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湖的日子在风车转动声和学堂读书声中缓缓流淌,林仲秋正琢磨着把活字印刷改良成“轮转印刷”——让字盘像风车一样转起来,印报纸能快上三倍。
这天,丐帮的张三却带来个金发碧眼的“奇人”,说是从海外坐船来的,手里拿着个“会自己走的铁盒子”。
“秋姐,这洋鬼子说他叫什么……哥伦布?”张三挠着后脑勺,指着那铁盒子,“这玩意儿不用马拉不用人推,上了弦就能自己往前走,还能拉着小石子跑!”
那奇人穿着紧身衣,鼻子高得像座小山,见了林仲秋就鞠了个怪礼,嘴里叽里呱啦说些听不懂的话。幸好他带了个通译,通译解释道:“我家主人是西洋的工匠,听说东方有位林姑娘擅长造奇物,特意来切磋。他说这‘发条车’是西洋最厉害的发明,敢跟姑娘的风车比一比。”
林仲秋看着那铁盒子——说白了就是个大号发条玩具,忍不住挑眉:“比什么?比谁能拉磨还是能运粮?”
哥伦布通过通译说:“比谁的发明更‘神奇’!我的发条车能跳舞,你的风车能吗?”
“跳舞有什么用?”林仲秋转身让人把风力磨面机的磨盘卸下来,换上个木架,架上绑着十二面小鼓,“我的风车能打鼓,从早打到晚,不用吃饭不用睡觉,还能按时辰变节奏——你那发条车能吗?”
风车一转,木架跟着转动,鼓槌“咚咚锵锵”敲起来,正好是江湖学院上下课的铃声。哥伦布看得眼睛都直了,伸手去摸风车叶片,被通译拦住:“小心!会伤手!”
林仲秋笑着递给他一本《风车原理》:“这不是神奇,是道理。你那发条车要是改改,加上齿轮和链条,或许能拉动真正的马车——比跳舞有用多了。”
哥伦布捧着书,突然对着林仲秋深深一鞠躬,嘴里喊着“天才!天才!”。通译解释说,他想留在青龙门学习,把风车的技术带回西洋。
“欢迎啊。”林仲秋拍板,“让他去兵器班当旁听生,先学算学和制图——连图纸都画不明白,学啥都白搭。”
可这西洋奇人带来的不止是发条车。半个月后,沿海传来消息,有西洋海盗乘着“铁船”(其实是铁甲帆船)劫掠渔村,那船跑得比江湖最快的快艇还快,火炮射程更是远超中原的土炮。
“铁船?火炮?”林仲秋看着丐帮送来的画稿,眉头紧锁,“看来光改风车还不够,得琢磨琢磨怎么对付海上的玩意儿了。”
叶青羽走进来,手里拿着份海图:“沿海的镖局已经损失了三批货,海盗说要咱们交出‘风车技术’,不然就打到青龙门来。”
“想要技术?得看他们有没有本事拿。”林仲秋在海图上圈出几个海湾,“通知沿海的渔民,教他们做‘水下尖刺阵’——用粗铁条斜插进海底,海盗船一来就会搁浅。再让老匠头熔些废铁,做‘链弹’——把两颗铁球用铁链拴起来,打出去能缠住船帆。”
她顿了顿,眼里闪过一丝疯批的光:“顺便让哥伦布也帮帮忙,告诉他,要是海盗毁了咱们的风车,他这辈子都别想学到真技术。”
哥伦布果然急了,连夜画出西洋帆船的结构图,指着船底说:“这里是弱点!水线以下要是被打穿,船就会沉!”
林仲秋看着图纸,突然笑了:“看来这西洋人也不是铁板一块。”她让人按图纸做了艘模型船,在水池里试验链弹的威力——铁链缠住船帆的瞬间,模型船果然失去平衡,在水里打转转。
“成了!”杂役们欢呼起来。林仲秋却没放松,又让人做了“信号火箭”——在箭头上绑上硫磺和硝石,射到天上会炸开不同颜色的烟,方便沿海各村落互相报信。
西洋海盗见迟迟没拿到技术,真的驾着铁甲帆船杀向青龙门附近的港口。他们站在船头,举着望远镜(林仲秋第一次见这玩意儿,当场就拆了个仿制品),对着岸上大喊:“交出林仲秋和她的图纸!否则屠村!”
渔村的百姓早就按林仲秋的吩咐撤到了山上,只留下空荡荡的渔船。海盗们得意洋洋地靠岸,刚放下跳板,就听见“哗啦”一声,船底传来刺耳的摩擦声——撞上水下尖刺阵了。
“该死!”海盗船长骂着,下令开炮。可还没等他们装弹,岸上就飞来十几发链弹,“嗖嗖”几声缠住了船帆。
更绝的是,空中突然炸开红色信号烟,附近几个村落的“渔船队”(其实是改装过的突击艇,船头上装着铁撞角)从海湾两侧冲了出来,像箭一样射向海盗船。
“撞他们的船尾!那里是舵机!”渔民们喊着号子,把突击艇划得飞快。海盗船被尖刺扎住动弹不得,船帆又被链弹缠住,只能眼睁睁看着突击艇撞过来,船尾的舵机“咔嚓”一声被撞碎。
“投降!我们投降!”海盗们举着白旗大喊。林仲秋让人把他们捆起来,押到青龙门问话。
海盗船长是个独眼龙,梗着脖子说:“你们用的是‘下三滥’的手段,不算英雄!有种用火炮跟我们堂堂正正打一场!”
“堂堂正正?”林仲秋蹲在他面前,手里把玩着那只拆了又装好的望远镜,“你们抢渔民的粮食、杀无辜的人,也配谈‘堂堂正正’?我这叫‘以彼之道还施彼身’——你们用铁船火炮耍横,我就用尖刺链弹招呼,公平得很。”
她突然把望远镜递给他:“看看远处的风车,再看看你们船上的火炮。同样是铁做的,一个能磨面救人,一个能杀人抢东西——你说,哪个才配叫‘文明’?”
独眼龙透过望远镜看着转动的风车,又看看自己船上沾满血的火炮,突然低下头,再也说不出话。
海盗被击退了,但沿海有不少渔民被火炮炸伤,伤口感染流脓,连苏清月带来的药膏都不太管用。
“西洋人的火炮弹片上有铁锈,还有些说不出的脏东西。”苏清月对着伤口发愁,“普通的草药只能消炎,治不了根。”
林仲秋正在研究从海盗船上搜来的“西洋药箱”,里面有玻璃瓶、金属镊子,还有些白色的粉末。她用本质透视镜一看,【硝酸银,可消毒;奎宁,治疟疾……】
“有了!”她指着硝酸银,“这玩意儿能杀菌,比草木灰管用。你试试把它溶在水里,涂在伤口上。”
苏清月半信半疑地试了,果然,感染的伤口很快就收了脓。她眼睛一亮,又研究起那些镊子:“这东西比咱们的银簪子好用,夹弹片不会打滑!”
两人一合计,干脆在港口开了个“海上医馆”,苏清月带着医理班的学生坐诊,用中西结合的法子治伤——硝酸银消毒,草药敷伤口,再用林仲秋改良的“夹板”(用轻便的竹子做的,比木板舒服)固定骨折。
有个老渔民被弹片划开肚子,苏清月用西洋镊子取出碎片,再用煮沸的麻线缝合,涂了硝酸银后敷上草药,不到十天就痊愈了。老渔民逢人就说:“苏大夫和林姑娘的本事,比海神还灵!”
哥伦布常来医馆帮忙,看着苏清月熟练地用西洋工具,忍不住感慨:“你们中原的大夫,比我们西洋的牧师厉害多了——他们只会祷告,你们真的能救人。”
苏清月被夸得脸红,却认真地说:“救人不分中西,管用就行。对了,你知道这硝酸银怎么造吗?总不能一直用海盗船上的存货。”
哥伦布立刻画了张硝酸银制造图:“用银和硝石加热就行,我教你们的工匠做!”
看着医馆里忙忙碌碌的身影,林仲秋突然觉得,所谓“文明”,从来不是谁征服谁,而是互相学本事,把日子过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