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啪”一声关上,柳月娘的睫毛轻轻颤动,鼻尖萦绕着熟悉的药草苦涩。她保持着昏迷的姿态,却能感觉到有人正俯身靠近,温热的呼吸若有似无地拂过她的耳垂。
月娘,醒醒。
那声音压得极低,却让柳月娘猛地睁开眼睛。她眼前是一张熟悉的脸——萧云澜。
他的眼神示意门外——守卫的脚步声仍在附近徘徊,铁甲碰撞声清晰可闻。
柳月娘会意,她撑起身子,用几乎微不可闻的气音说道:我没事,都是装的,我要去禁区隧道。
萧云澜眉头一皱,问道:为何?
柳月娘指尖轻点,在他掌心写下:【混元珠】。
萧云澜低声道:禁区隧道有重兵把守,硬闯必死。你知不知道那里有什么?
我有办法。先帮你解开禁灵锁。
萧云澜眼中闪过一丝震惊,但很快镇定下来。他侧耳倾听门外的动静,确定守卫已经走远后,拉着柳月娘来到药庐最里间的居所。这里堆满了药材,一张简陋的木床靠在墙边。他迅速解开自己的衣领,露出禁灵锁。
柳月娘没有犹豫,天工钥精准地刺入锁芯。她的手指灵活地转动着钥匙,锁内机关发出细微的声,萧云澜浑身一震,久违的灵力如潮水般涌回经脉。
柳月娘将天工钥收回袖中,她抬眼看向萧云澜,发现他正盯着自己的手腕——那里有一道新鲜的伤痕,还未完全愈合。
萧云澜突然抓住她的手腕,灵力如细流般探入她的经脉。他的表情从担忧变成了震惊:你的修为——元婴初期?你明明已经踏入化神,怎么会......
柳月娘抽回手,神色平静:没什么。为了活下去总要付出点代价!
萧云澜沉默片刻,从怀中取出一个小布包塞给她。里面有能解蚀灵毒气的药粉,但只能维持两个时辰。他倾身靠近,在她耳边低语,药庐后墙有块松动的砖,后面是条废弃的排水渠,能通到禁区隧道外围。这里的守卫每四小时换岗,他们比较松散,每天换岗时有一刻钟的空隙。
柳月娘指尖摩挲着布包的表面,脑海中浮现出老墨的地图。萧云澜所说的路线与地图上标注的几乎一致。
夜色渐深,药庐内最里间的居所只剩下微弱的烛火摇曳。柳月娘盘坐在草席上,闭目调息。她能感觉到萧云澜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像无形的重量,让她裸露在外的后颈微微发热。
萧云澜端来一碗药汤,递到她面前:喝了它,能解蚀灵毒气的侵蚀。
柳月娘接过碗,指尖不经意擦过萧云澜的手背。那一瞬间的触碰像是有电流穿过,两人皆是一怔。药汤入喉,苦涩中带着一丝甜腥,柳月娘不禁皱眉,一滴药液从嘴角滑落。
萧云澜伸手,拇指轻轻擦过她的唇角,指腹在她唇边停留了一瞬才收回。
你的修为,怎么跌落到元婴初期的?萧云澜低声问道。
烛光下,她看见萧云澜眼中翻涌的情绪——愤怒、心疼。
柳月娘垂下眼帘,避开他灼人的目光。
良久,萧云澜终是叹息般说道:我帮你。
什么?
双修。萧云澜说得干脆,耳尖却微微发红,他伸出手,掌心向上邀请她,以我的灵力助你稳固元婴,至少能让你在进入禁区前恢复些实力。
柳月娘将手覆了上去。她的手掌比他小了一圈,被他完全包裹住时,有种奇异的安心感。
肌肤相触的刹那,两人皆是一颤。萧云澜的灵力温暖而厚重,如同冬日里的阳光,一点点浸润柳月娘干涸的经脉。她能感觉到自己的元婴开始舒展,贪婪地吸收着这股力量,每一根神经末梢都在欢呼雀跃。
放松。萧云澜的声音近在耳畔,呼吸喷吐在她的颈侧,别抗拒我。
柳月娘下意识地绷紧身体——这是近期在矿区养成的戒备。
萧云澜似乎察觉到了,拇指在她掌心轻轻摩挲,带着安抚的意味。他的灵力开始沿着她的经脉游走,所过之处如春风化雨,滋润着每一寸枯竭的灵脉,让她不自觉地发出一声轻叹。
不知过了多久,萧云澜突然闷哼一声,嘴角渗出一丝血迹,在苍白的皮肤上格外刺目。
够了!你会灵力枯竭的!柳月娘想要推开他。
萧云澜却抱得更紧:再坚持一会儿。
萧云澜!柳月娘的声音微微发抖。
听话。他声音很轻,却不容拒绝。更多的灵力涌入柳月娘体内,而萧云澜的脸色却越发苍白。
终于,萧云澜松开她,他擦了擦嘴角的血迹:感觉如何?他的声音沙哑,带着一丝疲惫的温柔。
柳月娘检查体内,发现元婴初期已经隐约到了中期,灵力流转也顺畅许多。她点点头:好多了。
萧云澜露出一个疲惫的笑容,突然外面突然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两人对视一眼,萧云澜迅速抹去血迹,柳月娘则躺回草席上假装昏迷。
姓萧的,矿区又送来了几个中毒的。守卫在门口喊道,粗鲁的声音打破了室内暧昧的余温。
知道了,我马上过去。
萧云澜将禁灵锁重新戴好,迅速回到柳月娘身边,在她耳边低语:你先休息一会,不要轻举妄动,我去去就回来。他的唇几乎贴上她的耳垂,气息温热。
柳月娘微微点头,在萧云澜转身离去时,她注意到他的脚步比平时虚浮——那是灵力消耗过度的表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