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原来是这样,那少年郎看起来不过十二三岁,竟有此手艺?韩管家想是要招揽此人么?如是可以,也不是不行;不知你可打听他们是哪里人?什么身份么?”
“这个么”韩掌柜再次吞吞吐吐起来;
“怎么?是什么样的人家,不方便么?我观他们穿着短衫,应该是清苦人家,难道是谁家的家奴么?这样的话我们倒是无法聘请了!“
“不是谁家的家奴,刚来时自称是鄠县的农户,“
“既如此,我们多花点钱聘请就是了,如果愿意加入侯府也是可行的,“
韩掌柜此时已经退无可退,无奈只好言道:“禀夫人知晓,刚才所说的少年郎不是那个十二三岁的少年郎,而是那个八九岁的少年郎。“
“哦!你说什么?是哪个小少年郎?“那妇人惊诧的看着韩掌柜;
韩掌柜此时已经不得不直言明白,说道:“的确,是那个小少年郎!“
“这么说,我们刚才吃的餐食都是那个小少年郎做的了?
“是的,夫人,老奴亲眼所见,伙房众人也都看得明白,就是那小少年郎做的,大的那个只是帮忙打打下手、帮忙烧了锅添了柴而已;”
那妇人听完,不置可否,呆了一会,就连旁边正在用餐的丫鬟婆子也都愣住了,任谁也没想到这么可口的餐食竟出自一个八九岁的孩童;那妇人对着旁边的丫鬟道:
“芍药,你去将韩伙头叫来;”那叫芍药的丫鬟答应了一声,出去了。
这时一个伙计来到楼上,看到韩掌柜跪在那里,一时不知所措;还好一个婆子看见了,问道:“什么事情?”
那伙计道:“二楼雅间的三位国子监的先生老爷尝了今天饭食,一致叫好,问我们是不是换了厨子,我不知道该如何回话,特来请示韩掌柜;”
那妇人看了一眼韩掌柜,道:“韩管家起来吧;”
韩掌柜赶紧起身,对着那伙计说道:
“你去给客人回话,就说我们厨房刚研制的新菜,请客人们尝尝;若好吃,请下次再来惠顾;”
伙计赶紧答应了跑了下去,那夫人也是微微颔首;显然对韩掌柜的回话很满意;这时韩伙头被丫鬟芍药带了过来,韩伙头一进屋子便在韩掌柜旁边跪了下去,头杵在地板上,大气也不敢出;那丫鬟芍药很是伶俐,看了一眼夫人,转身朝韩伙头问道:
“我们今日吃的餐食是谁做的?”那韩伙头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因为不知道韩掌柜是怎么汇报的,所以头杵在地上,呜呜的不出声;那韩掌柜一见,也赶忙说道:
“老韩,你实话实说就是,面对夫人不可隐瞒;”
“是是是”,韩伙头赶紧答应着:“是那个少年郎做的;
“两个少年郎呢,是哪一个?”丫鬟又追问道;
“是那个八九岁的少年郎“
“哦,那你具体说说他怎么做的?
韩伙头头杵在地板上,冷汗直流,赶紧一五一十的将赵瑞的做饭经过说了出来,当提到赵瑞将鲫鱼捣碎,过滤等方法时,屋里几人已经听的呆住了,及至后来,赵瑞如何炒菜也都一一讲了出来,那夫人听后眉头紧锁;不知在想些什么;
那韩伙头说到最后,又道:
“我看那少年郎做餐食,应该是一种新的做餐方式;我也是做餐食三十多年了,从没见过其他地方有这样做餐食的”
那夫人又呆了一会向韩掌柜说道:
“韩管家,你看那少年郎会不会是谁家跑出来的家奴,若是寻常百姓人家,岂有这样的手艺?这样的餐食,恐怕一般的公侯府上都做不出来,若是不小心用了别家逃奴之类,侯爷已经不在了,即使在,恐怕也担不住这样的干系“;
韩掌柜一听,心里也是一紧,是啊,寻常人家怎么会对餐食这样精细美味,自己也算侯府的人了,都没有吃过,天下虽说已经被李家做了,皇帝也当上了,可到处还有反贼流寇;普通人家能吃上饭就不错了,还能把饭食做的这么精细可口?心中存了这样的想法,越琢磨越是那么回事,回想在厨房看到赵瑞的做餐状态,又想到赵瑞那不卑不亢,彬彬有礼的模样;韩掌柜的汗再次流了出来,慌忙跪倒在那夫人面前,重重磕了一个头道:
“若不是夫人提醒,老奴几乎犯下不可饶恕的大错,那少年郎自进来之后,不但有理有节,言辞也是儒雅的很,寻常百姓人家断没有这样的教养,老奴一时昏了头,只想着明月轩能继续开下去,差点给家里惹来大祸,请夫人责罚”。
赵瑞若是知道自己有礼貌有教养的行为会被这么解读,估计能去跳黄河,但这时候的他已经顾不上那么多了,和狗蛋、二妞一起就在厨房里面大快朵颐起来,狗蛋更是吃的满嘴流油,不亦乐乎;
那夫人却没有说话,而是坐在那思索良久,对韩掌柜说:“韩管家,你先起来,现在不是还没有什么错误么;你和那少年郎接触;可有什么其他发现么?“
“那少年郎甚是礼貌,说话也是客气,言辞更是清晰,条理清楚;让人不由自主产生好感;说是鄠县的农户,闲暇时下了陷阱抓了几只麋鹿,前来长安售卖;听闻我们明月轩因厨子做不出好饭食,客人减少,便自告奋勇做几道菜,说若是满意,可以和我们合作?我听了这话,也是病急乱投医,头脑发热便答应了他,没成想﹍;
“等等”,那妇人突然打断韩掌柜,“你说他不是要投到府上,或者来明月轩做伙头,而是合作?怎么个合作法?
韩掌柜低头仔细想了想;回道:“的确说的是合作,我一时不慎,现在想起来,他的确说的是合作;”
那夫人又想了想说道:“你去将那少年郎请来;“
旁边的的丫鬟婆子为难起来,其中那个刚才训斥韩掌柜的婆子向夫人施了一礼,道:夫人,那是个男孩“
唐朝虽然不像明清那么礼教森严,但男女有别,而且夫人还是顶着一个寡妇的名头,这要是被人知道了,挑了礼来,恐怕也要闲言碎语,口口相传,谁知道最后会被传成什么样子了;恐怕最后一个八九岁的少年郎能传成十八九岁的青年人,那就是大麻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