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两百一十六章：城隅百态，星火微光
守望城内，天色恒久昏黄。巨大的岩石建筑投下长长的阴影，街道上行人神色匆匆，彼此间保持着警惕的距离，交谈声也压得极低，仿佛怕惊扰了城外那些游弋的墟灵。空气中弥漫着一种混合了岩石尘埃、劣质燃料以及淡淡血腥气的味道，这是绝境中挣扎求生的气息。
凌夜四人行走在宽阔却显得冷清的街道上，按照身份牌上简陋地图的指引，朝着所谓的“低级区域”走去。沿途所见，店铺大多经营着基础的物资兑换、武器维修、以及一些针对此地恶劣环境的特殊服务，如“净气符箓”、“抗蚀丹药”等，价格都高昂得令人咋舌，且只收灵源石或以物易物。
“他娘的，这里的东西真贵！”陆明看着一块标注着“十灵源石”的粗麦面包，忍不住咂舌。他们缴纳入城费后，身上可用于兑换灵源石的外界物资已然不多。
“资源匮乏，法则压制，此地生存不易。”墨渊平静道，目光扫过街角几个蜷缩在破布中、气息微弱的流浪者，“能在此地活下来，本身已是一种实力。”
凌夜默默观察着。他发现，城中修士的修为普遍不低，即便是街边的流浪汉，也至少有剑士修为，大剑师、剑宗亦不少见。但他们的气息大多带着一种被环境磨砺出的沉郁和狠戾，眼神如同受伤的孤狼。
这里没有温和的秩序，只有赤裸裸的生存法则在律法的框架下运行。
按照地图，他们找到了低级区域一家名为“磐石居”的简陋客栈。客栈由巨大的石块垒成，内部昏暗，只有几盏散发着微弱能量的晶石灯。掌柜是个独臂老者，脸上有一道狰狞的伤疤，气息在剑师巅峰，看到凌夜四人的临时身份牌后，懒洋洋地报出价格：“一间石室，每日一枚灵源石，概不赊欠。”
价格依旧昂贵。他们身上的物资换算下来，也支撑不了太久。
“我们需要尽快找到获取灵源石的途径，以及关于‘原初之星’的线索。”凌夜对林清月和陆明传音道。
墨渊此时却开口道：“此地已至，我等暂且别过。”
凌夜看向他：“墨渊道友欲往何处？”
“寻一处故地，求证一些往事。”墨渊语气依旧平淡，“若有缘，自会再见。”说完，他对凌夜微微颔首，便转身融入街道的人流，几个闪烁间便消失不见，其隐匿身法之高妙，让凌夜都暗自心惊。
墨渊的离去并未引起太多波澜，这本就是一个成员流动性极大的地方。
凌夜三人租下两间相邻的石室，环境简陋，仅有石床石桌，但附带有简单的隔音和防护阵法，算是聊胜于无。
安顿下来后，凌夜决定分头行动。林清月心思缜密，负责去城中可能存在的交易所、情报机构打探消息。陆明体魄强横，适合去一些需要力气或者可能爆发冲突的地方看看有无赚取灵源石的机会。而凌夜自己，则打算去城中的典籍馆或者类似的地方，尝试从历史记载中寻找线索。
守望城等级森严，低级区域能接触到的东西有限。凌夜根据路牌指示，来到了低级区域唯一的公共设施—— “遗尘阁”。这是一座三层石楼，比周围的建筑稍显规整，门口有守卫，进入需要再次验证身份牌并缴纳半块灵源石。
阁内第一层颇为宽敞，摆放着一些粗糙的桌椅，不少修士在此休息、低声交流。四周墙壁上镶嵌着一些发光的水晶板，上面滚动发布着一些任务信息，大多是猎杀特定墟灵、收集材料、探索指定废墟等，报酬以灵源石结算。凌夜扫了一眼，报酬最高的一个任务是探索城外三百里一处名为“泣血谷”的废墟，标注极度危险，报酬五十灵源石，接取需剑宗后期以上实力并缴纳押金。
他没有急于接取任务，而是走向通往二层的楼梯。楼梯口坐着一名昏昏欲睡的老者，气息隐晦。
“二层，查阅典籍，每日一灵源石。”老者眼皮都没抬一下。
凌夜缴纳费用，登上二层。这里安静许多，书架林立，上面摆放的多是些兽皮、石板甚至骨片制成的卷籍，材质古老。内容大多是关于天枢星域的地理、墟灵种类图鉴、生存指南，以及一些残缺不全的历史传说。
凌夜花费了整整一日时间，沉浸在这些古老的记载中。他了解到，天枢星域在远古被称为“万道源庭”，传说是一切法则的起源之地，辉煌无尽。一场被称为“纪元之劫”的大战导致源庭崩毁，法则破碎，化作了如今的“遗弃之地”。而守望城，是由最后一批不愿离去、或者说无法离去的远古遗民后裔所建，依靠着先辈留下的“守护大阵”残骸，在这片废墟中艰难延续。
关于“原初之星”的直接记载几乎没有，但在一些最古老的、语焉不详的神话碎片中，提到了“万物始于一点星光，终于一片虚无”，那点星光，被隐晦地称为“源初之芒”，据说其痕迹就隐藏在星域最核心的破碎法则之中。
“源初之芒……”凌夜默念着这个名字，这与星灵文明记录的“原初之星”假说似乎能对应上。但线索依旧渺茫，指向那最危险、最神秘的星域核心，那里是连守望城都未曾深入探索的绝对禁区。
当他离开遗尘阁时，天色（依旧是昏黄）已晚。回到磐石居，林清月和陆明也已返回。
林清月打探到一些消息：“城中有三大势力把持着主要资源，‘城主府’代表官方，实力最强，掌控守护大阵核心和灵源石矿脉；‘战盟’由众多猎杀墟灵的小队联合组成，好勇斗狠，控制着大部分城外狩猎区；‘秘会’则最为神秘，据说由一些精通上古遗术的修士组成，掌控着部分古代遗迹的信息和进出方法。关于星域核心的线索，秘会可能知道得最多，但他们从不轻易与外人接触。”
陆明则有些沮丧：“能快速赚取灵源石的地方，要么是去城外猎杀高等墟灵，风险太大；要么是去城西的‘血斗场’打擂台，生死不论。俺去看了一眼，里面都是些亡命徒，俺倒是不怕，但感觉太惹眼。”
情况不容乐观。他们时间有限，资金匮乏，线索模糊。
就在三人商议下一步行动时，石室外传来一阵嘈杂声，夹杂着呵斥和哭喊。
凌夜推开石门，只见街道上，一队穿着城主府服饰的守卫，正粗暴地驱赶着几名衣衫褴褛的流浪修士。其中一名老者被推倒在地，怀中的一个破旧木盒摔落，滚出一块巴掌大小、布满锈迹的金属残片。
那残片看起来毫不起眼，但就在它暴露在空气中的瞬间，凌夜识海中的星核碎片，再次传来了一丝极其微弱、却清晰无比的悸动！
这一次的感应，远比在虚空鲲鹏遗骸处时更加明确！虽然依旧微弱，却带着一种同源的气息！
凌夜瞳孔微缩，目光瞬间锁定那块金属残片。
难道……这看似废铁的东西，竟与星灵文明有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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