金镯碰撞,声音清脆好听。
江初月脸一红,想抽回手,却被他紧紧捏住。
“侯爷,这是在大街上,周围都是人,你快些松手吧!”
陆遥在外一向端庄守礼,怎得今日改了性子,竟在外面和她做如此亲密的举动……
他俩都七老八十岁的人了,比不得姑娘家和小郎君,委实不妥。
江初月平日里虽大大咧咧,但骨子里还是内秀的,怕他过会做出更羞人的举动,急的又抽了几次手。
陆遥捏紧她的手,说道:“夫人,别动。”
他眼神饱含情愫,看着江初月的秀手和手腕一会,抬头问道:“夫人可否猜一下,我是什么时候倾慕你的?”
“啊……?”江初月一时语塞,没想过他突然问这样的问题。
她思索会,猜测起来:“我为你生下头胎双生子时?”
陆遥摇头:“不是。”
“那是我用方子治好了你的咳疾?”
他还是摇头:“不是。”
“难不成洞房那夜,你就爱上我了?”江初月惊呼,心里想着,果真是个见色起意的家伙!
得来的还是他的否认:“不是。”
“那是什么时候?”她百思不得其解,“侯爷,我实在猜不出来了,您直说吧。”
陆遥嘴角含笑,眼神亮晶晶的望着她:“是迎亲那日,我来夫人府上,牵夫人上轿那刻。”
“攘袖见素手,皓腕约金环。”
“我初见夫人的一双手,就已经沉沦不复了……”
……
三日后,陆遥睡梦中长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