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翊珩沉浸在毛茸茸堆里无法自拔,直到南流景将煮好的膳食端到桌前,才出声唤他来用膳。
那说话的语气像极了老夫老妻一样。
“这便来,南兄辛苦了。我们净手后便入座。”
少翊珩利索地起身。
静静坐在一旁的沈宴泽也起身跟出去。
三人入座后,那些在一旁玩耍的狸奴们也都纷纷跑到桌下蹲坐着。
“两位公子,这菜肴卖相虽差了点,但入口还是不错的。”南流景目光扫过桌上的几道菜肴,颇为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少翊珩闻着菜肴散发出的香味,只当南流景又是一个谦虚的人。
“动筷吧,这菜肴趁热吃才鲜美。”南流景执箸便柔声催促两人。
少翊珩和沈宴泽亦是执箸夹菜。
那菜一入口便是脆嫩清甜,极为爽口。
少翊珩眸子微微一亮,又夹起一块鸡肉送去口中,鸡肉弹牙有嚼劲,外边裹着的汁水醇厚,就着米饭吃,极好。
“南兄的手艺堪比大厨,南兄当真是自谦了。”少翊珩慨叹道。
南流景唇角微扬,“阿娘说了若是会做菜便能更容易讨到女子欢心,我便跟着学了些。”
“好吃的,南兄之后的娘子有口福了。”少翊珩认可地点头。
沈宴泽默默地吃着菜肴,在旁人面前,他向来不是个话多的。
饭吃到一半,沈庭言便寻来了,说家中父亲来信。
沈宴泽不愿将少翊珩一人留在此处,在少翊珩给了他一个安心的眼神后,他这才放心离去。
南流景见桌上只剩下两人,眸底的笑意加深。
今日,少翊珩破天荒地吃撑了。
他身子放松地倚靠着椅背,伸手揉着微微鼓起的肚子,那模样可不就是像极了吃饱后犯懒的狸奴么。
南流景将碗筷收拾好,回到屋内便瞧见这一幕。
他的眸底划过一抹暗色,旋即脸上流露出一抹无奈,“邵兄吃撑了可不兴这般躺着,该起身走走才是。”
少翊珩懒懒地掀起眼帘,轻哼一声,拖长着音调,“那还不是南兄做的菜肴太过好吃,都给我吃撑了~”
南流景听着慵懒美人的撒娇劲儿,一股异样的感觉顺着脊骨直直蹿上天灵盖,激起他内心的颤动。
他放缓呼吸,缓缓走近,生怕惊扰到美人。
少翊珩稍稍坐正身子,脚边蹲坐的狸奴蹭着他的小腿,发出软软的呼噜声想要引起他的注意。
南流景弯下腰身将狸奴捞在手中,那狸奴察觉到自己的香香远离了自己,立即在自家主人的手中来回扭动挣扎。
“喵喵~~”主人,找,香香!
南流景指尖轻点着它的鼻头,宠溺道:“莫叫唤了,时候到了自然让你亲近。”
狸奴停下扭动,乖乖瘫在南流景的手上,一双水润的猫瞳扑闪着。
南流景喉间溢出一声低哑的轻笑,将它轻轻放到地上,推了推它的小屁股,“玩儿去吧。”
不多时,屋外玩耍的狸奴纷纷蹿进屋内,风裹挟着雨水的湿润气息涌进屋内。
轰隆——
一阵响亮的雷声从屋顶的云层中滚过。
屋外传来沙沙沙的雨声。
“这是下雨了?”少翊珩鼻尖微微耸动。
南流景微微点头,他走到屋门处向外瞧了瞧,一股雨水夹杂着泥土的气味扑面而来。
他的唇角玩味地上扬,当真是老天爷都在帮他啊。
“这雨势大,怕是今夜都不会停了。”少翊珩眉头皱起,一时间有些犯难。
南流景又变回原来的温润模样,他侧过身子,神色略显无奈,“嗯,陵平十二镇的雨有时能下一天一夜呢。
这雨一下,路也滑,我上回去打猎,回程时在那坡上打滑,从坡上滚了下来,背篓里的野鸡野兔都沾了泥。”
“陵平十二镇时常下这样的雨么?”少翊珩问道。
南流景摇头,语气里带着几分开玩笑的意味,“若是时常下,那我可不是得天天都要滚上一轮?”
少翊珩忍俊不禁。
“邵兄若是不嫌弃,今夜便在寒舍宿上一夜如何?雨夜,天暗,邵兄又独自一人,怕是有些危险。”南流景面上浮现出一抹恰到好处的担忧。
少翊珩倾身凑近他,调侃道:“南兄便不怕我是坏人么,便这般随随便便留人夜宿?”
美人突然靠近,南流景的呼吸猛地一滞,随后一脸不在乎地摊开手,“若邵兄真是坏人,那我也没办法了,谁叫自己引狼入室呢?”
“那今夜便叨扰南兄了。”
“好说。”
木制屏风后
南流景褪下身上的衣裳,上半身肌肉透着小麦色的光泽,那壁垒分明的腹肌上一道暗红色的月牙胎记尤为色气。
身子缓缓沉入热水之中,他满足地发出一声叹息。
他的头仰靠着浴桶的边缘,那凸起的性感喉结时不时向上滑动。
美人的眼,美人的鼻子,美人的唇,还有美人被衣服包裹着的身子……
无一不向南流景昭示着这便是他钟情的猎物。
最重要的是,自家小宠们也喜欢,尤其是那些被他藏起来的大家伙,一个个的感受到他的气息都在地上打滚撒娇,央求自己放它们出去。
南流景闭了闭眼,还不到时候,得慢慢来,慢慢攻克他的心,让他习惯自己。
好不容易找到个有意思还讨他小宠喜欢的人,他自然不能放过。
“喵~”月团从屏风地一角走了进来,蹲坐在地上舔舐着自己的爪爪。
“怎的了,你被他赶出来了?”南流景挑起眉梢。
月团瞪大眼睛。
“喵喵喵喵喵喵……”
瞧着它那炸成一个毛球的模样便晓得它此时骂的有多难听。
南流景捧起一捧水淋在自己的锁骨上,那水珠缓缓滑下没入水中。
“好了,你家主人会拿下他的,等着吧。”
月团傲气地将头扭过一边。
待南流景沐浴回到屋内,少翊珩已经自顾自地躺在软榻上睡着了。
他微微一怔,这软榻原是给他自己准备的,无论是为了攻克少翊珩还是因为他是主人家,断然没有让客人睡软榻的道理。
不曾想少翊珩自己倒把他的位置给占了去。
南流景放轻脚步靠近,目光一寸寸扫过他的眉眼,鼻子,嘴唇,最后落在那劲瘦的腰肢上。
他俯身,双手轻轻抄到少翊珩的后背和膝弯下,一个用力将人腾空抱起。
少翊珩迷迷糊糊地掀开眼皮,“南兄,怎的了?”
“邵兄是客,怎的睡在软榻之上?邵兄睡我的床榻吧,舒服些。”
南流景抱着人,弯下腰身把人轻轻放在榻上,扯过被子替他盖好。
少翊珩睡得迷糊,拉过他的衣袖,嘟囔着,“不若一起睡吧,那软榻睡久了也不舒服……”
南流景喜欢的是女子,和他睡在一块没什么的。
少翊珩意识深处里这般想着。
南流景心头涌上一股兴奋,既然如此,那他就却之不恭了。
他越过少翊珩的身子在里侧躺下,鼻尖萦绕着那股令人心安的木质清香,轻声道:“邵兄,夜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