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点十七分,法院外的电子屏刚刷新完“陈默捐款一亿”热搜词条的实时数据,总部监控室的警报声便同步响起。程雪指尖在键盘上疾驰,将Swq-9124账户反向上传的数据包拆解至最底层,三分钟后,一封加密邮件从周海涛公司内部服务器发出的记录浮出水面——收件人Ip指向赵宇名下的离岸技术顾问。
“时间点比我们公开招标早十一个月。”程雪声音冷静,“他们用‘逆向工程测试’名义申请了文档调阅权限,但审批流程是伪造的。”
陈默站在指挥台前,左手拇指缓缓摩挲翡翠扳指,目光落在屏幕中央那串代码比对图谱上。左侧是陈氏三年前废弃的技术原型,右侧是周海涛公司最新发布的智能调度系统核心模块,重合度高达百分之九十二。
“把邮件链、访问日志、区块链存证全部打包。”他开口,声音不高,却穿透整个作战室,“交给陆明远,开庭前两小时送达。”
四十五分钟后,市中级人民法院第十三法庭外,陆明远整理着西装领带,助理抱着三个金属笼子快步走来。笼中三只鹦鹉羽色各异,一只灰蓝,一只纯白,一只墨绿,正轮流啄食小米粒。
“真要带进去?”助理低声问。
陆明远点头:“它们背过上百句法律术语,就等今天。”
庭审铃响,原告席上的陈默未发一言,仅以眼神回应陆明远。被告席后方,周海涛端坐如常,玳瑁眼镜后的双眼微眯,嘴角挂着惯有的冷笑。他的律师团已提前召开媒体发布会,宣称“陈氏滥用专利权打压创新”,并放出风声称将反诉“恶意诉讼”。
法官宣布开庭,陆明远起身,递出第一份证据:由第三方鉴定机构出具的代码同源性报告,附带全球七大数据中心的交叉验证结果。
“这不是借鉴。”他语气平稳,“这是复制粘贴。”
第二份证据是区块链存证平台的时间戳记录,显示陈氏原始方案提交时间为三年零两个月前,而周海涛公司专利申请日在其后整整一年。
第三份,是那封内部邮件截图。画面定格在周海涛亲笔批示的一行字:“参考c-7飞案架构,优化UI逻辑即可上线。”
旁听席传来低语。媒体镜头迅速对准被告区域。
周海涛律师立即起立:“我方坚持独立研发主张。所谓‘废案’从未公开,不存在获取途径。且技术迭代本就是行业常态,不能因结构相似就认定侵权。”
陆明远不慌不忙,打开平板播放一段录音——正是周海涛在某科技峰会闭门论坛上的发言:“我们不做从零到一的事,只做从一到十的整合。效率才是王道。”
全场静默。
就在此时,那只灰蓝色鹦鹉忽然展翅,清脆喊道:“抄袭可耻!”
紧接着,白色鹦鹉接上:“可耻可耻!”
最后,墨绿鹦鹉振羽高鸣:“可——耻——!”
三声叠加,清晰无比。
旁听席瞬间炸开。记者们纷纷调转镜头,直播画面实时传回各大平台。社交媒体弹幕顷刻刷屏:“鹦鹉都看不下去了!”“这算不算动物作证?”
周海涛律师猛地站起:“法官大人!这是蓄意干扰司法程序!这些禽类不应出现在法庭!”
陆明远镇定回应:“它们只是复述社会共识。”随即点开另一段音频——正是周海涛在饭局中醉酒后的话语:“怕什么?只要官司拖得起,舆论炒得凶,最后都是生意。”
三只鹦鹉再次齐声:“抄——袭——可——耻!”
法官敲槌三次,维持秩序。但神色已显动摇。
“本庭注意到,原告方提交的证据链条完整,时间逻辑严密。”法官转向被告,“被告是否能提供原始开发日志、设计草图、团队会议记录等独立研发佐证材料?”
周海涛脸色铁青,未答。
十分钟后,法院当庭宣判:周海涛公司侵犯商业秘密罪成立,立即停止使用相关技术,赔偿陈氏集团经济损失五千万,并在主流媒体公开道歉。
判决书落槌刹那,陈默依旧静坐。他没有看周海涛,也没有与陆明远交换眼神,只是轻轻转动左手无名指上的祖母绿戒指。
手机震动。
程雪发来一条加密消息:“影盾协议启动,扫描完成。七家空壳公司中有三家近三个月内发生异常资金流动,收款方为‘宏远安保’关联账户。”
陈默起身,走向出口。
陆明远追上来,低声问:“接下来?”
“让他们把消息带回去。”陈默脚步未停,“下一个,轮到赵宇。”
法院外台阶上,记者蜂拥而至。闪光灯密集闪烁中,陆明远被围住采访。
“您为何带鹦鹉出庭?”
“法律不需要彩排。”他笑着回答,“真相自有回音。”
助理小心收拢鸟笼,三只鹦鹉安静下来,唯有灰蓝那只偶尔轻啄铁栏,发出细微声响。
周海涛被拦在侧门,眼镜片裂开一道斜痕。他试图拨打电话,却被两名穿制服的人员上前询问:“请您配合调查另一起涉嫌行贿案。”
陈默步入专车,车门关闭瞬间,他对司机说:“回总部。”
车载屏幕上,资金流向图谱正在自动更新。三条红色轨迹从不同方向汇入同一个境外节点,坐标定位尚未完全解析。
车内灯光微弱,映出他半边轮廓。手指再度摩挲扳指,动作缓慢而稳定。
前方路口红灯亮起,车辆缓停。
陈默低头查看最新数据流,忽然发现其中一笔转账备注栏写着一串数字:U-8876-REVIVE。
他的视线凝住。
同一秒,后排座椅下方,一枚原本静默的SIm卡指示灯,悄然闪出绿光。