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雨倾盆,豆大的雨珠砸在甲胄上噼啪作响,模糊了视线,也冲刷着即将染红疆场的鲜血。宇文成都勒马立于联军中军,看着前方近三十万大军如潮水般铺开,原本筹备的伏兵陷阱瞬间失去了意义——这般压倒性的兵力,何须阴谋诡计?只需正面硬刚,便能将太原守军碾碎。
“传令全军,三路齐进,不计伤亡,踏平太原!”宇文成都声嘶力竭地呐喊,凤翅镏金镋直指前方,“程啸天若敢出战,乱军之中,定让他有来无回!”
窦建德亦挥槊高呼:“活捉程啸天、李渊者,封王赏地!杀!”
上募军与王雄诞对视一眼,同时下令:“江淮儿郎,随我冲锋!”
近三十万大军如同决堤的洪水,朝着太原守军的阵列猛冲而去。泥泞的土地上,马蹄深陷,脚步声、呐喊声、兵器碰撞声与雨声交织在一起,震得大地微微颤抖。
“兄弟们,随我杀!”程啸天眼中寒光暴涨,双腿一夹玄火黑骊,战马长嘶一声,如黑色闪电般冲出阵前。炎龙诀催动到极致,周身赤红光晕在雨幕中格外刺眼,三千斤的玄火盘龙锤在他手中舞成密不透风的屏障,雨珠撞上锤身尽数飞溅,联军射来的箭矢要么被震飞,要么直接断裂。
玄火黑骊四蹄翻飞,踏起漫天泥浆,程啸天直奔联军中路核心。窦建德麾下大将刘黑闼远远望见那道身披玄火鳞甲的身影,想起昨日程啸天那恐怖的战力,吓得心头一缩,连忙调转马头,朝着罗士信的方向冲去——程啸天的凶威早已刻入联军将领心中,没人敢拿自己的性命去硬碰硬。
不仅是刘黑闼,王小胡、曹湛等将领也纷纷避开程啸天,各自寻找对手。王小胡盯上了雄阔海,曹湛朝着罗成的骑兵阵冲去,其他将领则率领一队精锐围攻瓦岗军的陌刀营,人人都对程啸天敬而远之,只敢让麾下士兵去阻拦。
“一群懦夫!”程啸天见状,冷笑一声,玄火盘龙锤横扫而出。六万斤巨力裹挟着狂风暴雨,前方冲来的十余名联军士兵来不及躲闪,瞬间被锤风扫中,身体直接被撕裂,鲜血混着雨水流淌,泥浆被染成暗红。
联军士兵们虽畏惧程啸天的凶威,却架不住军令如山,只能硬着头皮往前冲。他们结成密集方阵,长矛如林,朝着程啸天刺来。程啸天不闪不避,玄火盘龙锤猛地砸向地面,“轰隆”一声,泥泞的地面瞬间裂开一道丈宽的沟壑,前排士兵纷纷坠入其中,惨叫声被雨声淹没。
他翻身下马,双脚稳稳扎根泥泞,双手紧握巨锤,如一尊不可撼动的战神。一名士兵嘶吼着挺枪刺向他的后背,程啸天头也不回,巨锤反手横扫,那士兵连人带枪被砸成肉泥,鲜血溅满了玄火鳞甲。又有两名士兵从两侧袭来,程啸天旋身一记重砸,两人同时化为血雾,连惨叫都没能发出。
“一锤一个,痛快!”程啸天怒喝一声,迈步朝着联军阵中推进。玄火盘龙锤每一次举起落下,都伴随着一条生命的终结,有的士兵被直接砸爆,有的被震得五脏俱裂,还有的被锤风扫飞,落地时已没了气息。雨幕中,那道玄红色的身影如同索命的恶鬼,所到之处,联军士兵纷纷溃散,没人敢与之正面相接。
阵左侧,罗成身披银甲,胯下闪电白龙驹在雨幕中疾驰,五钩神飞枪寒光闪烁。上募军深知程啸天不可敌,便率领江淮精锐也奔着罗成而来:“瓦岗小儿,敢与我一战!”
罗成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枪法展开,如梨花飞雪,枪尖所过之处,雨水被劈成两半。“接我一招,回马枪!”罗成假意策马冲过,突然调转马头,长枪如灵蛇吐信,直指上募军咽喉。上募军反应极快,侧身躲闪,枪尖擦着他的脖颈划过,带起一串血珠。
两人你来我往,战在一处。罗成的枪法灵动飘逸,招招致命;上募军的长枪沉稳刚猛,防守严密。雨幕中,银枪与长枪碰撞的火花转瞬即逝,两人激战五十余合,难分胜负。罗成心中暗忖:“此人枪法不俗,需速战速决!”
他虚晃一枪,策马后退,上募军以为他力竭,催马追击。罗成突然回身,五钩神飞枪的五个枪钩瞬间张开,如魔爪般缠住上募军的枪杆。上募军欲要抽枪,却被死死锁住,罗成手腕发力,猛地一拧,上募军的长枪应声断裂。不等他惊呼,罗成的枪尖已刺穿他的左臂,鲜血喷涌而出,染红了身前的雨水。
“将军!”江淮军士兵见状,纷纷冲来。罗成催马挺枪,如入无人之境,五钩神飞枪横扫竖挑,士兵们纷纷倒地,没人能挡他一招半式。
阵右侧,雄阔海身披重甲,手持熟铜棍,率领铁锤重甲军如移动的堡垒般推进。王雄诞避开程啸天,率领江淮军奋勇抵抗,长刀挥舞,砍向重甲军的缝隙。可重甲军的铠甲厚实无比,长刀根本无法穿透,反而被雄阔海的熟铜棍横扫,成片士兵被砸飞,骨骼断裂的声响在雨幕中格外清晰。
“敌将,快来受死!”雄阔海一声怒喝,催马冲来。熟铜棍带着风声,狠狠砸向王雄诞。王雄诞不敢硬接,侧身躲闪,棍风扫过,将他身后的三名士兵砸成肉饼。两人激战二十余合,王雄诞渐渐不支,被雄阔海一棍砸中肩头,肩胛骨碎裂,惨叫一声,拨马便逃。
罗士信扛着镔铁霸王枪,早已杀红了眼。刘黑闼不敢对阵程啸天,便率领一队精锐冲向罗士信:“黑炭头,今日便取你狗命!”
“俺的长枪,正愁没地方使!”罗士信咧嘴一笑,枪法大开大合,如猛虎下山。刘黑闼手持长枪,奋力抵抗,却根本挡不住罗士信的巨力。罗士信一枪刺出,穿透刘黑闼的盾牌,直逼胸口。刘黑闼慌忙后退,却被罗士信策马追上,长枪横扫,将他的坐骑劈成两半。刘黑闼跌落泥泞,连滚带爬地逃窜,罗士信哈哈大笑,转而杀向其余士兵。
王小胡与曹湛汇合,率领联军精锐围攻瓦岗军的陌刀营。陌刀营士兵列成密集阵形,长刀如墙,不断收割着联军的生命。王小胡与曹湛左右夹击,才勉强撕开一道缺口,可刚冲进去,便被后续的陌刀手围杀,死伤惨重。
战场之上,双方死伤惨重。程啸天在联军阵中横冲直撞,玄火盘龙锤下无一合之敌,所到之处尸横遍野,可联军士兵依旧源源不断地涌来,仿佛杀之不尽。太原守军与瓦岗援军虽勇猛,却架不住联军兵力雄厚,近三十万大军如同潮水般不断冲击着防线,陌刀营的士兵一个个倒下,骑兵阵也渐渐被联军包围。
雨越下越大,视线愈发模糊,双方将士只能凭着声音和轮廓厮杀。程啸天的玄火鳞甲上早已沾满了血污与泥浆,呼吸也变得急促,连续激战虽未能让他的体能消耗多少,可对方的人数实在太多,根本杀不完。这让程啸天的内心涌出一股烦躁的念头,可他也没其它办法,只能继续杀下去,让敌人害怕,让敌人胆怯!
而此时宇文成都与窦建德却在中军督战,看着程啸天如入无人之境,心中既惊骇又庆幸——幸好将领们都避开了程啸天,否则损失只会更惨重。可看到麾下士兵成片倒下,两人又心疼不已,只能不断下令催促士兵冲锋。
“杀!不许退!后退者斩!”宇文成都拔出佩剑,斩杀了一名退缩的士兵,高声呐喊。
窦建德也挥舞虎头槊,逼着士兵们往前冲:“攻破太原,人人有赏!退后者,格杀勿论!”
在军令的逼迫下,联军士兵再次鼓起勇气,朝着太原守军的阵列猛冲。程啸天见状,眼中闪过一丝厉色,玄火盘龙锤高高举起,巨锤带着烈焰般的红光,砸向联军密集之处,“轰隆”一声巨响,数十名士兵瞬间化为血雾,缺口处的联军吓得纷纷后退。
时间一点点流逝,转眼已到正午时分。雨势愈发猛烈,地下的泥泞深达数寸,战马难以驰骋,士兵们行走艰难,手中的兵器也变得湿滑,打斗的速度渐渐放缓。双方已激战近四个时辰,皆是疲惫不堪,伤亡过半,尸山血海在雨幕中触目惊心。
宇文成都看着麾下士兵一个个倒下,心中暗自焦急,却又无可奈何。程啸天如同战神般挡在阵前,根本无法突破,再打下去,只会徒增伤亡。窦建德也脸色惨白,他没想到近三十万大军竟拿不下太原守军,反而损失惨重。
“鸣金收兵!”宇文成都咬牙下令。暴雨与泥泞已让战事无法继续,再拖下去,联军的士气只会彻底崩溃。
联军的鸣金声响起,士兵们如蒙大赦,纷纷后退,朝着大营撤去。程啸天看着联军撤退的背影,想要追击,却被赶来的罗成拦住:“程统领,将士们已疲惫不堪,敌军虽退,却仍有重兵,不可贸然追击。”
程啸天望着雨幕中联军的背影,深深吸了口气,缓缓收起玄火盘龙锤。他回头看向身后的将士们,一个个浑身泥泞,伤痕累累,却依旧挺直了脊梁。“鸣金收兵!”程啸天高声下令。
太原守军与瓦岗援军缓缓退回城内,城门紧闭,吊桥收起。城墙上的士兵们看着城外堆积的尸体与血色泥泞,脸上满是疲惫,却也带着一丝胜利的喜悦——近三十万联军的猛攻,终究未能攻破太原。
程啸天站在城楼上,雨水顺着脸颊流淌,他望着联军大营的方向,眼中闪过一丝锐利。今日虽逼退敌军,却未能重创其主力,对方的大军仍在城外虎视眈眈,雨停后的大战,恐怕会更加惨烈。
雨还在下,冲刷着太原城,也冲刷着这场鏖战留下的痕迹。可每个人都知道,这场关乎天下格局的大战,远未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