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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节 :铜门现踪

残阳如血,泼洒在曲女城王城的断壁残垣上。王玄策负手立于宫城深处的荒庭中,玄色官袍下摆还沾着未干的血污——那是方才攻破外城时,天竺溃兵溅在衣上的。他身后,八千余骑人马列成整肃的阵形,吐蕃借来的一千二百骑士甲胄泛着冷光,泥婆罗七千骑兵的弯刀斜指地面,刀刃上的血珠顺着锋刃滴落,在青石板上砸出点点深色痕迹。

“王正使!”蒋师仁提着染血的陌刀大步上前,甲叶碰撞发出清脆的铿锵声,“外城已清剿完毕,天竺守军降者三百,死者逾千,只是……未寻见阿罗那顺的踪迹。”他声音沉郁,想起去年使团二十七人倒在血泊中的模样,指节因攥紧刀柄而泛白——去年他们奉诏出使天竺,却遭阿罗那顺突袭,使团二十六人当场殒命,唯有他与王玄策拼死突围,从吐蕃、泥婆罗借兵八千,只为今日复仇。

王玄策缓缓抬眼,目光落在荒庭中央那座被藤蔓缠绕的石台。石台高约丈余,表面布满风化的梵文刻痕,唯有中央一块丈宽的平面光滑如镜,像是被人刻意打磨过。“去年使团遇袭前,我曾听戒日王旧部提过,曲女城地宫藏着他毕生积蓄,更有一条直通城外的密道。”他声音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阿罗那顺杀我同僚,夺我使团财物,必定躲进了地宫。”

话音刚落,石台突然震颤起来!蒋师仁猛地按住腰间横刀,厉声喝道:“戒备!”八千骑兵瞬间举盾拔刀,吐蕃骑士搭箭上弦,泥婆罗骑兵围成环形阵,将王玄策护在中央。只见石台表面的藤蔓簌簌脱落,光滑的平面缓缓裂开一道缝隙,缝隙中渗出暗红色的雾气,伴随着低沉的“轰隆”声,一面青铜巨门从石台中升起——门高两丈,宽一丈五,铜身铸着繁复的缠枝莲纹,门环是两只狰狞的狮首,狮首下方刻着“戒日王铸”四个古梵文铭文。

“这便是地宫入口?”蒋师仁上前两步,陌刀刀尖轻挑,刮落门上一片铜锈。可下一秒,他突然瞳孔骤缩——青铜巨门的表面,竟缓缓渗出一道一道暗红色的痕迹,像是鲜血顺着纹路蔓延!

“蒋校尉,退开!”王玄策低喝一声,身形已掠至铜门前。他仔细数着那些血痕,不多不少,正好三百道!每一道血痕都细如发丝,却精准地沿着门上的缠枝莲纹游走,将“戒日王铸”的铭文一点点腐蚀——铭文边缘泛起黑褐色的锈迹,像是被强酸浸泡过一般。

“这血痕……”王玄策眉头紧锁,突然想起怀中那卷残缺的《大唐西域记》。去年突围时,他从使团驿馆带出半卷《大唐西域记》,其中“地宫篇”被大火焚毁,恰好是三百余字。他急忙从怀中掏出残卷,展开一看,果然!每一道血痕的走向,都与残卷上被焚毁的“地宫篇”字迹轮廓完全吻合,三百道血痕交织在一起,竟在铜门上勾勒出一幅立体地图——地图中一条蜿蜒的红线,从地宫入口延伸至城外三十里的密林,正是阿罗那顺可能的逃亡路线!

就在这时,王玄策左脚突然传来一阵刺痛。他低头看去,左脚脚踝处那道断足金线——去年突围时被阿罗那顺亲兵砍伤,太医缝合时用的金丝——竟自行挣脱绷带,如活物般刺入铜门的血痕中!金线在血痕里快速游走,像是在编织什么,片刻后,竟从血痕中勾出一块巴掌大的青铜密钥!

密钥呈月牙形,边缘刻着七道细密的钥齿,钥齿根部有一行极小的汉字:“显庆十一年制”。王玄策心头一震——显庆十一年,正是文成公主嫁入吐蕃的第三年,这密钥竟是她当年埋设在此的?可不等他细想,密钥上的“显庆十一年制”暗记突然泛起黑紫色,像是被什么毒液侵蚀,颜色正一点点加深,钥齿也开始微微发黑。

“王正使,这密钥要被腐蚀了!”蒋师仁见状,猛地扬起陌刀,刀柄朝铜门狠狠砸去!“轰隆!”一声巨响,铜门剧烈震颤,门上的血痕溅起细小的血珠,可震落的却不是铜锈,而是一块半尺见方的密封石函——石函用青石雕琢,表面刻着梵文咒语,落地时“啪”地一声裂开,里面一卷泛黄的人皮卷轴滚了出来。

王玄策弯腰捡起人皮卷轴,展开一看,上面用梵文写满了密密麻麻的字迹,末尾落款是“天竺残党接应密卷”。他快速扫过内容,脸色愈发凝重:“蒋校尉,阿罗那顺早有预谋!这密卷上记载,天竺残党在城外密林设了三处接应点,还安排了五百死士在地宫设伏,想等我们入城后封死地宫,将我们困死在里面!”

蒋师仁闻言,怒喝一声:“狗贼!竟敢算计到王正使头上!”他举起陌刀,就要朝铜门劈去,却被王玄策抬手拦住:“等等,密钥还未用。”话音刚落,他突然想起昨日攻破天竺太庙时,从一尊残破的铜佛腹中取出的佛核——那佛核是青铜所制,表面沾着早已干涸的暗红色痕迹,像是佛血。

王玄策急忙从怀中掏出铜佛残核,将其对准铜门中央的锁孔。就在佛核触及锁孔的瞬间,铜门上的血痕突然沸腾起来,暗红色的血迹顺着锁孔涌入,与佛核上的干血交融。原本黑紫色的毒液被佛血染成金色,沿着密钥的钥齿缓缓流淌,竟在铜门表面凝成七个金色的圆点——每个圆点旁都刻着极小的梵文,正是地宫内七处机关陷阱的坐标!

“成了!”王玄策心中一喜,正想将密钥插入锁孔,脚下的地面突然剧烈晃动!地缝中传来“窸窸窣窣”的声响,无数只枯瘦的手从地缝里伸出来,指甲泛着青黑色,抓挠着青石板地面。蒋师仁猛地将王玄策护在身后,陌刀横斩,劈断一只伸来的手,厉声喝道:“有东西出来了!”

只见地缝中钻出一个个身穿天竺禁军服饰的人影——他们衣衫破烂,浑身是血,脸色青灰,双目空洞,显然早已不是活人!可最诡异的是,他们的颈椎骨节处,竟镶嵌着一枚枚青铜卦钱——那卦钱的样式,正是唐军密探专用的“开元通宝”卦钱!

“是活尸!”吐蕃骑兵统领失声惊呼,“这些天竺禁军,竟被人用邪术炼成了活尸,还嵌了我们唐军密探的卦钱!”

蒋师仁握紧陌刀,刀刃上的杀气几乎凝成实质:“王正使,这些活尸恐怕是地宫的第一道防线!末将愿率五百骑开路,斩了这些怪物!”

王玄策看着那些蹒跚走来的活尸,目光冷冽:“不必。蒋校尉,传令下去,吐蕃骑兵守住外围,泥婆罗骑兵列盾阵,待我开启铜门,先破了地宫内的机关,再寻阿罗那顺算账!”他举起青铜密钥,对准锁孔,密钥上的金色毒液顺着锁孔缓缓渗入,铜门发出“咔哒咔哒”的声响,像是有无数齿轮在转动——曲女城地宫的大门,即将开启,而门后等待他们的,是阿罗那顺布下的天罗地网,以及那场迟来了一年的复仇对决。

第二节 :卦钱引路

活尸蹒跚的脚步声在荒庭中回荡,颈椎骨节上的青铜卦钱随着动作碰撞,发出“叮叮当当”的脆响,听得人心头发紧。王玄策蹲下身,指尖捏住一具活尸颈椎处的卦钱——那是枚边缘磨得发亮的“开元通宝”,正面刻着标准的唐楷,背面却被人凿开了一道细如发丝的暗格,暗格里似乎藏着什么东西。

“王正使,当心尸毒!”蒋师仁提刀护在他身侧,陌刀刀尖紧紧抵住活尸的眉心,只要对方稍有异动,便能立刻枭首。吐蕃骑兵已张弓搭箭,箭尖对准活尸的咽喉,泥婆罗骑兵则举着藤盾,将两人围在盾阵中央,盾面上的兽纹在残阳下泛着冷光。

王玄策从怀中掏出一枚小巧的银簪——那是去年使团译官的遗物,簪头削得极薄,正好能插入卦钱的暗格。他屏住呼吸,银簪缓缓探入暗格,轻轻一撬,“咔”的一声轻响,卦钱的暗格被撬开,里面几片金箔突然浮空而起!

那金箔薄如蝉翼,约有巴掌大小,共七片,在空中盘旋两圈后,竟自动拼合在一起,组成一幅完整的帛书模样——上面用墨笔写满了字迹,正是《卫公兵法》中早已失传的“地战篇”!可不等王玄策细看,一股腥腐的气息扑面而来,帛书上的墨迹竟开始发绿,像是被什么液体浸泡过,边缘还泛着黑紫色的霉斑。

“是尸液!”蒋师仁眉头一皱,手中陌刀突然挑起一片金箔,刀气顺着金箔蔓延开去,“嗡”的一声轻响,刀气竟震碎了身后地宫铜门旁的砖墙!墙上的砖画应声脱落,露出里面藏着的刻痕——那是一行行梵文与汉文交织的字迹,末尾刻着一个小小的“奘”字,竟是玄奘法师当年途经曲女城时,亲手刻下的“五天竺秘道注”!

王玄策快步上前,指尖抚过刻痕,心中却猛地一沉——那些刻痕有被篡改的痕迹!原本标注“直通城外”的密道,被人用刀凿改写成了“死路”,而篡改处的石缝中,正缓缓渗出一缕缕淡蓝色的雾气,闻起来带着淡淡的草药香。

“是解毒药雾!”蒋师仁抽了抽鼻子,突然想起方才青铜密钥上的毒液,“王正使,这药雾恐怕能解密钥上的毒!”话音刚落,他突然瞥见地上散落的铜佛碎片——正是昨日从太庙铜佛腹中取出的,刚才铜门震颤时震落了几片,此刻正沾着地上的血痕。

王玄策心中一动,捡起一片铜佛碎片,将其凑近药雾。就在碎片触及药雾的瞬间,淡蓝色的药雾突然沸腾起来,顺着碎片的纹路涌入,而铜门上的三百道血痕竟开始流动!那些暗红色的血痕像是有了生命,顺着墙面快速蔓延,不多时便在墙上组成一幅立体的阵型图——图中士兵头戴吐蕃毡帽,手持弯刀,正是吐蕃死士的伏击阵型!

“不好!阿罗那顺竟策反了吐蕃死士?”蒋师仁脸色骤变,去年借兵时,吐蕃赞普曾承诺派一千二百骑士全力相助,如今阵型图一出,显然有部分死士被阿罗那顺收买,在地宫设下了埋伏。

王玄策却摇了摇头,目光紧盯着墙面的阵型图:“不对,这阵型是‘弃子阵’——你看,阵型中央是空的,像是在给我们让路。”他话音刚落,地宫深处突然传来“嘎吱嘎吱”的机括声,紧接着便是一阵惨叫!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地宫铜门后的阴影中,十几个身穿天竺弩手服饰的人影突然坠坑——他们本想躲在阴影中放冷箭,却不料脚下的地面突然翻板,整个人直直坠入坑中,坑底传来骨骼碎裂的声响。而那翻板的材质,竟不是石材,而是木板,表面还留着水浸的痕迹,边缘刻着熟悉的纹路。

“是唐军沉船的甲板!”蒋师仁一眼认出,去年使团乘船渡恒河时,曾遭遇天竺水军袭击,三艘粮船沉没,甲板上正是这种纹路!他快步上前,翻板已缓缓合上,板底朝上,上面刻着一枚银簪纹——那是鸿胪寺密探的标记!

王玄策心中一震,鸿胪寺密探是朝廷安插在各国的眼线,去年使团遇袭前,曾有密探传信说“阿罗那顺有异心”,可之后便没了消息,原来密探早已遇害,连沉船的甲板都被改造成了地宫的机关!

就在这时,板底的银簪纹突然发光!淡银色的光芒在幽暗中蔓延开去,顺着地面的血痕流动,最终在铜门中央组成一行汉字:“寅时三刻,佛骨照幽”。

“是文成公主的密令!”王玄策失声惊呼,这字迹他认得——去年出使吐蕃时,曾见过文成公主的手书,正是这种娟秀却不失刚劲的字体。寅时三刻,便是明日凌晨,而“佛骨照幽”,恐怕指的是昨日取出的铜佛残核中的佛骨!

蒋师仁也凑上前来,看着那行发光的字迹,心中豁然开朗:“王正使,公主早有预料!这佛骨定能破解地宫内的机关,寅时三刻便是最佳时机!”他转头看向身后的八千骑兵,高声喝道:“传我将令!吐蕃骑兵守外城,泥婆罗骑兵守宫城,今夜轮班戒备,明日寅时三刻,随王正使闯地宫,斩阿罗那顺,为使团兄弟报仇!”

“报仇!报仇!”八千骑兵齐声呐喊,声音震得荒庭中的残枝落叶簌簌作响,吐蕃骑士的弯刀高举过头顶,泥婆罗骑兵的藤盾重重砸在地面,气势如虹。

王玄策抬手按住蒋师仁的肩膀,目光望向地宫铜门,语气坚定:“蒋校尉,今夜我们需小心戒备。阿罗那顺既然能篡改玄奘法师的秘道注,还能策反吐蕃死士,想必地宫内的机关远比我们想象的凶险。明日寅时三刻,我们便用佛骨照幽,破了他的机关,让他为去年的二十七位兄弟偿命!”

他手中的青铜密钥已被药雾熏过,上面的黑紫色毒液渐渐褪去,露出“显庆十一年制”的暗记,钥齿上的金色纹路愈发清晰。墙上的血痕阵型图还在缓缓流动,吐蕃死士的伏击位置标注得一清二楚,而银簪纹的光芒渐渐黯淡,只留下“佛骨照幽”四个字,在幽暗中闪烁着微光。

夜色渐浓,曲女城的上空飘起了细雨,打湿了骑兵的甲胄,却浇不灭他们复仇的怒火。蒋师仁已安排好值守的士兵,吐蕃骑兵在城外巡逻,严防阿罗那顺的残党接应,泥婆罗骑兵则在宫城内外布下岗哨,每一刻钟便巡逻一次。王玄策则站在铜门前,借着微弱的月光,反复研究着玄奘法师的秘道注,试图找出被篡改的真正密道。

突然,远处传来一阵马蹄声,吐蕃骑兵统领疾驰而来,翻身下马,单膝跪地:“王正使,城外三十里的密林发现天竺残党的踪迹,约有五百人,正朝着曲女城赶来,像是要接应阿罗那顺!”

王玄策眼神一冷,手中青铜密钥攥得更紧:“蒋校尉,你率三百泥婆罗骑兵,去截杀那些残党,务必在寅时三刻前赶回。记住,留活口,我要知道阿罗那顺在地宫的具体部署!”

“末将领命!”蒋师仁抱拳领命,转身翻身上马,陌刀斜背在身后,三百泥婆罗骑兵紧随其后,马蹄声在雨幕中渐行渐远。

王玄策望着蒋师仁的背影,又看向地宫铜门,心中默念:“兄弟们,再等一日,明日寅时三刻,我定要让阿罗那顺血债血偿!”铜门上的血痕似乎感应到了他的心意,缓缓流动起来,与地上的银簪纹光芒交织,在幽暗中勾勒出一条通往地宫深处的路——那是复仇之路,也是正义之路。

第三节 :银簪破局

寅时三刻的梆子声刚过,曲女城地宫前的荒庭便亮起了火光。王玄策将铜佛残核握在掌心,佛骨的温意顺着指尖蔓延,驱散了凌晨的寒意。他左脚断足处的金线早已醒转,在脚踝处缠绕成圈,随着他的动作微微发亮——昨夜蒋师仁截杀天竺残党归来,带回的活口供认,地宫内的机关全靠“银簪纹引动”,而破解之法,便藏在银簪纹串联的阵局中。

“王正使,弟兄们都准备好了!”蒋师仁勒马立在阵前,陌刀上还沾着未干的血渍,昨夜截杀三百天竺残党,仅折损十余人,还从活口口中撬出“千机辟邪阵”的消息。吐蕃骑兵已列好冲锋阵,泥婆罗骑兵则提着藤盾,盾面涂满了药雾调和的膏剂,以防机关箭矢。

王玄策点头,抬脚踏入铜门前的光痕——那是昨夜银簪纹残留的微光,顺着地面的缝隙蜿蜒向前,像是一条引路的银蛇。就在他断足触及光痕的瞬间,脚踝处的金线突然暴涨,如蛛网般散开,瞬间串联起地缝中、墙面上所有的银簪纹!

“嗡——”一阵低沉的嗡鸣响起,银簪纹被金线激活,在甬道内亮起刺眼的银光,无数银线交织,竟在甬道中央铺成一幅立体阵图——阵图中机关密布,陷阱环环相扣,正是《太白阴经》中记载的“千机辟邪阵”!此阵本是当年李靖为防地宫盗墓所创,没想到竟被阿罗那顺用来对付他们,阵中不仅有翻板、陷坑,更有淬了剧毒的弩箭,稍有不慎便会粉身碎骨。

“果然是千机辟邪阵!”王玄策目光一凝,《太白阴经》他曾读过,此阵的关键在于“主机关”,只要破了主机关,整个阵局便会失效。他抬手指向甬道深处:“蒋校尉,主机关在阵眼位置,形似铜钟,你我联手破它!”

蒋师仁应声策马,陌刀高举过头顶,刀身映着银光,朝着阵眼疾驰而去!“末将先行!”他话音未落,陌刀已劈向阵眼处的铜钟——可就在刀身触及铜钟的瞬间,甬道两侧石缝中渗出的药雾突然如潮水般涌来,尽数吸附在刀身上!

淡蓝色的药雾在刃面凝聚,竟渐渐显露出图纸的纹路——那是长安将作监独有的“地络仪”图纸!图纸上标注着地宫的脉络走向,从入口到主室的每一条通道、每一处机关,都清晰可见,甚至连机关的触发机制都用红笔标注得明明白白。

“是地络仪图纸!”王玄策又惊又喜,文成公主当年嫁入吐蕃时,曾带了许多将作监的匠人,想必这图纸便是她留下的后手。他急忙掏出铜佛残核,指尖一捻,佛核表面的金粉簌簌落下,尽数裹住蒋师仁刀身上的图纸。

金粉与药雾交融,突然引发神异变化——刀身上的图纸发出金色光芒,顺着银线蔓延至整个千机辟邪阵!阵中的陷阱突然停止运转,原本对准众人的弩箭竟化作一只只金色的蝴蝶,振翅飞起,在黑暗的甬道中盘旋两圈后,朝着一个方向飞去,沿途留下点点金光,正好标记出一条安全路径!

“成了!”蒋师仁收刀而立,看着漫天金蝶,心中振奋不已。吐蕃骑兵与泥婆罗骑兵紧随其后,沿着金蝶标记的路径前行,脚下的翻板不再异动,墙中的弩箭也安静如初,原本凶险的千机辟邪阵,竟被银簪纹与佛骨金粉轻易破解。

甬道蜿蜒向前,两侧的石壁上刻着天竺的神话壁画,却被人用刀凿毁了面容,只剩下残缺的躯体,透着几分诡异。走了约摸一炷香的时间,前方突然传来“轰隆”一声巨响,地宫主室的地面竟突然塌陷!

“小心!”王玄策一把拉住身旁的蒋师仁,两人同时勒马后退,看着眼前的景象——塌陷的地面露出一个深约丈余的坑洞,坑洞底部并非预想中的宝库,而是一个巨大的石函,石函表面刻着大唐的云纹,正是当年使团被劫的佛骨真身所在!

去年使团遇袭时,佛骨被阿罗那顺抢走,众人以为他会将佛骨藏在宝库中,没想到竟埋在地宫主室的地下。王玄策翻身下马,小心翼翼地跳入坑洞,石函的盖子并未封死,轻轻一推便开了——里面除了用锦缎包裹的佛骨,还有一卷泛黄的纸卷,竟是《兰亭序》的摹本!

可不等他细看,一股刺鼻的沼气突然从坑洞深处涌出,熏得人头晕目眩。蒋师仁急忙扔下令旗,让士兵在外围警戒,自己则跳入坑洞,用布巾捂住口鼻:“王正使,这沼气怕是阿罗那顺用来毁佛骨的!”

王玄策却摇了摇头,目光紧盯着《兰亭序》摹本——沼气熏过的纸卷上,竟渐渐显露出淡淡的字迹!那是用特殊墨汁写的隐形批注,批注内容全是汉文,字迹与之前银簪纹组成的密令如出一辙,正是文成公主的手笔!

“是公主的批注!”王玄策心中一震,急忙将摹本举起,借着洞外的火光细看。批注中写道:“佛骨藏于地宫,阿罗那顺欲用其引吐蕃内乱,密道在摹本末页,需以佛血启之。”末页还画着一幅简易的密道图,标注着“直通城外密林,阿罗那顺老巢”。

蒋师仁凑过来看完批注,怒喝一声:“好个阴险的阿罗那顺!竟想借佛骨挑拨我们与吐蕃的关系!”他抬手拍向石函,石函侧壁突然裂开一道缝隙,露出里面藏着的一小瓶暗红色液体——正是之前铜门上的佛血!

王玄策拿起小瓶,将佛血滴在《兰亭序》摹本的末页。佛血触及纸页,瞬间晕染开来,密道图上的线条突然发亮,在坑洞的石壁上投射出一道光门——那便是通往城外密林的密道!

“王正使,我们现在就追!”蒋师仁握紧陌刀,眼中满是杀意,“阿罗那顺肯定在老巢等着接应,正好将他一网打尽,为使团兄弟报仇!”

王玄策却抬手按住他,目光望向坑洞外的八千骑兵:“蒋校尉,不急。阿罗那顺的老巢定有埋伏,我们需先稳住阵脚。你率五百泥婆罗骑兵,带着佛骨与摹本返回外城,交给吐蕃统领看管,防止阿罗那顺声东击西。我率其余弟兄,从密道追击,待你安排妥当,再来接应。”

“末将遵命!”蒋师仁抱拳领命,小心翼翼地接过佛骨与摹本,翻身跳上坑洞,召集骑兵安排去了。

王玄策看着眼前的光门,指尖轻抚过《兰亭序》摹本上的批注,心中默念:“公主,多谢你的后手。今日,我定要让阿罗那顺血债血偿,护我大唐使团的尊严!”他转身跳上坑洞,将金线缠回脚踝,举起青铜密钥,高声喝道:“弟兄们,随我入密道,斩阿罗那顺!”

“斩阿罗那顺!”吐蕃骑兵与泥婆罗骑兵齐声呐喊,声音震得甬道嗡嗡作响。众人沿着光门走入密道,密道内干燥通畅,显然是经常有人走动,两侧的石壁上还留着天竺残党的火把印记,正是阿罗那顺逃亡的方向。

密道蜿蜒向前,越走越宽,前方隐约传来马蹄声。王玄策眼神一冷,拔出腰间横刀,断足处的金线再次发亮——复仇的终点就在前方,阿罗那顺,这一次,你插翅难飞!

第四节 :佛骨镇邪

密道尽头的风裹挟着草木气息吹来,王玄策勒住马缰,断足处的金线突然绷紧——前方隐约可见密林的轮廓,正是阿罗那顺老巢的方向。他怀中的佛骨温热依旧,方才从密道一路走来,沿途的暗箭、毒烟皆被佛骨散发的微光挡在三尺之外,显然这佛骨不仅是信物,更是破邪的关键。

“王正使,蒋校尉已带着佛骨摹本赶来了!”吐蕃骑兵统领策马上前,指着身后的密林边缘,“方才探马回报,林中有天竺接应者的动静,约有三百余人,全是僧袍打扮,手里却藏着弯刀!”

话音刚落,蒋师仁的身影便出现在密道出口,他翻身下马,将怀中的佛骨摹本递给王玄策,语气急促:“王正使,外城已安排妥当,吐蕃弟兄守着佛骨,绝不让阿罗那顺钻空子!林子里的接应者不对劲,他们身上有尸气,像是和之前的活尸有关!”

王玄策点头,目光落在密道入口的塌陷处——方才众人穿过密道时,这里曾因机关触发塌陷了一块,露出下方密密麻麻的机括齿轮,此刻还在“嘎吱”作响,显然地宫内的机关并未完全失效。他抬手将佛骨取出,掌心扣住佛骨顶端的舍利,猛地按向塌陷处的齿轮组!

“嗡——”佛骨触及齿轮的瞬间,一道金光从佛骨中迸发,顺着齿轮蔓延至整个地宫的脉络!密道两侧的石壁突然震颤,原本暗藏的三百处机关——毒箭槽、翻板陷阱、喷火孔——竟同时停止运转,齿轮卡住,箭矢缩回,连空气中的毒烟都消散无踪。而崩落的不是碎石,竟是一片片泛着血色的甲骨!

那些甲骨在空中拼凑,组成一行行立体血字,正是《唐律疏议》中“匿逃罪”的条文:“诸亡叛者,一日徒一年,十五日加一等,满百日流三千里……”血字鲜红刺眼,每一笔都像是用当年使团二十七人的血写就,在阳光下泛着诡异的光。

“好个阿罗那顺!竟用《唐律》的条文来设局,妄图混淆是非!”蒋师仁怒喝一声,手中陌刀高高扬起,刀身映着金光,朝着血字狠狠劈去!“末将替弟兄们讨个公道!”

刀气如雷,劈在血字中央,“咔嚓”一声脆响,血字组成的甲骨应声碎裂,却震出一件物事——那是一个青铜罗盘,盘面刻着繁复的星象纹,边缘刻着“永徽十六年”的铭文,正是当年随佛骨一同被劫的大唐司天监罗盘!

罗盘在空中旋转三圈,“永徽十六年”的铭文突然迸发金光,将整个密林边缘照得如同白昼!王玄策心中一震——永徽十六年,正是文成公主派人将佛骨送往长安的年份,这罗盘定是公主特意留下的,用来定位阿罗那顺的踪迹。

就在这时,蒋师仁怀中的铜佛最后残片突然发烫,他急忙掏出残片,只见残片表面的佛血顺着纹路流动,与青铜罗盘的金光交融,“嘭”的一声炸裂开来!无数金红色的光点在空中飘散,佛血化作一道道金线,将密林中所有的暗道、陷阱尽数染金,连地面的草叶都沾着金色的血珠。

金线在空中凝聚,竟渐渐显露出一行汉字,正是文成公主的终极判词:“以正诛逆,以佛破暗!”字迹刚劲有力,在阳光下熠熠生辉,像是公主亲自站在这里,为他们正名。

“以正诛逆,以佛破暗!”王玄策低声重复,眼中燃起熊熊怒火,“弟兄们,公主的判词就是我们的军令!今日,我们便替天行道,斩了阿罗那顺这逆贼!”

“斩逆贼!斩逆贼!”八千骑兵齐声呐喊,吐蕃骑士的弯刀出鞘,泥婆罗骑兵的藤盾重重砸在地面,气势如虹。可就在这时,密林中的天竺接应者突然动了——他们不是冲上来厮杀,而是齐齐跪地,双手合十,口中念念有词。

蒋师仁皱起眉头,陌刀横在身前,警惕地盯着那些僧人:“耍什么花招?”

只见为首的僧人缓缓撕开僧袍内衬,露出里面的血书——那是用梵汉双文写就的《认罪血经》!汉文部分写道:“吾等乃天竺旧臣,去年阿罗那顺胁迫吾等参与截杀大唐使团,今见佛骨显灵,知罪孽深重,愿归降大唐,助诛逆贼!”梵文部分则是写给吐蕃骑兵看的,内容与汉文一致,字里行间满是忏悔。

王玄策翻身下马,走到为首的僧人面前,目光锐利如刀:“你们说被胁迫?去年使团二十七人遇害,你们可有参与?”

那僧人连连磕头,额头磕得鲜血直流:“王正使明鉴!吾等只是负责看管佛骨,并未参与截杀!阿罗那顺用吾等家人要挟,吾等不敢不从!今日见佛骨镇邪,又见红字判词,知天道不容逆贼,愿献阿罗那顺的老巢地图,助大唐天兵擒贼!”说着,他从怀中掏出一卷羊皮地图,双手奉上。

蒋师仁上前接过地图,展开一看,上面清晰标注着阿罗那顺老巢的布防——三百死士守在寨门,五十名弩手藏在箭楼,阿罗那顺本人则在寨中央的密室中,身边只有十名亲信护卫。他抬头看向王玄策,眼神中带着询问:“王正使,这些人可信吗?”

王玄策接过地图,指尖抚过上面的寨门标记,又看了看跪地的天竺僧人——他们眼中满是恐惧与忏悔,僧袍上还沾着方才佛骨金光留下的印记,不像是作假。他转头对蒋师仁说:“蒋校尉,派二十名泥婆罗骑兵看管他们,若有异动,格杀勿论。其余弟兄,随我冲寨!”

“末将领命!”蒋师仁抱拳领命,立刻安排士兵将僧人绑在马后,自己则提着陌刀,率先朝着密林深处的山寨冲去,“弟兄们,跟我来!活捉阿罗那顺!”

吐蕃骑兵与泥婆罗骑兵紧随其后,马蹄声踏碎晨露,朝着山寨疾驰而去。王玄策策马走在队伍中央,怀中的佛骨依旧温热,文成公主的判词仿佛还在眼前——“以正诛逆,以佛破暗”,今日,他们便要让这句话成真,让阿罗那顺为他的罪行付出代价,让大唐使团的血,不白流!

山寨的轮廓越来越近,寨门处的天竺死士已发现他们,举起弯刀高声呐喊。蒋师仁举起陌刀,刀身映着朝阳,厉声喝道:“冲!破了寨门,斩阿罗那顺!”

“杀!”八千骑兵齐声响应,吐蕃骑士的弓箭如雨般射出,泥婆罗骑兵的藤盾撞向寨门,一场复仇的决战,在密林边缘正式打响。而王玄策手中的青铜罗盘,“永徽十六年”的铭文依旧闪耀,指引着正义的方向,佛骨的微光护着众人,将邪祟尽数驱散。

第五节 :金蝶归阳

山寨的厮杀声渐歇,蒋师仁提着陌刀立于寨门,刀身滴落的血珠在青石板上积成小洼——方才冲寨一战,三百天竺死士尽数被斩,五十名弩手死于箭雨,唯有十名亲信护卫护着阿罗那顺从后山密道逃脱。王玄策站在寨中央的密室中,指尖抚过墙上的梵文刻痕,那是阿罗那顺留下的狂言,说要“踏平大唐使团,颠覆天可汗威严”。

“王正使!”蒋师仁大步闯入密室,语气带着几分急促,“弟兄们在后山密道入口发现异常,那里的阴气比地宫还重,像是藏着什么邪祟!”他话音刚落,密室地面突然震颤,从地缝中涌出的金光如潮水般收束,顺着密道入口逆流而去,竟在地宫中央凝成一道熟悉的身影——身披袈裟,手持锡杖,正是玄奘法师的虚影!

“玄奘大师!”王玄策失声惊呼,去年出使天竺时,他曾在那烂陀寺见过玄奘法师的画像,此刻虚影的模样与画像分毫不差。只见玄奘虚影抬手抛下一枚密钥,密钥在空中炸开,化作三百道金线,如利剑般贯透地层,直插地宫深处的机关核心!

王玄策毫不犹豫,断足踏上金线——脚踝处的金线与空中的金线瞬间相连,他将怀中的青铜罗盘与《认罪血经》同时举起,罗盘“永徽十六年”的铭文迸发金光,血经上的梵汉双文缓缓浮起,两者在金线的牵引下交融,顺着金线攀升至地宫穹顶!

“嗡——”穹顶传来一阵低沉的轰鸣,罗盘与血经的光芒在穹顶凝成一行行金色大字,正是《大唐西域记》遗失的终章预言:“九幽既破,逆酋当诛!”字迹刚劲,如刻如凿,每一个字都透着凛然正气,像是在宣告阿罗那顺的末日。

“逆酋当诛!”蒋师仁握紧陌刀,刀身突然泛起寒光,地宫深处残留的阴气如被磁石吸引,尽数涌入刀身——那些阴气是活尸、陷阱所积,此刻被陌刀吸收,刀刃竟泛起一层淡淡的金光。他猛地转身,陌刀朝着地宫出口劈去,刀气如长虹贯日,刀身之上突然浮现出太宗皇帝《圣教序》的终句:“日月重光,山河永固!”

刀气劈中出口的石门,“轰隆”一声巨响,石门应声碎裂,阳光顺着裂缝涌入地宫,驱散了最后一丝阴翳。而空中的玄奘虚影渐渐透明,铜佛的最后残片在空中盘旋两圈,彻底消散前,金粉如流星般坠落,在地宫残门上烙下八个金色大字:“暗途尽灭,唐印永铸!”

“唐印永铸!”王玄策抬手抚摸残门上的金粉,心中激荡不已——这八个字,不仅是对此次复仇的见证,更是大唐威严的象征。他转身看向蒋师仁,语气坚定:“蒋校尉,阿罗那顺虽逃,但他的老巢已破,亲信尽诛,插翅也难飞!我们即刻追剿,务必擒获逆贼!”

就在这时,地宫入口传来一阵骚动,吐蕃骑兵统领押着一名身穿天竺将领服饰的人闯入,高声道:“王正使!弟兄们在山寨侧门抓到这小子,他带着两百残兵想逃,身上还藏着天竺军的调兵虎符,看样子是个不小的将领!”

那天竺将领被绳索捆着,却依旧昂首挺胸,怒视着王玄策:“我乃天竺左军副统毗伽,宁可战死,绝不投降!”他虽穿着甲胄,却浑身是伤,甲胄上的裂痕还在渗血,显然是冲寨时被吐蕃骑兵擒获的。

蒋师仁上前一步,陌刀抵住毗伽的咽喉,厉声喝道:“放肆!见到王正使还敢嚣张?去年你可知阿罗那顺截杀大唐使团,害死二十七位弟兄?”

毗伽脸色一变,却依旧硬气道:“我不知什么使团!我只知奉命镇守山寨,阿罗那顺的阴谋与我无关!”

王玄策抬手拦住蒋师仁,目光锐利地盯着毗伽:“你说与你无关?这调兵虎符上刻着‘阿罗那顺亲授’,你还想狡辩?”他从吐蕃统领手中拿过虎符,虎符上的梵文清晰可见,正是阿罗那顺的私印。“不过,你既未参与截杀使团,今日便饶你一命。但你需将天竺各地驻军的布防如实招来,若有半句虚言,休怪我刀下无情!”

毗伽愣了愣,显然没想到王玄策会饶他性命,眼中的敌意渐渐褪去,取而代之的是几分犹豫。他沉默片刻,终于开口:“我可以招,但你们需保证不伤害我手下的弟兄——他们都是被迫参军,从未害过唐人!”

“好!我答应你!”王玄策颔首,“只要你如实招来,我不仅放了你和你的手下,还会派人送你们回天竺故里。”

毗伽不再犹豫,张口便说出天竺各地的驻军情况:“曲女城周边有五千驻军,由阿罗那顺的弟弟统领;恒河北岸有八千骑兵,归右军统制管辖;最东边的摩揭陀国,还有一万步兵……”他说得详细,连驻军将领的姓名、兵器装备都一一告知,显然对天竺军情了如指掌。

蒋师仁在一旁记录,不时皱眉——阿罗那顺的兵力比他们预想的还多,若要彻底剿灭,恐怕还需从吐蕃、泥婆罗增兵。他抬头看向王玄策,眼神中带着担忧:“王正使,阿罗那顺若集结兵力反扑,我们八千骑兵怕是难以抵挡。”

王玄策却摇了摇头,目光望向地宫之外:“不必担心。毗伽已招出驻军布防,我们可先派人送信给吐蕃赞普与泥婆罗国王,请他们增兵支援。再说,阿罗那顺已成丧家之犬,他的残党见山寨被破,必会心寒,不足为惧。”

话音刚落,地宫之外突然传来一阵“嗡嗡”声,众人循声望去,只见崩塌的地宫外,三百只金蝶突然飞起,每只蝶翼上都清晰刻着“鸿胪寺”三字!金蝶在空中盘旋,组成“大唐必胜”的字样,然后朝着阿罗那顺逃亡的方向飞去,像是在指引追剿的路线。

“是鸿胪寺的密探!”蒋师仁大喜,“这些金蝶定是密探们放出的,他们定是查到了阿罗那顺的踪迹!”

王玄策看着漫天金蝶,心中豁然开朗——鸿胪寺的密探早已遍布天竺,阿罗那顺的一举一动都在他们的监视之下。他转身对蒋师仁说:“蒋校尉,即刻下令,留五百骑兵看守山寨,押解毗伽与降兵返回曲女城。其余弟兄,随我循着金蝶的方向追剿阿罗那顺!”

“末将领命!”蒋师仁抱拳领命,立刻召集士兵安排部署。毗伽被吐蕃骑兵押着,看着漫天金蝶,眼中满是敬畏——他从未见过如此神异的景象,此刻终于明白,大唐并非阿罗那顺口中的“弱国”,而是拥有无上威严与力量的天朝上国。

王玄策翻身上马,断足处的金线与空中的金蝶遥相呼应,青铜罗盘在怀中微微发烫,“永徽十六年”的铭文依旧闪耀。他抬头看向朝阳,阳光洒在身上,温暖而坚定——阿罗那顺,不管你逃到天涯海角,我王玄策定要将你擒回长安,为使团二十七位弟兄偿命,让大唐的旗帜,永远飘扬在天竺的土地上!

三百只金蝶在前方引路,八千骑兵紧随其后,马蹄声踏碎晨雾,朝着密林深处疾驰而去。地宫残门上的“暗途尽灭,唐印永铸”八个金光大字,在阳光下熠熠生辉,见证着这场跨越千里的复仇,也见证着大唐的威严与正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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