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锋注视着闻地止那双猩红的眸子,缓缓开口:“就算你不说,你真以为我就完全不知情了吗?”
闻地止神色稍动,但很快又恢复了那副居高临下的嘲讽模样,
“左锋,你手里的那些所谓证据,不过是虚幻泡影。
你不了解它们的力量,也无法领会它们的意志。”
他的声音低沉且充满蛊惑,
“你以为那是尸体?不,那是觉醒者的茧。你见过它们破茧而出的样子吗?那是超越生死的蜕变。”
他微微喘息,像是在回想某种壮观的画面,
“你会懂得的,当你被它们环绕,当你不得不直面它们力量时,就会意识到自身的渺小。它们不是来毁灭人类的,而是来重塑这个世界的。
而你,左锋,终将成为历史长河中的一粒微尘,见证这一切。”
闻地止的声音慢慢低下去,可依旧带着狂热的确信,仿佛那个不可逆转的未来已在他眼前。
左锋沉默一会儿,眼神却更加锐利,
“你说错了,谁告诉你我没见过?或者你见到的只是低等杂种尸族,我见到的却是更高层次的纯种尸族存在。当然,你连杂种尸族都算不上——你不过是杂种掺杂了人类基因的悲哀产物,一具还没腐烂的行尸罢了。”
闻地止的笑容猛地僵住,脸色微微抽动,接着他冷冷盯着左锋,再次露出那种嘲讽的笑,
“你觉得我会在意这些侮辱?左锋,我曾经也是人类,别想用这种低级的谎言骗我!”
左锋手指轻轻敲着桌面,节奏缓慢却有压迫感,
“骗你?虚无之地你知道吧?你知道虚无之地是怎么来的吗?”
左锋盯着闻地止的眼睛,接着说:
“我见过真正的尸族王者,它猩红的血眼穿越空间,跨越时空裂隙注视着我,甚至,我还被赐予了两滴至高的尸王之血,那两滴血,仅仅存在就让周围空间崩塌泯灭,不然你认为虚无之地为什么会出现在萤火基地附近?那是尸族王者赐予我至高尸血的证明!”
对于闻地止这样的狂信徒,要从他们嘴里套出消息,唯一的办法就是加入他们;
对于尸族,左锋根本没有接触过,也没有任何头绪,但左锋想赌一把,赌之前斜杠丧尸献祭招来的那些密密麻麻的眼睛,丝晶晶和丝莹莹击伤的存在,那两滴造成虚无之地出现的鲜血,都和尸族有关!
闻地止瞳孔突然收缩,像是被无形的力量击中。
他的呼吸变得急促,手指不由自主地颤抖,
“不可能……那片虚无,那是神迹降临的印记,你怎么可能——为什么是你?不可能!你在骗我!”
闻地止的话让左锋瞳孔剧烈收缩,矛无敌三人和大白兔连呼吸都屏住了,他们同样是目睹虚无之地诞生全过程的人,没想到竟然真的和尸族有关!
不用多说,闻地止的反应就说明了一切!
左锋立刻紧追不舍道:
“哼,不可能?为什么不可能?我是通过献祭才得到的恩赐!而你,连献祭的资格都没有,只能躲在暗处自称为神的使者。”
闻地止的脸色瞬间苍白,额角渗出冷汗,像是信仰的支柱被摧毁了,随即他猛然抬头,眼中闪过一丝疯狂与嫉妒交织的光,
“你撒谎!你根本不懂真正的献祭仪式,我主费尽心力,凑齐九十九万祭品都不敢轻易开启献祭之门,你凭什么?
你拿什么献祭?
你不过是个窃取神迹的蝼蚁!
不可能!我尸族的王者怎么可能赐予你至高神血!你在撒谎!”
闻地止那句“我主”“九十九万祭品”就像巨石投入死水潭,在指挥室狭小的空间里激起千层浪。
众人心中掀起了惊涛骇浪,这个闻地止竟然还有上级!
更令人窒息的是,九十九万消失的尸体不是为了制造更强的丧尸大军,而是为了制造更强的丧尸筹备一场足以撕裂时空的献祭仪式!
他们这群疯子,竟是要把真正的尸族召唤到这个世界!
不论是左锋、云芊芊还是矛无敌三人都是见过那被献祭招来的眼睛以及那恐怖血液的人,他们很清楚,那东西的可怕之处,远非普通丧尸能比。
那种压迫感,现在想起来仍让人胆战心惊。
左锋眯着眼,缓缓扫过闻地止扭曲的脸,继续追问:
“你以为你的主人说的就是对的?
你以为他是真正的尸族代理人?
你那身在E城的主人,才是真正妄图窃取尸族力量的窃贼!
你不过是个被欺骗蒙蔽的可怜虫!”
左锋之前就推测,万有余能成为半人半尸的存在可能和E城某个势力或者个人有关,现在,他需要进一步验证自己的推测,看看能否从闻地止的反应中找到突破口。
闻地止听到“E城”二字,浑浊的猩红瞳孔猛地收缩,像是被触碰到最敏感的神经。
但他随即狞笑起来,声音嘶哑如砂纸摩擦,
“左锋,你想从我嘴里套出什么?我主人的藏身之处?还是那九十九万祭品的真实下落?
哈哈,别做梦了!
我告诉你,他们在E城,你信吗?
有本事你就去E城找啊!看你能找到什么!”
闻地止的声音充满嘲讽和癫狂。
左锋神色不变,心中却已波涛汹涌。E城,果然和这一切脱不了关系。
但是,闻地止口中的主人和那九十九万祭品却不一定在E城。
现在的闻地止明显已经反应过来了,再想从他口中套取情报太难了。
闻地止喘着粗气,那猩红的瞳孔紧紧盯着左锋,里面翻滚着被彻底激怒后的疯狂和一种近乎亵渎神明的怨恨。
“左锋!你这个渎神者!你根本不明白……你根本不明白真正的献祭意味着什么!
也根本不配拥有那至高恩赐!
那虚无之地……那血……那一定是我主降下的神迹!
只是碰巧……碰巧被你这种卑劣的窃贼撞见了!”
他的声音因为激动和虚弱而断断续续,却带着一种歇斯底里的笃定,
“至于我主人……你永远也找不到他(她)!
当你还在为那点可怜的‘证据’沾沾自喜时,他(她)早已……早已超越了你们的想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