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想去哪视察啊，许领导？”程砚往上托了托许昭，半开玩笑地问。
“我在认真思考，你要不要先歇会儿？”许昭看着他额角的汗珠，语气里带着关切。
“此提议甚好，准了。”程砚从善如流，找了个树荫下的长椅小心将她放下，自己瘫坐在一旁大口喘气。
“辛苦你了，真的谢谢。”许昭看着他这副模样，心里过意不去。
“口头感谢就免了，”程砚拧开矿泉水灌了一口，狡黠地眨眨眼，“回头多请我吃几顿好的，就算报恩了。”
“行，保证把你喂饱，”许昭被他逗笑，“放心吧，亏待不了你。”
她将视线投向远处，山顶凉风习习，薄雾如轻纱般缠绕着连绵的山峰，景色美得令人心醉。
她举起手机随手拍下一张，端详着画面里缥缈的云海，满意地点点头，顺手给自家老爸发了过去。
另一头，刘浩和林安正活力十足地四处取景。
“我觉得我的拍照技术真是越来越好了！”林安看着刚拍的照片，得意地晃了晃手机。
“哈哈，我想也是。”刘浩跟在她身侧，语气温和，带着点无奈的纵容。
“话说他俩跑哪儿去了？要不要找找？”林安突然想起好久没见到另外两人了。
“放心吧，砚哥认得路，估计正背着许姐逛呢。”刘浩语气笃定。
他想起上次来，程砚精力旺盛得差点和摊主吵起来，就因为嫌人家卖的水太贵，现在想来也是段佳话。
“那好吧，待会儿打电话集合就行。”林安说话间又被一处奇峻的山峰吸引，“快快快，刘浩跟上！”
“知道啦。”刘浩认命地加快脚步，跟了上去。
“这两个活宝，还是一个比一个有精神。”
程砚远远望着他们追逐打闹的背影，无奈地摇了摇头，唇边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
“他们俩跑哪儿去了？”许昭朝四周张望。
程砚抬手给她指了个方向，许昭顺着望去，了然地点点头。
另一头，林安总算跑累了，随便找了处石阶坐下，拍了拍身旁的空位招呼刘浩：“快过来歇会儿！”
“怎么，终于知道累了？”刘浩笑着在她身边坐下。
“当然累啊，蹦跶这么半天了。”林安灌了口水，侧头打量着刘浩欲言又止的表情，眨了眨眼，“你是不是有话要说？”
“你怎么知道？”刘浩有些惊讶。
“本小姐掐指一算，”林安得意地扬起下巴，“说吧，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
“我在想……”刘浩刚开口就被打断了。
“你先别说！正好我也有件事在想。”林安眼睛一亮。
“诶？好吧，那你先说。”
“我在想啊，”林安俏皮地挑眉，“你现在是不是缺个女朋友？只要你开口，我立马就能给你找一个，怎么样？”
“啊？为什么突然说这个？”刘浩被问得一愣。
“你就说想不想要吧？”林安眼里闪着狡黠的光，身子不自觉地往前倾。
“那你说说，准备上哪儿给我找啊？”刘浩索性盘起腿，好整以暇地看着她。
“我啊。”林安突然笑起来，整个人往前一扑，撞进刘浩怀里，“怎么样？要不要？”
刘浩被这突如其来的直球打得措手不及，大脑还没反应过来，嘴已经诚实地喊了出来：
“要！要！”
话一出口，两个人都愣住了，午后的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在相拥的两人身上洒下斑驳的光影，当然，刘浩同志的脑袋瓜还没转过来。
“你这也太突然了，好像我连束花都没准备。”刘浩耳根泛红，声音轻得几乎要被风吹散。
“要什么花呀，”林安仰头看他，眼睛亮晶晶的，“两情相悦不就是最好的仪式感吗？”
“可这种事，不该是我先开口吗？”刘浩无奈地笑着，指尖轻轻拂过她的发梢，“你倒好，抢了个头彩。”
“哎呀，感情的事哪分什么先后顺序，你一个大小伙子还计较这个。”林安摆摆手，忽然凑近些，“还是说……你后悔了？”
“怎么可能！”刘浩急忙否认，顺势握住她的手，“其实上山前我就想好了要跟你表白的，连台词都排练了好几遍。”
“真的？什么时候开始的？”林安好奇地眨眨眼。
“可能是咱们第一次见面，你不顾形象地唠嗑时候？”刘浩笑着揉揉她的脸，“也可能是后面。”
“轻点啦！”林安扒开他的手，却掩不住嘴角的笑意。
而此刻的程砚——
“将军！”大爷乐呵呵地落下棋子。
“哎哟我去！”程砚挠着头，“大爷好手啊，我甘拜下风！”
“年轻人，你这棋风够阴的，”大爷捋着胡子笑，“不过倒是很对我脾气。”
“输给您不丢人，”程砚落下最后一子，算是认输了，即便是认输，也要下完这局。
“再来一局？上次出问题了，这次可不一定了！”
许昭安静地坐在旁边的石凳上观战，对象棋她只是略懂，还是小时候看父亲下棋时耳濡目染的。
看着程砚时而蹙眉沉思时而拍腿叫绝的模样，她忍不住弯起嘴角。
“小姑娘，你这朋友有点意思，”大爷突然转头对许昭说，“棋下得臭，性子倒是讨喜。”
程砚立刻抗议：“大爷您这夸人还是骂人呢！”
许昭轻笑出声，山风拂过她的发梢，也吹散了棋盘上的几片落叶。
这一刻，山顶的喧嚣仿佛都与他们无关，只有棋子落盘的清脆声响，和远处那对刚刚牵手成功的新晋情侣的欢笑声，在云雾间轻轻回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