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被缚献入妖王殿，初见猪妖肥头大脸
黑暗。
纯粹的、粘稠的、仿佛有实质的黑暗。
被拖入洞口的一瞬间，光明与声音便被身后那道无形的门帘彻底斩断。世界陡然安静下来，只剩下粗重的呼吸声和衣物在地上拖行的摩擦声。
一股更浓郁、更复杂的腥膻之气扑面而来，像是将百年未曾清洗的屠宰场和发酵的沼泽烂泥混合在一起，再用文火慢慢熬煮，直到每一丝空气都浸透了那令人作呕的精髓。
叶染的身体依旧在“挣扎”，那是一种小幅度的、痉挛般的抽搐，伴随着压抑在喉咙深处的、断断续续的呜咽。她的脸被湿漉漉的发丝贴着，架着她胳膊的蛤蟆妖和蝙蝠妖能清晰地感觉到，这具身体抖得像一片风中的筛糠。
蛤蟆妖的手臂又湿又黏，皮肤上的疙瘩摩擦着叶染的侧脸，带来一阵滑腻的恶心感。蝙蝠妖的手则像冰冷的铁爪，指甲深深地扣进她的皮肉，带来刺骨的寒意与疼痛。
很不错的体验。
叶染的意识深处，一片清明。她甚至有闲心品味着这两种截然不同的触感。她那属于魔尊的灵魂，早已习惯了用身体去感知和记忆一切。疼痛、恐惧、屈辱……这些对于凡人而言是负面的情绪，对她来说，都只是信息，是构成这个“有趣”世界的一部分。
通道很长，而且并非笔直。每隔一段距离，墙壁上会嵌着一颗发出幽幽绿光的石头，勉强照亮脚下一小片区域。借着这忽明忽暗的光，叶染看到通道两侧的石壁上，刻满了各种粗糙的壁画。
画上描绘着妖物捕食人族、妖族之间的血腥厮杀，以及各种光怪陆离的交媾场面。画风狂野而原始，充满了最直接的暴力与欲望。
“快点！大王等急了！”黄鼬妖在前面不耐烦地催促着，它的脚步在潮湿的地面上发出“吧嗒吧嗒”的声响。
又拐过一个弯，前方豁然开朗。
震耳欲聋的喧嚣与一股灼热的气浪，如同决堤的洪水，瞬间将她吞没。
这是一个巨大得超乎想象的地下洞窟。洞顶高得望不见头，只能看到无数粗大的钟乳石如利剑般倒悬下来，尖端闪烁着被火光映照的湿润光泽。
洞窟中央，燃着一堆巨大的篝火，火焰冲起几丈高，将整个洞窟照得一片通明。无数奇形怪状的妖物，正围着篝火狂欢。有狼首人身的，有背生双翼的，有拖着长长蝎尾的，它们大口地撕扯着不知名野兽的血肉，将骨头随意地丢在地上，大声地用妖族的语言叫骂、狂笑，声音混杂在一起，形成一股能刺穿耳膜的噪音。
空气中弥漫着烤肉的焦香、浓烈的酒气，以及更深层次的、挥之不去的血腥与污秽。地面上铺着一层厚厚的、不知踩了多少年的油腻污垢，混杂着骨头渣子和凝固的黑色血块，走在上面，脚底会传来一种黏腻的拉扯感。
叶染被两个小妖架着，推搡着穿过狂欢的群妖。
她的出现，像是在沸腾的油锅里滴入了一滴水。
“嘿，看呐！新娘子来了！”
“啧啧，这细皮嫩肉的，闻着就香！”
“大王可真有福气，每年都有这么好的人族妞儿！”
周围的妖物们纷纷停下了动作，一道道充满了贪婪、淫邪、好奇的目光，如同实质的刀子，刮在叶染身上。它们毫不掩饰自己的欲望，有的甚至伸出长长的舌头，舔舐着嘴唇，喉咙里发出“咕噜咕噜”的声响。
叶染的身体抖得更厉害了。她将头埋得低低的，仿佛多看一眼这些妖物的脸，就会当场吓死过去。她的双腿彻底软了，几乎是被两个小妖完全拖着往前走。
这副极致的柔弱与恐惧，极大地取悦了在场的妖物们。它们发出更加肆无忌惮的哄笑，那笑声里充满了属于强者的、残忍的优越感。
黄鼬妖一路耀武扬威地将叶染拖到了洞窟的最深处。
那里，有一个用巨大的兽类头骨和白骨堆砌而成的、既血腥又粗犷的“王座”。
王座之上，坐着一个庞大的身影。
那便是万妖窟之主，猪妖王。
它实在是太胖了，肥硕的身躯几乎将整个白骨王座都填满，一层又一层的肥肉堆叠在一起，如同融化的蜡油，从王座的缝隙中满溢出来。它长着一颗巨大的猪头，两只小得与体型完全不符的眼睛，因为肥肉的挤压，眯成了一条缝，闪烁着狡诈与残忍的光。两根粗壮的獠牙从它巨大的嘴巴里翻出来，上面还挂着肉丝。
此刻，它正用一只肥腻得看不见指节的蹄子，抓着一条不知什么生物的大腿，往嘴里塞。油水顺着它的嘴角，流过它那肮脏的、满是褶皱的下巴，滴落在胸前黑乎乎的硬皮上，汇成一条油腻的溪流。
“大王！”黄鼬妖谄媚地弯下腰，尖声道，“您要的新娘子，小的给您带来了！”
猪妖王闻言，慢吞吞地停下了进食的动作。它抬起那颗巨大的头颅，眯成缝的小眼睛，朝着叶染的方向望了过来。
当它的目光落在叶染那张沾着尘土却依旧难掩绝色的脸上时，它那双小眼睛里，瞬间爆发出一种贪婪至极的光芒。
它将手中还剩一半的兽腿随手一扔，那条腿在空中划过一道抛物线，砸进一个倒霉小妖的怀里。
“嗬嗬嗬……嗬嗬嗬嗬……”
一阵低沉的、如同破风箱般的笑声，从猪妖王的喉咙深处滚了出来。它笑的时候，全身的肥肉都在剧烈地颤抖，像一座晃动的肉山。
“好……好！好得很！”它的声音粗嘎而沉闷，每一个字都带着一股油腻的腥风，“比画像上……还要美上十倍！”
它那双小眼睛，肆无忌惮地在叶染身上从头到脚地扫视着，仿佛屠夫在打量一头即将被宰杀的、品相极佳的牲口。
“抬起头来！让本大王……好好瞧瞧！”猪妖王命令道。
架着叶染的蝙蝠妖手上用力，一把捏住她的下巴，强迫她抬起了头。
叶染的脸，完整地暴露在了所有妖物的视线中。
那是一张怎样的脸啊。
苍白，脆弱，带着泪痕与灰尘，却依旧美得惊心动魄。尤其是那双眼睛，像是被雨水洗过的天空，清澈得没有一丝杂质，此刻却盛满了惊恐与绝望，如同受惊的小鹿，足以激起任何生物心中最原始的破坏欲。
整个嘈杂的洞窟，有了一瞬间的安静。
就连那些最粗鄙的妖物，也被这极致的美丽与脆弱所震慑。
猪妖王喉咙里发出一声满足的、类似猪哼的叹息。它伸出那条又粗又长的舌头，舔了舔自己满是油污的嘴唇，眼中的欲望几乎要化为实质，滴落下来。
“带过来！”它迫不及待地挥了挥蹄子。
叶染被两个小妖拖拽着，踉踉跄跄地走到了白骨王座之下。
那股混杂着血腥、腐臭和浓重体味的妖气，如同实质的墙壁，压得她几乎喘不过气。
她看着王座上那个庞大的、令人作呕的身影，看着它那双贪婪的小眼睛，看着它嘴角滴落的油污……
她身体里的每一个细胞，都在尖叫着“恐惧”。
而她的灵魂，却在冷静地计算。
距离，三丈。
猪妖王的修为，金丹初期。气息虚浮，根基不稳，显然是用吞噬血食和旁门左道强行堆砌上来的。
它周身的妖气，看似浑厚，实则驳杂不堪，运转之间有多处凝滞。肥胖的身躯让它行动迟缓，防御力或许不错，但敏捷性必然极差。
它的要害……
叶染的目光，在那肥硕的肉山上来回扫视，寻找着那个最完美的突破口。
同时，她也在观察这个洞窟。
这里的妖气浓度，比外面高了十倍不止。而且，这些妖气并非静止不动，而是在以一种特定的规律，缓缓地流淌着，最终汇入猪妖王身下的白骨王座。
这是一个阵法。
一个天然形成，又经过后天粗糙改造的聚妖阵。
而王座，就是阵眼。
有意思。
真是越来越有意思了。
这一切的分析，都在电光石火之间完成。
在外人看来，这个被献祭的人族女子，只是在被妖王的气势吓傻之后，呆呆地、绝望地仰望着高高在上的妖王。
“嗬嗬……小美人儿。”猪妖王的声音里充满了急不可耐的淫邪，“从今天起，你就是本大王的第十八房压寨夫人了！能伺候本大王，是你八辈子修来的福气！”
它一边说着，一边从那堆满了肥肉的王座上，极为艰难地、一点一点地，挪动着它那庞大的身躯，似乎想要站起来。
肥肉摩擦着白骨，发出“咯吱咯吱”的声响。
每动一下，整个洞窟的妖气都会随之产生一阵轻微的波动。
叶染依旧“呆呆”地看着它，那双美丽的眼睛里，空洞得仿佛灵魂已经被抽走。
可就在猪妖王肥硕的身躯离开王座，将它身后那块被磨得油光发亮的巨大靠背骨完全暴露出来的瞬间——
叶染那空洞的瞳孔深处，极快地，闪过了一道精光。
就是那里。
猪妖王终于用两只前蹄撑着王座的扶手，将自己庞大的身躯撑了起来。它居高临下地俯视着叶染，张开那张能塞进一个拳头的血盆大口，令人作呕的笑声在整个洞窟中回荡。
“来吧，我的小美人儿！”
它伸出那只肥腻的前蹄，朝着叶染那张苍白的小脸，缓缓探了过来。
那蹄子上沾满了油污与血迹，指甲缝里塞满了黑色的泥垢，带着一股令人窒息的恶臭。
眼看，就要触碰到那娇嫩的肌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