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津府邸的午后,阳光被菱形窗格切割成慵懒的金斑,斜斜洒在书房厚重的地毯上。空气中弥漫着雪松香氛与旧书卷气,颜清璃刚结束一场关于“琉璃塔”内部光影艺术的线上研讨会,指尖还残留着全息投影屏的微凉触感。她端起手边微温的琉璃苣茶,轻呷一口,目光落在窗外庭院里那棵巨大的橡树上,几只鸟儿正啾喳嬉戏,为这宁静添了几分生机。
无名指上的“肺泡成像戒”内部,幽蓝光流随着她放松的呼吸平稳明灭。腰间那条“心源”陨铁细链贴着肌肤,传来恒定而令人安心的微能量场,如同一个无声的守护拥抱。查威尔河畔家庭日的温馨余韵仍未散去,那张嵌着父母全息影像的“全家福”已被她设为私人光屏的壁纸,每次瞥见,心口都泛起暖融的酸涩与满足。
智能管家GSY-home温和的电子音轻声响起:“夫人,星尘小主人的校内活动监测数据显示轻微异常,已标记为‘趣味事件’,安全等级:无害。”
颜清璃眉梢微挑,放下茶杯,点开腕间“等待”腕表弹出的实时画面——
神童学院那充满未来感的智能餐厅内,正值课间休息。孩子们三五成群,空气中漂浮着轻快的音乐和点心香气。然而,本该有序运作的智能餐食分发系统,此刻却陷入了一场甜蜜的混乱。
只见星尘穿着那身迷你版“璃夜蓝”制服,正坐在角落一个悬浮软垫上,琉璃色的大眼睛专注地盯着他面前那台经过他“小小改装”的、外壳印着卡通火箭的ipad。他肉乎乎的小手指在屏幕上飞快滑动,并非在玩幼稚的游戏,而是在一个看似复杂的图形化编程界面里,输入着一串串简洁却精准的指令。
随着他最后一个指令确认,餐厅中央那排高大的智能冰淇淋机,突然同时亮起表示“免费”的绿色光环,发出欢快的“叮咚”声,紧接着,各种口味的冰淇淋如同喷泉般源源不断地涌出,精准地落入下方自动递上的环保甜筒中!
“Ice cream! Free for everyone!”(冰淇淋!免费给大家!)星尘抬起头,奶声奶气地宣布,小脸上洋溢着做了好事的纯粹快乐。
原本井然有序的餐厅瞬间沸腾了!孩子们先是一愣,随即欢呼着涌向冰淇淋机,脸上写满了惊喜。老师们试图维持秩序,却被这突如其来的“甜蜜袭击”弄得哭笑不得。
画面一角,餐厅的智能管理系统后台数据疯狂刷屏,显示着「支付系统被未知权限绕过」、「库存预警:香草味冰淇淋急速下降」、「检测到非授权指令流,源地址:[星尘的ipad设备码]」……
颜清璃看着监控画面里儿子那副“深藏功与名”的小模样,又好笑又无奈,忍不住抬手轻抚额角,仿佛已经预见到接下来的“麻烦”。
果然,不到三分钟,顾司衍的书房加密通讯便接了进来。他熔金色的虚拟影像投射在颜清璃面前,背景是流动着全球金融数据的冰冷光幕,但他脸上却不见丝毫工作中的冷峻,反而带着一丝难以察觉的纵容笑意。
“顾太太,”他开口,声音低沉,透过耳机传来,带着磁性的共振,“看来我们儿子,提前实践了他的‘资本重新分配’理论。”
颜清璃几乎能想象出他此刻的表情,无奈地弯起唇角:“顾总,校长先生的电话是不是已经打到你的私人线路了?”
她话音未落,顾司衍那边的另一个通讯界面便亮起,显示着神童学院艾略特院长的加密号码。顾司衍甚至没有切换画面,直接抬手示意林惊蛰接入。
“顾先生,”艾略特院长略显尴尬的声音传来,背景还能听到孩子们兴奋的喧闹,“很抱歉打扰您,是关于星尘同学……呃,他刚刚似乎……嗯……慷慨地请全校师生享用了下午茶冰淇淋。”
顾司衍面色不变,熔金色的瞳孔扫过颜清璃这边监控画面里仍在“普度众生”的冰淇淋机,语气平淡得像在讨论天气:“是吗?孩子们开心吗?”
艾略特院长噎了一下:“开、开心是开心,只是……这不符合学院的规定,而且智能系统的安全协议……”
“规定是为人服务的,院长。”顾司衍打断他,指尖在虚空中轻点,似乎正在调取学院的捐赠账户信息,“既然星尘开了这个头,作为家长,我们自然要支持。这样吧,贵校未来一年的冰淇淋供应,由GSY旗下食品科技公司全额赞助,算作星尘的‘社交实践基金’。”
他顿了顿,补充道,语气理所当然:“至于系统安全漏洞的修补费用,一并结算。金额直接划到学院基金会账户。”
通讯那头沉默了几秒,随即传来艾略特院长带着复杂情绪的声音:“……非常感谢您的慷慨,顾先生。”这大概是这位资深教育家职业生涯里,处理过的最“壕”无疑的学生违纪事件。
切断通讯,顾司衍的虚拟影像重新完全转向颜清璃,唇角勾起一抹清晰的弧度,熔金色的眼底漾开毫不掩饰的骄傲与宠溺:“问题解决了。看来他不仅遗传了我的智商,连解决问题的效率也一并继承了。”
颜清璃看着他那副“我儿子真棒”的表情,忍不住失笑,摇了摇头,琉璃色的眼眸里流转着嗔怪与纵容交织的柔光:“顾司衍,你再这么惯下去,他下次怕是要把学院的天文台望远镜改成星际投影仪了。”
“有何不可?”顾司衍挑眉,身影微微前倾,虚拟影像仿佛要穿透空间的距离靠近她,声音低沉而充满诱惑,“只要他喜欢,只要他能做到。我的帝国,将来都是他的 playground。”
他的话语霸道依旧,却让颜清璃心底泛起涟漪。她望着影像中男人深邃的眼眸,那里有掌控全局的冷静,也有对家人毫无保留的纵宠。她忽然想起多年前,那个在图书馆冷峻疏离的少年,与眼前这个会因为儿子黑掉学校餐厅系统而淡定买单的男人重叠,时光在他们之间刻下的,不仅是伤痕,更是愈发坚韧的羁绊。
“好吧,”她最终轻叹一声,语气里带着认命般的甜蜜,“‘顾氏基因,理所当然’。看来我以后不仅要操心颜氏的重建,还得随时准备给这对父子‘善后’了。”
顾司衍低笑出声,虚拟影像伸出手,指尖极轻地拂过她全息影像的脸颊,动作温柔得如同触碰真实:“有我在,你只需要享受成果。”他顿了顿,目光意有所指地扫过她手边的日程表,“比如,期待一下今晚……图书馆的‘安静时光’。”
他话音落下,通讯便切断了,虚拟影像消散在空气中。
颜清璃微微怔忡,耳根却不受控制地泛起热意。他提到了“图书馆”……和今晚。联想到下集预告的“牛津图书馆吻”,心跳莫名漏跳了一拍。她下意识地抚上无名指的戒指,冰凉的琉璃晶体下,仿佛能感受到自己加速的脉搏。
窗外,鸟儿依旧欢鸣,牛津的午后宁静而漫长。但颜清璃知道,属于她和顾司衍的、另一场无需代码编织的、极致的浪漫,正在夜幕降临后,静静等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