荒原的风沙依旧,吹拂着破败与死寂。两道身影,一青一黑,在灰黄色的天地间疾驰,正是青霖与林尘。
林尘的脸色依旧苍白,但气息已比之前平稳了许多。青霖渡入的那道生机之力神妙无比,不仅压制了伤势,更在缓慢修复他受损的根基。他一边赶路,一边默默运转功法,消化着遗迹中的收获。
青霖依旧是那副懒散模样,青衫在风中飘荡,仿佛踏青郊游,而非在危机四伏的荒原赶路。但他的眼神偶尔扫过四周,却带着一种洞悉一切的深邃。
“前辈,我们直接回‘荆棘小巷’?”林尘问道。他担心“血玫瑰”的安危。
青霖摇了摇头:“你那小相好的佣兵团,机灵的话早就化整为零撤了。黑煞帮现在焦头烂额,暂时没空理会他们。我们直接去黑煞帮的老巢——‘黑煞堡’。”
林尘微微一怔,没想到青霖如此直接。黑煞堡是黑煞帮的总部,守卫森严,有筑基后期副帮主严烈坐镇,更有阵法守护,强闯绝非易事。
青霖似乎看穿了他的想法,嗤笑一声:“怎么?怕了?严烈那老小子,在遗迹吃了大亏,现在怕是重伤未愈,正是痛打落水狗的好时机。况且……”他瞥了林尘一眼,“你以为我们回去是干嘛?讲道理吗?”
林尘默然。他自然明白,修行界弱肉强食,尤其是与黑煞帮这等势力,早已结下死仇,唯有以雷霆手段清算,才能震慑宵小,并逼问出所需信息。
数日后,骸骨城那如同巨兽骸骨般匍匐的轮廓出现在地平线上。越是靠近,越能感受到一种不同以往的紧张氛围。城门口守卫盘查明显严密了许多,进出的人流中,多了许多眼神闪烁、气息阴冷的修士,似乎在搜寻着什么。
“看来黑煞帮丢了副帮主和少帮主,又折损了大量精锐,现在成了惊弓之鸟,正在全力戒严搜捕呢。”青霖饶有兴致地观察着。
两人没有从城门进入,而是绕到城西一处偏僻的、被废弃的排污口。青霖随手破开一个隐匿的禁制,带着林尘悄无声息地潜入城中。
城内的气氛更加压抑。街道上行人稀少,许多店铺都关门歇业,偶尔有穿着黑煞帮服饰的帮众成群结队地匆匆而过,脸上带着戾气和不安。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山雨欲来的味道。
“先去‘枯骨酒馆’。”青霖熟门熟路地带着林尘在狭窄肮脏的巷道中穿行,“那里鱼龙混杂,消息灵通,先摸摸黑煞帮现在的底细。”
枯骨酒馆依旧弥漫着劣质酒精、汗臭和血腥的混合气味,但比往日冷清了不少。看到青霖和林尘进来,仅有的几桌客人投来警惕的目光,尤其是对气息内敛却透着不凡的青霖,更是多看了几眼。
青霖径直走到柜台,丢给独眼龙老板几块灵石:“两杯‘忘忧’,顺便听听最近有什么新鲜事。”
独眼龙老板看到青霖,独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惊异,默不作声地倒了两杯浑浊的酒液,压低声音道:“青爷,您可算回来了。城里变天了!黑煞帮严副帮主和少帮主在城外遗迹失踪,帮里乱成一团,几位长老正在争权夺利。现在全城戒严,到处抓‘可疑分子’,您二位……可得小心点。”
青霖抿了口酒,不置可否:“严烈真没回来?”
“没有!”老板摇头,“活不见人,死不见尸。现在帮里是屠长老和暗长老两位筑基初期在主持大局,互相不服,都快打起来了。”
林尘心中一动。严烈和严斌看来是真的折在遗迹里了。黑煞帮内部空虚,正是机会。
就在这时,酒馆门被粗暴地踹开!一队凶神恶煞的黑煞帮众冲了进来,为首的小头目炼气后期修为,环视一圈,厉声喝道:“所有人,接受盘查!有可疑人物混入城中,窝藏者同罪!”
酒馆内顿时一阵骚动。那小头目目光扫过,很快锁定了一身青衫、气质独特的青霖和脸色苍白的林尘。
“你们两个!面生的很!从哪里来的?干什么的?”小头目带着人围了上来,语气不善。
青霖看都没看他们,慢悠悠地又喝了口酒。
林尘抬起头,平静地看着那小头目。
小头目被林尘那平静无波的眼神看得有些发毛,但仗着人多,壮着胆子喝道:“看什么看!问你话呢!还有你,老家伙……”他伸手就要去抓青霖的肩膀。
就在他手指即将触碰到青霖衣衫的刹那——
“咔嚓!”
一声清脆的骨裂声响起!
没人看清青霖是如何出手的。只见那小头目的手腕以一个诡异的角度扭曲,整个人如同被巨锤击中,惨叫着倒飞出去,撞翻了好几张桌子,昏死过去。
其他帮众顿时傻眼,反应过来后,纷纷抽出兵刃,怒吼着扑上!
青霖叹了口气,像是嫌弃酒馆的嘈杂。他依旧坐着,只是拿着酒杯的右手,随意地轻轻一抖。
杯中的浑浊酒液,瞬间化作数十道细如牛毛、晶莹剔透的水箭,带着尖锐的破空声,精准无比地射向每一个冲来的帮众!
“噗噗噗噗——!”
一连串闷响!那些帮众的膝盖、手腕等非要害处,同时被水箭洞穿!惨叫声此起彼伏,瞬间倒了一地,失去了战斗力。
整个酒馆,死一般寂静!所有人都惊恐地看着青霖,如同看着一个怪物!以酒化箭,瞬息废掉一队炼气期好手,这是何等修为?!
青霖仿佛只是拍死了几只苍蝇,放下酒杯,对目瞪口呆的独眼龙老板道:“酒钱够了吧?剩下的算赔偿。”
说完,他站起身,对林尘道:“看来黑煞帮是真没人了。走吧,直接去黑煞堡,找那两位长老‘聊聊’。”
林尘点头,跟着青霖走出酒馆,留下满地的哀嚎和一片骇然的目光。
消息像风一样传开——有绝顶高手回来了,目标直指黑煞帮!
青霖和林尘不再隐匿行踪,径直朝着城中心那座最为高大、阴森的黑石堡垒——黑煞堡走去。沿途,有黑煞帮众试图阻拦,皆被青霖随手解决,非死即残。
很快,两人便来到了黑煞堡那紧闭的、由精铁铸就的巨大门前。门前守卫早已吓得魂飞魄散,连滚爬爬地进去报信。
青霖看着紧闭的大门,笑了笑,对林尘道:“小子,看好了。有时候,敲门不需要用手。”
他并指如剑,对着那厚重的精铁大门,轻轻一划。
一道淡青色、薄如蝉翼的剑气悄无声息地射出。
“嗤——!”
一声轻响,如同热刀切牛油。那足有尺许厚的精铁大门,从中出现一道笔直的细线,随即缓缓向两侧滑开,断面光滑如镜!
剑气余势不衰,没入堡内深处,传来一阵惊呼和器物破碎的声音。
青霖负手,踏步而入。
林尘紧随其后,心中凛然。青霖的实力,每次展现,都深不可测。
黑煞堡内,警报凄厉,一片大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